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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出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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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家的大門前,仍舊車水馬龍。

    僕人丫鬟穿着簇新喜慶的衣裳恭迎四方來客。

    宋家人來人往一如想象中的熱鬧,只是喬玉容瞧着,總覺得眼前的熱鬧,多少有幾分勉強的味道。

    這裏一從,那裏一堆的人羣中,總覺得會聽到“昨夜”、“相國寺”、“死人”、“好多血”這樣的字眼。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畢竟這裏是宋家,來往的人不會那麼沒有眼力勁兒,在這樣的場合裏說這樣不合時宜的話。

    可她心裏完全揮之不去這種感覺。

    一直到宋雨薇跟前的丫鬟來請她,“三姑娘,我們姑娘算算你們也該來了,說是想和平日裏玩得要好的姐妹說說話,你這邊方便?”

    喬玉容心下訝異,說起來,真的與宋雨薇關係好的人是喬玉言,她與宋雨薇只能算還行,偶爾會與長姐一道,三個人一起。

    可若說她與宋雨薇,卻完全沒到這個程度。

    喬玉容心下一動,便立刻笑着點頭,“那是自然。”

    宋家的嫁女便在這有些訝異的氣氛中進行着。

    縱然來賀的親朋好友臉上都帶着笑容,可這笑容裏多少摻雜了一些其他的什麼東西。

    只不過這種事情也不會有人真的傻傻地去追究,去問詢。

    眼看着花轎出了門,喬玉容坐在席上,只覺得如坐鍼氈。

    老太太看到她心緒不明,不由皺眉,“縱然心裏不踏實,可到底是來了人家家裏做客,如何這般毛毛躁躁?”

    老太太被安置在主要客人的門廳裏,喬玉容是跟在旁邊照顧的,徐氏又與其他許多太太在另一邊。

    喬玉容聽到祖母的訓斥,不敢辯駁,只好掩下心裏的情緒。

    好容易等到酒席完了,跟着自己祖母一道出門。

    喬玉容送了老太太上了車,看着自己的馬車想了想,還是囑咐了墜兒幾句,然後趁着天色漸漸昏暗下來,轉身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婚嫁之事就是如此,新娘子出門,孃家這邊就賓客漸散,恍如爆竹裏的聲聲熱鬧過後,留下一地碎紅。

    多少叫人瞧着有些寥落之意。

    而男方則是完全不同,這熱鬧不但會一直持續到晚上的洞房,還有第二日的認親,第三日的回門,以及往後的許久。

    長興侯府是唯一一個開國之初被賜侯爵,並世襲罔替的人家。

    這等榮耀放在本朝本代可以算是獨一份兒了,只要他們家的當家家主不昏了腦子,行一些大逆不道之舉,可以說,他們家的榮耀會一直延續。

    因而對於京城大大小小新的門戶來說,別人或許還要另外思考,可與長興侯府結交,那必然沒有不會有錯。

    至少在立朝這麼多年,長興侯府這塊招牌,還從來沒有暗淡過。

    宋家的發跡是因爲宋太老爺三朝元老,桃李天下,可如今到底有了式微的跡象。

    因此此時長興侯府的熱鬧與方纔宋家的熱鬧就有些不同了。

    因爲昨夜大相國寺之事,多多少少帶來的影響,在長興侯府似乎不存在。

    還未靠近,就能聽到裏面熱鬧的歡笑聲。

    宋雨薇的花轎一進大門,這熱鬧就越發沸騰了。

    長興侯府六公子,雖不是世子,可卻是長興侯的嫡三子。

    平日裏,光芒掩映在兩個兄長之下,不顯山不露水,大多數人也只在這個時候才發現,他的氣度容貌不在兩位兄長之下。

    縱然平日裏不聲不響,估計也只是內秀。

    至少此子也並未因爲自己的家世,在京城鬧出什麼負面的消息來。

    再者說,宋家一向家風嚴謹,這門婚事是宋老太太和宋老太爺親自定下的,怎麼樣都錯不了。

    溫老太太臉上帶着和煦的笑容,與一旁的人說着這一對新人,“這京城的俊秀真是一代接着一代,看也看不完,跟那一幅幅畫兒似的。

    宋家姑娘知書達理,性子溫和,是個賢惠的,六公子又一表人才,龍章鳳姿,真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一旁的人聽到她的話連連點頭。

    嘉禾伴在溫老太太旁邊卻一直有些心緒不寧。

    縱然再長興侯府,衆人不敢多說什麼,可她方纔這一路已經不知道被多少人暗中打量了多少次了。

    這一次的大相國寺祈福的事兒,到底是她參與的,而且那一張張帖子也是她以溫家媳婦的名義發出的。

    出了這樣的事情,她的責任避無可避。

    且自她從大相國寺回來之後,溫老太太一句話都未與她說,顯然這件事情也損害了溫家的利益。

    至少溫家的名聲因此而大大受損,溫老太太最在乎的就是這個,怎麼可能會對她有好臉色。

    想到這個她就惱恨不已,恨不能自己那位七皇兄,當即暴斃。

    可更讓她不安還有別的。

    一個是五皇兄到現在還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自從昨晚上那件事情發生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雖然聽到底下人回報說,在刑部的人來了之後,還見過他。

    可她一直沒有見到,不但沒有見到,她還四處打聽,都未有一點兒線索。

    另一個就是擷蘭沒有回來。

    不但她沒有回來,就連隨着她一起派出去的那幾個護衛也都沒有丁點兒消息。

    嘉禾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於緊張,心裏想多了。

    昨晚上的事兒,着實是處處透着古怪。

    祈福的事情她早就已經計劃了很久,幾乎是在能保證萬無一失的情況下才說出來,結果竟然會發生這樣的紕漏。

    那老七的勢力,得有多厲害?

    還有那兩幅畫,到底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老七一定要喬玉言的話。

    這些事兒,嘉禾想不通。

    原本她還可以找自己的皇兄一起商量思考,可現在皇兄不見了,她就毫無頭緒。

    自打父皇病了之後,她連宮門也進不去,母妃在裏面究竟是個什麼情形她也不知,更沒辦法找母妃商議。

    趁着現在衆人在等着行大禮,嘉禾悄無聲息地溜了出來,找到一個僻靜處,冷聲問道:“有什麼消息沒有?”

    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後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叫人再去查,不管怎麼樣,本宮要知道第一手消息!”

    底下的人才剛走,她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另一邊往大廳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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