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話，李火旺沒有反駁什麼，他開口說道：“大齊這麼多人，就沒有讓地裏莊稼長更快些的人嗎？”
“有，我們一般管這種人叫農家人。”
“靠，我說的不是這個！我說的是神通！神通！”
李火旺咬着指甲蓋在伙房來回徘徊一會後，腳下忽然站定。“不管是監天司的殘餘，還是其他門派的人，通知他們，讓他們全過來集合，爲大齊想辦法！”
“必須儘可能動用一切能動用的力量，我一個人再怎麼運，也只能救幽都附近的人，其他大齊人依然還在餓死。”
“阿彌陀佛，施主無需太擔心，上天有好生之德，大齊其他地方人不會都餓死的，後面活着的人可以喫前面的爛皮囊，應該能頂好些時日。”
“這他媽不是什麼好事！算了！我先去抓些豬。”李火旺再次掏出脊骨劍來，對着伙房牆壁用力一劃。
李火旺重新回到大梁後，顧不上別的，馬不停蹄地向着上京城西市奔去。
“李兄！李兄！”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喊住了他。
李火旺扭過頭來，等瞧見來人臉上的木頭面具，想了一會後纔想起來，這傢伙是月亮門的柳宗元。
當初自己潛入監天司的時候，自己曾經跟這小子一塊幹過一些差事。
消息靈通的柳宗元很顯然是知道了現在李火旺身份的不同，表現出來的態度比之前更加的謙卑。
他說了一些話，但是一旁圍成一堆的白蓮信衆吶喊聲響起，把他的聲音蓋了過去，讓李火旺根本聽不清。
兩人稍微走遠一些，柳宗元頓時抱怨道：“當初的白蓮邪教如今居然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了，你瞧着往哪說理去。”
“他們搞什麼名堂？”李火旺看着遠處的那些人。
“我打聽到，他們在求無生老母把消失的真空家鄉降下來，拯救萬民。”
之前李火旺聽淼淼說，想祈求無生老母把消失的死亡天道放下來，但是現在看來事情似乎沒那麼容易。
李火旺把目光投向了眼前的柳宗元。“對了，你剛要說什麼？”
“哦，我方纔想說啊，李兄，你我二人許久未見甚是想念啊，今日小弟做東如何？與李兄敘敘舊。”
聽到原來是廢話，李火旺頓時失去了興趣。“下次吧，現在沒空煩着呢。”
“哦？李兄煩什麼呢？說於小弟聽聽？興許小弟能幫上一些小忙。”
“伱幫不了，死人你怎麼幫？”
“死人還不好？如今這年頭死人可是大喜事啊，要大操大辦的，如今多少人想死死不得，爲何要心煩？”
李火旺想解釋什麼，但是卻感覺到心累的很，“是啊，死也不好，不死也不好，人這東西就是這麼彆扭。”
緊接着他不再理會柳宗元的呼喊，繼續向着西市奔去。
很快跟豬倌談好了價格，十幾只小豬仔用豬籠裝好，被李火旺快速送到了大齊。
等豬仔送到了正德寺，緊接着李火旺瞧見了這些和尚把蠕動的佛祖給請了出來。
圍繞着蓮花座上的佛祖，和尚們開始雙腿盤坐敲着木魚開始誦經。
“普使世間獲安樂，不動自在天能見。衆生癡暗常迷覆，妙眼能知此方便。如來清淨妙色身，普現十方無有比，此身無性無依處”
在那神聖的佛經聲音中，那佛祖蠕動着身體，把豬籠裏的豬仔一個一個跟喫饅頭一樣，吞進了自己的身體內。
它並沒有完全吞入其中，而是露出一個豬腦袋來，不知道佛祖在裏面做什麼，那些露在外面的豬頭慘叫得極其的悽慘。
隨着誦經聲越來越大，那些豬頭開始腫脹起來，身體上出現了各種凸點。
那些豬仔大半個身體開始擠出在外，就這麼一會的工夫，這些豬仔已經膨脹到差不多成豬大小了。
只是他們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的不協調跟怪異，不是前肢短小，就是背上長瘤。
“噗呲”聲不斷響起，這些豬被噴了出來，他們剛落地，根本顧不上別的，直接彼此騎了上去開始瘋狂地蠕動。
這一幕讓李火旺直皺眉頭，雖然說這正德寺是名門正派，可是他們這手段真的看着渾身難受。
就在這時，一旁和尚用板車推着一些屍體跟糞桶，直接就倒在這些豬身上。
這些豬大口大口地啃着，在裏面不斷打滾，暗紅色的鮮血濺了他們全身，它們躺在這污垢堆上邊喫邊動，肚子以緩慢的速度開始腫脹起來。
“李施主，牝牡之合乃天地陰陽相交之大道，你不必如此這般，況且這樣要不了多久，百姓們就不用喫米肉了，而喫的上豬肉了。”
“這有區別嗎？”有些犯惡心的李火旺實在受不了這味道，走到殿外透透氣。
就在他緩了好一會，準備回去的時候，一碗豬肉就送到李火旺面前。“李施主嚐嚐看？”
李火旺沒動，“這豬肉是臭的！你讓其他人怎麼喫？”
那碗裏的豬肉，有着極其重的羶騷味直衝鼻子，在李火旺看來這沒比糞坑裏好不了多少。
“臭嗎？”禪度拿起一塊塞進嘴裏咀嚼了起來，“不，李施主，這肉是香的，你覺得臭，是因爲你現在還不餓。”
面對這些，李火旺已經不想再說什麼，掏出脊骨劍，準備再運一些糧食過來。
“李施主，且慢。”禪度喊住了他。“李施主菩薩心腸，貧僧自然是知道。”
“可大齊缺的不單單是糧食，施主來來回回沒瞧見這天有什麼不一樣嗎？”
李火旺擡頭看着一切正常的天，有些沒明白禪度的意思。
“大齊龍脈沒了，所以時辰也都沒了，一直定在一點，天地輪迴全都不轉了。”
就在這時，拿着掃把正在掃地的苗桂花從旁邊走來，禪度向着她揮了揮手，把手中的豬肉遞了過去。
桂花高興地接過，大口大口喫着豬肉看起來香得很。
禪度用手輕摸着桂花的腦袋說道：“大齊如今無照無暮，像這小丫頭永遠不會長大，就一直就這樣下去。”
“這還僅僅是對人的因果，時辰全無更是對於大齊的天道皆有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