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正要掙扎，傾歌的長指，已經再次在他頸脖間落下。
一瞬間，他只覺得渾身無力。
意識還是有的，卻只是穴道被點住了。
他被放回到穆淵鋪好的地方，睜着一雙迷濛的星眸，看着在自己身邊坐下的姑娘。
“傾兒……”
“不許運功亂動！”楚傾歌板着臉命令道。
“傾兒……”可他還是很想擡起手，很想碰一下她的臉。
哪怕，只是一下也好。
傾歌瞪着他：“你再敢用內力衝破穴道，我立即就走，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慕白沒有再動了。
整個人，又像是陷入了一種幻境中，他好像和傾兒坐在一片花海里。
是傾兒最喜歡的花花草草，而她，就坐在他的身邊，看着他的眼神，如此溫柔。
傾歌是這片幻境中，唯一的真實。
可他很快，就發現問題——
“傾兒，你爲何不笑？”
楚傾歌不知道這傢伙在想什麼，側頭，衝他咧嘴一笑。
慕白立即滿足得像個孩子一樣，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施針，果真不再動真氣，一動不動。
最後，在傾歌的安撫之下，沉沉睡了過去。
“他很聽你的話。”穆淵溫言道，“我沒見過這樣的慕白，像個孩子一樣。”
傾歌看了他一眼，視線，最後落在慕白的臉上。
竟然連脣邊都掛着一抹笑意！
這人……傻乎乎的！不過就是衝他一笑，就滿足成這樣！
卻正因爲這般，楚傾歌的心情，還是忍不住沉重了起來。
這兩條蠱蟲，其中一條，她還在慕王府的時候就已經存在，誰也不知道是誰給他下的。
症狀和自己培養的那些，有些相似，但後期症狀又不太一樣。
她後來重複研究了下九皇叔留給她的萬蠱集，推算出來，這蠱，大概叫無憂蠱。
被下蠱之人，輕易會忘記那些不好的往事，只記住美好的事情。
漸漸地，就會變得無憂無慮，心中所想，全是最美好的一面。
但這蠱有個很不好的地方，便是到了後期，中蠱之人智力減弱，慢慢地，性情心智就會變成一個孩童那般。
以前也有不少人鑽研過這蠱，用來控制傀儡，看着不像是蠱人那般死板，效果可以做到非常完美。
畢竟，誰都看不出來，被下蠱的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除了聽下蠱之人的命令，其餘時候，就像個無憂無慮的孩子。
最讓傾歌覺得奇怪的是，慕白的無憂蠱真的不是她所下，但爲何，她就像是他的下蠱之人那般，他會如此聽她的話？
她真的沒有給他下蠱！
穆淵將藥草找齊之後，傾歌讓他想辦法熬成湯汁，夜裏給慕白餵過兩次。
到了半夜，他眼底的猩紅，總算是徹底散去了。
不過，意識似乎還是有些迷糊。
“兩條蠱蟲，其中一條是你所下？”就連穆淵都有這個疑問。
畢竟，他們曾經是敵人，在慕白將傾歌囚禁在慕王府那段時間。
傾歌搖頭：“不是。”
穆淵就不懂了，那爲何如此聽傾歌的話？
楚傾歌低頭，看着依舊睜眼盯着自己的慕白，她皺眉：“無憂蠱，是誰給你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