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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0章:傻子纔會信那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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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草立刻應聲而去,急匆匆隱入黑暗中。

    袁雪晴怔怔地站了一會兒,便趕緊回屋,將所有的門窗都打開來。

    此時天已經快要亮了,晨風吹進來,有絲絲涼意,還有幾天就中秋節了。

    秋天了。

    袁雪晴坐在窗戶邊上的梳妝檯前,鏡子裏隱約可以看到大紅的喜牀喜帳。

    這是她成親的第一個晚上,俗說的新婚夜,她的新郎一身淫靡地從別的女人那裏來,她甚至還能聞得到他身上歡事後的味道。

    真叫人噁心。

    這香料是她在確定自己要嫁進溫家之後置辦的,既然嫁進來,既然當了這個四奶奶,那她就得像模像樣地當起來。

    想要瞧她的笑話,且看夠不夠格。

    等屋子裏那股子甜香味兒散盡了,袁雪晴才重新躺回去。

    白色的喜帕上,殷紅的記號,是她自己爭取來的。

    至於男女之愛……

    她轉臉看了一眼這個從此以後就是她名義上的夫君,心裏想起袁老爺那張臉,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傻子纔會信那種東西。

    袁雪晴閉上了眼睛,決定現在好好休息,然後開始面對她身爲四奶奶的第一天。

    天很快就亮了,天色鴨蛋青的時候,溫停淵就起來了。

    喬玉言聽到動靜就跟着醒了,難得的跟着起了牀,替他穿上朝服,同他一起梳洗。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這會兒還早呢!”

    溫停淵見她叫人,便乾脆把手巾遞給了她。

    喬玉言接過,隨意擦了把臉,白了他一眼,“走了困了。”

    “食髓知味”四個字對於正直青壯的男子來說,實在可以稱得上是某種意義上的折磨。

    溫停淵便像是沒有看懂她這個眼神的意思似的,只在一旁傻笑了一下。

    喬玉言便埋怨道:“前兒晚上倒也罷了,橫豎有一個白日的假,明明知道今兒是大朝會,還有新婦認親,卻還這樣折騰。”

    她一邊幫着他系蹀躞,一邊不滿地嘀咕,溫停淵乾脆擡起她下巴親了上去,似是要攔住她這嘮叨的架勢似的,惹得喬玉言接下來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因着溫停淵等還有差事,是以前院這些男人們的認親禮尤其早。

    喬玉言則慢悠悠地用過了早膳,才往壽安堂裏去,伺候了老太太起身,然後一併等着新婦過來。

    文氏也早早的到了,仍舊是一身素色的衣裳,不過帶了對手鐲,以示對新婦的看重。

    妯娌兩個便坐在一道說話,那頭周氏見了,便翻了個白眼坐到楚氏旁邊去了。

    自從喬謂鵬被錦衣衛帶走的消息不脛而走,周氏見着喬玉言的臉色多半如此,昨兒那麼多賓客在,也未見半點兒收斂。

    喬玉言倒是有理由懷疑,藉着昨天人多,這位三太太的口舌功夫應當狠逞樂樂一把,因爲及至晚上入席時,便有不要異樣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但這也是原本就能預料到的事兒,畢竟喬謂鵬被帶走也未曾掩人耳目。

    只是周氏的這個牆頭草的態度,實在叫人討厭。

    “大哥都沒有說什麼,你叔父的事情應當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你且放寬心,至於旁人的態度,理她作甚?”

    文氏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喬玉言一轉臉就對上她關切的眼,心下不由一暖,到底還是感念她的好意,“嫂子放心,我省得的。”

    說話間溫大太太便帶着新婦過來拜見了。

    過門前三日新婦都穿紅色才顯得喜慶。

    相對於溫良出色的容貌來說,袁雪晴這站在一塊兒,就顯得有些慘淡了。

    尤其是在大紅色禮服的映襯下,容貌上便感覺與溫良差了一大截。

    好在她的舉止儀態落落大方,沒有那般小家子氣,倒也能補足一二。

    照例是奉茶叫人,其他人只管給紅包就是。

    溫老太太如今脾氣好了太多,成日裏笑呵呵的模樣,這會兒聽到袁雪晴叫一句祖母,更是笑出了朵花兒似的,“好好好,往後你就是我溫家的孫媳婦啦!早日替我們溫家開枝散葉纔好。”

    一個荷包交到袁雪晴那奉茶的托盤上,只聽得“咚”地一聲響,應當不是金便是玉。

    從溫老太太手裏出來的東西,怎麼也不會差。

    然後溫大太太便引着袁雪晴見周氏和文氏。

    等到了喬玉言這裏,周氏便道:“四郎媳婦,你們六嬸嬸可是大財主,要不然,你多叫兩聲,這荷包指不定得大多少倍。”

    看熱鬧的永遠不嫌事大,周氏一直以來對溫停淵的私產沒有交到公中而耿耿於懷,遇到什麼事兒便要說上兩句。

    溫大太太含着一絲淺笑,眼睛裏卻帶着算計,“看來你三嬸嬸可是真疼你了,她倒是沒有說虛話,要說起來,這府裏我們這些人,加起來怕是也沒有你六嬸嬸有錢,趁着這會兒新鮮,敲她一筆。”

    說着自己便像是講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似的,笑了起來。

    只是她一向是那等嚴肅的人,縱然她有意要引人發笑,也頗有些不倫不類的樣子。

    誰知楚氏也搭腔,“六嬸嬸一向是個大方的,前兒永哥兒散生,竟給了那麼大個荷包,倒是把三弟妹給嚇着了,巴巴兒的還以爲六嬸給錯了。”

    原來是覺得自己給她兒子的給少了,喬玉寧心裏哂笑,她的錢,想怎麼給怎麼給,竟用這樣的法子擠兌,她可不喫這一套。

    袁雪晴聞言便笑着道:“既是長輩,縱然就是給顆石子兒,那也是長輩的意思,如何好這樣張嘴要東西的?

    不過大家既然都說六嬸嬸是財神爺,那將來我便多往六嬸屋子裏去坐坐,說不得就能順手去刮座金山來!”

    這話說得溫老太太笑了,“四郎媳婦倒是個嘴乖的,說得很是,好孩子,快去鬧你三嬸嬸,她在這裏嘴甜,你多叫幾句,看看她會不會多給幾個荷包兒。”

    周氏的臉上便有些尷尬,只好乾笑着,“那我可給不起,誰不知道就我們三房最是寒磣的。”

    喬玉言見老太太臉上因她這句話有幾分不高興,便笑着接過了話題,“說起來,我還比四郎媳婦小呢!偏生成了長輩,總感覺莫名老了幾歲。”

    她將自己準備的荷包拿出來,“已經吃了這個虧了,可要小氣些才能挽回損失,四郎媳婦莫要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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