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漓夜走了。
一直守在外頭的巧兒跌跌撞撞進來，臉色慘白。
“公主，你一定要和世子爺如此鬥下去嗎？”
她知道，這一切不是公主的錯，也知道，公主其實是最委屈的那個。
“可是公主，國公府在朝廷幾乎一手遮天，連皇上和太后都要忌憚他們。”
“世子爺更是國公府裏，除了國公大人之外，權力最大的一個，我們……我們鬥不過他的。”
巧兒心驚膽顫，楚傾歌卻只是看着營帳的角落，面無表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淡淡道：“我沒想和他鬥，也沒想和任何人作對。”
上輩子，踩着多少屍骨，一步步走到人生的巔峯。
戰部最高指揮官，那是用血和汗換來的。
她的一生，旁人看着，風光無限。
只有自己知道，很累。
重活一世，原本，只想做個普通人，過簡簡單單的生活。
但是人生，總不會一帆風順。
太多，想要害她的人。
“巧兒，如果有一日，我離開這個地方，你如何？”
她孑然一身可以無所顧忌，就不知道身邊的人，會怎麼樣？
公主失蹤，牽連太大，身邊的人，會被處死的吧？
果然，巧兒一聽，嚇得渾身都在哆嗦。
“公、公主，你、你別嚇唬、嚇唬巧兒。”
她面如土色，連手指頭都在顫抖：“公主若是……若是不見了，我和藍羽都會……我們都會……”
“我開個玩笑罷了，你當什麼真？”楚傾歌衝她一笑。
巧兒卻撲了過去，抱着她的腿，哇的一聲就哭了。
“公主，你就算要走，也要帶上巧兒，還有藍羽，他對你忠心耿耿。不要丟下我們，我們會被處死的，嗚……”
“胡思亂想什麼？我說了，只是個玩笑。”
楚傾歌扯來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夜深了，快睡吧，明早風雨該要停了，還得趕路。”
她翻了個身，閉上眼。
巧兒也不知道公主在想什麼。
她回到自己的被褥上躺下，卻看着公主的背影，很久很久都睡不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巧兒啞聲道：“公主……你真的是以前的你嗎？”
沒有任何人迴應。
夜色，在風雨中，愈漸深寒。
……
第二天一早，果然如楚傾歌所言，風雨徹底停了。
巧兒強打起精神，收拾好一切，準備上路。
但是今天的馬車，好像和昨日很不一樣了。
上路之後，和藍羽一起坐在車前的巧兒掀開簾子，小聲說：“公主，我們的馬車……”
“噓。”楚傾歌將長指摁在自己脣邊：“慕白先生的功勞，別聲張，讓那個壞女人聽到，又要來搶了。”
巧兒趕緊閉上嘴，心情猶如頭頂上那一輪驕陽，好好哦。
慕白後來帶着藥膳過來，一看楚傾歌臉色，脣角頓時來了笑意：“公主今日臉色很不錯。”
“我熬過來了，抵抗力必然有了質的飛躍。”
慕白聽不懂，但給她把脈之後，也有些驚訝。
“公主的身子，還真是好得快。”
楚傾歌只笑不語。
喫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
多生幾次病，沒準，身體會更加強悍。
她忽然道：“慕白先生，我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