第188章
我也做了個夢
宮無幽又又又來了寧府了。
自從定親後，宮無幽來寧府的頻率，都快趕上他回幽王府了。儼然寧府已成了宮無幽的第二個家！
對此，寧老爺擰眉十分嫌棄，寧夫人倒是越來越喜歡。雖說夫妻倆態度不同，但一致的，他們都沒有扣留宮無幽多久，打過招呼後便揮揮手，放宮無幽和寧月姝去談情說愛。
玉姝院旁邊，就有一座人工湖。湖邊的水榭涼亭，是自入夏後，寧月姝最喜歡的地方。
竹簾遮陽，夏風吹過湖面，入亭中變得清涼舒爽。
在這裏乘涼，再備上西瓜，葡萄冰盞和涼茶糕點，拿一卷醫書，寧月姝能在這兒坐半個下午。往常有哥哥姐姐作陪，今日宮無幽來了，涼亭就成了他們的二人世界。
相攜坐在亭中，寧月姝還在說烏芙香。
寧月姝嘆口氣，爲難的說道：“我還挺喜歡南疆郡主，人美溫柔，和她聊天很舒服。只可惜，師父不喜歡她和毒聖前輩。”
寧月姝說着，擡手讓冰蟬爬出來，給宮無幽看。
寧月姝：“阿復你瞧，南疆郡主送的冰蟬甚和我心！我喜歡！”
“這份禮不錯。”宮無幽挑眉看着冰蟬，難得的誇了他人一句。
寧月姝摸摸冰蟬。有了冰蟬後，炎炎夏日都變得涼爽了一些，寧月姝是越來越喜歡！再想到烏芙香走時期待的表情，寧月姝抿了抿脣：“如果不是毒聖前輩，我與她應該能成爲朋友。”
“姝兒，你知道南疆王府此番來拜壽，是爲了什麼嗎？”宮無幽問道。
寧月姝擡眸看向宮無幽，搖搖頭。
宮無幽將剝皮好的葡萄，放上銀叉子，推到寧月姝的面前。又擦了擦手上汁水，才漫不經心的說道：“南疆雖遠，但格外富奢。南疆王府世承百年，天高皇帝遠，權柄牢牢抓在烏氏王族手中。”
“父皇早就對南疆王府不滿，但又不宜動刀子。因此，明裏暗裏警告了南疆幾次。終於這回南疆王府低頭了，願意送世子賀壽並留駐皇城，直到繼任王位才能歸去。”
寧月姝瞭然，說道：“質子？”
宮無幽點點頭，繼續說道：“對。南疆王擔心父皇還是不滿，畢竟他有好幾個兒子，未來誰當南疆王還說不準。所以，除了世子以外，南疆王還送來他唯一的嫡親女兒，入宮伴駕，以示南疆王府的忠誠。”
寧月姝愣住了。
寧月姝錯愕看着宮無幽，艱難開口：“阿復你是說，南疆王要把烏芙香送入宮，當妃子？”
“對。只等壽宴上，南疆郡主獻舞，便能有個由頭讓她入宮。”宮無幽點頭回答道。
寧月姝抿了抿脣，久久無言。
烏芙香跟她差不多大啊，花一樣的年紀，卻要進宮陪伴一個年紀足以當她父親的男人。而且伴君如伴虎，烏芙香雖是當妃子，但性質跟世子一樣，都是人質。是象徵南疆王忠誠的物件。
宮無幽：“姝兒張嘴。”
寧月姝下意識張嘴，甜甜的葡萄喂入口中，寧月姝沒什麼心情的嚼了兩口吞下去。
想到什麼，寧月姝忍不住問宮無幽，“阿復，郡主必須入宮嗎？”
宮無幽知道寧月姝在想什麼。起身坐到寧月姝身邊，宮無幽摸了摸寧月姝的頭髮，語氣溫柔解釋道：“姝兒，南疆郡主地位僅次公主。若許皇子，背後立馬有王府做靠山，父皇絕不會允許。”
“若許王侯世家，郡主下嫁，莫說南疆王不同意，父皇也會審視娶郡主者，打的什麼主意？再者，南疆王親自送來的書信中，是點明要送女兒入宮的。”
寧月姝明白了，嘆了口氣：“原來貴爲郡主，也不自由。”
看似身份尊貴，實則枷鎖。
還是被自己親爹送入宮中，斷送了一生的自由和幸福。寧月姝和她同爲女子，難免共鳴，爲她悲傷惋惜。
等等！
一道靈光閃過，寧月姝抓住了宮無幽的手，“阿復，我明明記得，南疆郡主並未進宮！聖上宮中，沒有這麼個妃子。”
“那是因爲她進宮之前，先死了。”宮無幽隨口解釋道。
話出口，兩個人都愣了愣。
寧月姝問的快，宮無幽也回的快，兩個人都太信任親暱對方，所以毫無準備。沒有過腦子，就說出口了。
你看我我看你，兩雙眼睛眨了眨，氣氛有點尷尬。
寧月姝挪了挪屁股想要後退，但未成功。剛拉開一點點距離，就被宮無幽伸手摟過腰身，扣在了自己懷裏。寧月姝擡頭看宮無幽的表情，誘人薄脣抿成一條線，眸光明滅不定，看起來比她更緊張。
寧月姝頓時不緊張了，淡定起來，還嘴角彎彎笑了笑。
寧月姝輕咳一聲，繼續說道：“照你的意思，南疆郡主死在進宮之前，纔沒有爲妃。是因爲巷中毒發嗎？我救了她，讓她健健康康，所以她這次無法避免入宮爲妃？”
這麼想，邏輯一下子圓回來了。
前世這個時候，爹爹哥哥和爺爺他們纔剛洗清冤屈，寧月姝也不會醫術。無人出現在巷子裏，無人搭救毒發的烏芙香。
即便有千思蠱，烏芙香不會死，但她也不能再入宮了。後來發生了什麼，導致烏芙香的死去，現在不可知。唯一能確定的，是寧月姝救了她，所以烏芙香還健健康康的活着。
寧月姝一時心情複雜，不救，人會死。
救了，失去一生自由和幸福。
很難說對烏芙香而言，哪個選擇纔是對的。
“姝兒。”宮無幽現在心情根本顧不上什麼烏芙香死不死的。
宮無幽一隻手扣着寧月姝的腰身，一隻手擡起寧月姝下巴，讓寧月姝和他臉對臉，眼睛對眼睛。宮無幽聲音暗啞發乾，張張嘴說道：“姝兒，我若是做夢知道的，你信嗎？”
“忘了跟你說，我也做了個夢。”寧月姝笑顏如花，張開手抱住了宮無幽。
耳邊聽着宮無幽砰砰的心跳聲，鮮活的，有力的。寧月姝閉上眼，張嘴說道：“我看見你白了頭髮，做了蠢事。阿復，答應我，這一世我們都會好好的，你不能再做這樣的蠢事。”
一切就這樣猝不及防攤開了，宮無幽愣了愣，最終眸色深深，勾脣親吻在寧月姝的頭髮上。
宮無幽說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