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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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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他們都是咱們的家生子兒,便是真的打殺了這一家子心思惡毒的東西也沒什麼,到了堂前也是有正經名目的。

    可是這樣一來,到底於咱們家的名聲有礙,若是日後有心人非要將這樣噁心的話放到弟弟妹妹的頭上,可不是能叫咱們噁心一輩子?”

    這一下不光是老太太了,就是喬謂升也皺緊了眉頭。

    這話說的沒錯,他如今在朝堂算不得什麼大人物,可他並非是一個不圖進取之人,在朝自有自己的一腔抱負。

    更何況日後若是有了兒子,豈能不爲自己的親生孩子打算?

    若是真有那一日,還真有可能會有人拿這樣的話說事兒,只說哥兒還在肚子裏,身上就背了幾條人命,到時候才真是叫人頭疼。

    老太太這會兒乾脆站了起來,對喬玉言的話不能更贊同了,“言姐兒說得有理,不能爲這麼個糟心的東西,壞了咱們家的名聲!”

    喬玉言連忙上前摻了老太太,越發乖巧道:“依我看,不如將他們流放到幷州去。”

    “流放?”老太太疑惑了一下。

    喬玉言便給她解釋,“我知道父親與李將軍交好,如今李將軍正在幷州鎮守,且那裏苦寒,咱們只要將他們的罪狀遞上去,然後將這一家子都發配到那兒去,又不怕他們膽敢跑了,也算是一場恩德。”

    喬謂升還沒有說什麼,老太太便撫掌而笑,“好好好,我看這好得很!你跟李家那哥兒自小在一處,他那裏你自然是放心的,必不會叫這一家子好過。”

    喬玉言笑着點頭,又道:“更何況,那林孝升家的原是二嬸嬸跟前的人,出了這樣的事情,嬸嬸纔是左右爲難呢!如此一來,她們是咎由自取,又不至於丟了性命,也省了嬸嬸心裏不上不下。”

    姚氏原本確實是存了與徐氏打擂臺的心思,林孝升家的便是她有意安插進去的。

    只是後來天長地久的,自己曾經的丫頭也有了自己的事兒,且當初爲了體現自己沒有私心,身契也給了公中,這丫頭便有了自己的心思,與姚氏也不甚親近,看上去倒是老老實實地當起了自己的管事娘子。

    可好事沒有她的,如今壞了事兒,倒是誰都往她身上來瞧,她如何不氣悶?身邊那些丫鬟婆子們,只當她狠心絕情,曾經的婢女遇到事兒,一句好話都不說。

    可是這樣的情況下,事關長房的血脈,她怎麼好開口?要不然丈夫也不會一直按着她的手了。

    眼下喬玉言用了這麼個法子將人的性命保了下來,又說看了自己的面子,回頭她再打發個丫鬟送點兒東西去路上,也就全了情分了。

    所以一時間竟然還有些感謝喬玉言。

    喬謂升看了女兒一眼,忽見她對自己使了個眼色,想了想,便點了頭,對着外頭的那一家子道:“既然大姑娘替你們求情,便是看在還未出世的世子面子上,就饒你們一家子狗命,先看押下去,等官府來拿人!”

    那林孝升一家子最開始聽到喬玉言開口保他們一家子性命的時候,臉上都露出欣喜的表情來。

    後面聽說要流放到幷州去,就變得迷茫了,不知道流放是個什麼樣的概念,更不知道流放到幷州意味着什麼。

    倒是林孝升,沒讓他死他倒像是極大的不願意似的,只掙扎着要鬧,不過立刻就被有眼色的堵上了嘴,直接拖了下去。

    寧和堂裏的人都散了之後,喬玉言便跟着喬謂升一路來到外書房。

    等所有人一退下,喬玉言便先跪了,“女兒大膽胡亂行事,請爹爹責罰。”

    喬謂升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兒,沒好氣地笑了笑,伸手將人扶了起來,“既然是我點頭首肯的,又哪裏算得是胡亂行事?且這一次我確實是被氣得急了,倒不如你一個小丫頭考慮得周到。”

    話雖是這麼說,但是語氣裏竟然有幾分隱隱的驕傲。

    喬玉言沒有注意,只謙虛道:“這也是爹爹縱容女兒大庭廣衆之下大放厥詞。”

    “但你方纔要我如此行事,只怕還有別的安排,眼下沒有旁人,你可以說說你心裏的想法了。”

    方纔喬玉言幾句話說明了將那一家子流放比杖斃要更好的原因,可是還對着他使眼色,分明是有些話不好說。

    “爹,你相信這件事情是林孝升做的嗎?”

    喬玉言這話一問出口,喬謂升臉上的神色便收斂了,目光灼灼地盯着女兒稚嫩的臉龐,那一雙眼睛與她母親何其相似!

    看着這雙眼睛,他的心裏竟然就生出了幾分莫名的信任,只是沉吟着沒有開口。

    可他沒有即時否認,便說明了問題的關鍵。

    喬玉言直接搖了搖頭,“我也不信!”

    “林孝升不是單身一人在咱們府裏,他是家生子兒,一家子老小的性命都在咱們手裏握着,怎麼會如此愚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正是如此,眼下一家子的性命都在他手裏握着,若是背後有人,不就應該供出來了麼?”喬謂升挑了挑眉,“說不得他就是一個如此糊塗的人呢?”

    喬玉言無奈道:“若當真如此,那按照如今的懲罰,也有我前頭說的諸般好處,若是真的背後有人呢?那得是什麼樣的勢力,或者說他得了多大的利益,纔會不顧家人也要守口如瓶?

    可若是如爹爹所說,直接一家子杖斃了,那也就是這麼一下子,一家人一起下了黃泉也就是了,他實際上除了對死的恐懼和對家人的愧疚,並沒有什麼心裏上的煎熬……”

    後面的話,喬玉言沒有再接着說了,喬謂升不是普通人,這樣的話,難道還不知道後頭的未盡之意?

    流放幷州,一家人一起在苦寒之地喫苦,與從前使奴喚婢的日子天壤之別,他日日都會受到家裏的埋怨,日日都會遭受身體的折磨,那他能忍到何時?

    這也就是爲何非得是幷州不可的緣故了,因爲沒有人會救他,同樣的,想死,也不容易!

    喬謂升自將這裏頭的關鍵想明白了之後,便一直含笑看着自己這個姑娘。

    喬玉言說完了,才發現了這一點,臉上不由的有些泛紅,“爹爹爲何這樣看着我?”

    “你既然有這份聰慧,如何能叫那所謂的安郡王騙得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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