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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5章:你不能這樣爲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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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溫停淵說不想入仕,喬玉言只當他是累了,不願意再費心費神。

    此時聽到丹虞公主的話,才知道原來這裏頭還有這樣一層關係。

    是了。

    溫停淵是先太子的兒子,是上了皇家玉蝶的皇孫。

    要論皇室繼承權,他與當今皇帝不相上下。

    當初興宗皇帝便是在太子之位上殞沒,皇位便傳給了黃太孫,也就是後來的惠宗皇帝。

    這是有先例的東西。

    而當初宋家太老爺使出這一招偷龍轉鳳,將溫停淵偷偷從東宮送出來,雖說是爲了保全太子的一點兒骨血,未必就沒有爲將來做打算。

    更何況,後來的發生的一切,也確實證明了這一點。

    喬玉言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這個目標人物從溫停淵換成了三皇子。

    可顯而易見的是,溫停淵至少曾經是有機會坐上那個位子的。

    在事情未成之前,或許無人會過多的在意這個。

    可現在這一切都擺在了眼前,三皇子已經坐上了那個位子,這件事情就變得敏感了起來。

    便是他們叔侄彼此信任,並沒有往這方面想,可萬一有人拿此事做文章呢?

    隱藏的再好的祕密,也有被人知道的一天。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嘉禾不就看出了溫停淵和靜和長相相似?

    先太子之事過去也還不到二十年,多的是對他有印象的人,那會不會就有人將溫停淵的事兒聯想上去了?

    到那時候,根本不需要什麼證據,便是謠言也能積毀銷骨,要了溫停淵的命。

    喬玉言頓時只覺得遍體生寒,她眼見着溫停淵皺起的眉頭,和嘉禾眼裏的期盼,到底還是忍不住微微上前,將溫停淵擋在了身後。

    “公主,你不能這樣爲難他!”

    溫停淵沒料到喬玉言會在這個時候開口說話,不由詫異地看過去。

    丹虞也有些驚訝,同時臉上也有些不滿。

    喬玉言卻不理會她的情緒,她自顧自地開口,“方纔公主也說了,如今看着停淵成家娶親,你心裏替他高興。

    既然這樣,你又爲何要讓他站在懸崖邊上?或許你覺得他們叔侄血濃於水,彼此信任,不會有猜忌,可這種事情,誰能說得準?

    與其日後在世事變化之下,可能日漸離心,倒不如現在就直接斷絕了這種可能,還能全一份情誼。”

    溫停淵見她情緒激動,自己的情緒反倒漸漸緩和下來,看着擋在自己前面的小姑娘,甚至眼睛裏還有了些笑意。

    丹虞卻有些惱羞成怒,“你知道什麼?!你對於我們的事情一無所知,你對於他們叔侄之間的感情完全不瞭解,你這是在惡意揣測!”

    “我確實不知道!”喬玉言不避不讓,“可我知道停淵……”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堅定起來,“可我知道停淵跟我的感情,我知道他所想要的,是與我好好過日子,我們不求大富大貴,也不求聲明顯赫,只求一家人平平安安柴米油鹽。

    公主既然疼惜停淵,難道不希望看到他幸福嗎?他當時既然能捨下大業,既然能以溫傢俬生子的身份走進京城,不就已經說明了他心之所向了嗎?公主又爲何在這個時候逼迫他?”

    丹虞公主睜着那雙大眼睛盯着喬玉言,說不出一句話來。

    喬玉言的情緒冷靜下來,不由也有些後悔,對方畢竟是個病重的病人,自己確實有些太過莽撞了。

    “我……”她猶豫了一下,便低頭道歉,“對不起公主,我……一時情急,說話不甚妥當,您若覺得不中聽的,也別往心裏去。”

    丹虞公主沒有接話,溫停淵便又上前來,重新將她扶着躺下去,輕輕嘆了口氣,又拍了拍她的手背,“姑姑,言兒她急起來就是這樣,我代她向您賠個不是,只是……”

    他的語氣變得認真了起來,“她雖然性子急,說的卻是實話,我與三叔是患難過來的叔侄,相對來說,父親對我的教導,實際上還不如三叔多。

    只是如今到底情勢不同,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可不是單指我一人,對三叔也是同樣的道理。

    我知道姑姑你心裏的放心不下我們,又對我們這些人抱有十足的信心,纔會在這個時候開這個口。”

    丹虞眼睛裏便有了淚意,“是我想當然了,下午他坐在這裏,宮裏就來了三撥人,一件一件,亂如麻,安徽那邊又鬧起了起義,老七趁機在江西福建等地作亂,以圖後事。

    從前他們倆在明處鬥,你們在暗處,非但無事,還能趁機擴張自己的勢力,可如今,你三叔他已經到了那個位子上,千萬雙眼睛盯着,實在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便是要重新啓用那些世家子,背後的關係也是錯綜複雜,實在難啊!”

    喬玉言聽着,心裏就有些沉重,看來登基大典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了,七皇子的勢力往南邊跑,一方面自然是爲了保存實力,另一方面,不也正說明了七皇子實際上對自己沒有信心。

    如丹虞所言,如今這個天下,三皇子坐着,也確實不容易。

    她在心裏嘆了口氣,便看向一旁的溫停淵。

    一時間屋子裏都沒有人說話,沉默中,外面似乎有動靜,是有人進來了。

    溫停淵終於嘆了口氣,“姑姑,我答應你參加今年的春闈。”

    這話說出來,喬玉言和丹虞公主都有些喫驚。

    只是丹虞公主的驚訝隨即便轉爲喜悅,“你能這樣想,姑姑就放心了,就當我是自私吧!”

    誰知溫停淵卻緊接着道:“不過,我只做三年。”

    在丹虞公主訝異的眼光中,他神色坦蕩,“三年,三年內,我會盡力去做我能做的事情,但是三年之期一到,我便辭官歸隱,不再回京。”

    三年的時間,便是最初有些忙亂,三年也夠新帝熟悉政務,組起自己的班子了。

    而三年的時間,百廢待興之下,估計也不會有人將從前的事情翻出來,便是翻也翻不出太多的東西。

    丹虞略一思索,便笑着點頭,“好。”

    不知是不是心願達成,這話說完,丹虞的臉色忽然間就變了,原本的蒼白忽然變得潮紅起來。

    溫停淵立刻皺眉,“不好!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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