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瑾熔收回思緒,起身下了馬車。
“把本宮給暖寶買的東西都拿上。”
他隨口吩咐了一句,便進了逍遙王府。
逍遙王府裏,逍遙王正在跟魏慕華對弈。
看到魏瑾熔來了,父子倆都挺詫異。
尤其是瞧見魏瑾熔帶來的那堆果子和小零嘴,二人臉上都沒有喜色。
逍遙王給魏慕華遞了一個眼神:這傢伙不會是來搶你妹妹的吧?把他趕出。
魏慕華則丟了一個眼神回去給逍遙王:很有可能是想讓暖寶多在宮裏住幾日,不接他的茬就行。
兩人交換着眼神,先入爲主將魏瑾熔的來意給‘摸清楚’了。
還沒等魏瑾熔開口呢,魏慕華便道:“你最近發財了?買這麼多東西做什麼?
暖寶昨天才去了一趟百寶居,現在長樂園估計都被她買的小零嘴堆滿了。
你把這些玩意兒拿回宮去,給瑾良和瑾珉喫。”
“對,回去吧。”
逍遙王大手一揮,都不請魏瑾熔坐下喝杯茶。
“我跟這小子下棋下得正歡呢,沒空招待你,你打哪來的回哪去,我們就不送你了。”
魏瑾熔哪裏聽不出逍遙王父子倆的話外之音?
可他偏偏當作聽不懂。
“她買是她的事兒,我買是我的心意。”
魏瑾熔一邊說着,一邊自顧自坐下。
看到書房門口有丫鬟守着,又道:“本宮似乎有些上火了,去給本宮泡一壺菊花茶來。”
逍遙王嘴角一抽。
以前怎麼沒覺得這大侄子臉皮這麼厚?
正要開口懟魏瑾熔兩句,卻見魏瑾熔從袖子中掏出了幾張紙來。
“侄兒最近新得了幾樣東西,還挺有意思。今日正巧過來,就拿給皇叔瞧瞧。”
話是這麼說,但也沒少了魏慕華那一份。
逍遙王再防着魏瑾熔,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伸手接過魏瑾熔遞過來的紙,只匆匆看了幾眼,就變了神色:“呵,難怪你會上火。”
說着,冷聲朝外頭的人吩咐道:“將太子殿下給小郡主買的東西都送到長樂園去。
那遙,守着書房門口,任何人不得靠近!”
……
暖寶和姜姒君從上書房回來,就看到花廳裏多了一堆好東西。
問了月兒和滿園後才知道,今天魏瑾熔來過。
“太子哥哥真好~昨天才給完我銀子花,今天又送了這麼多好東西來!”
暖寶清點着魏瑾熔送來的小零嘴,吩咐道:“唐定哥哥,你趕緊出去一趟,替我給太子哥哥買點什麼東西?
孃親說過,做人要懂得禮尚往來,太子哥哥送了我這麼多好喫的,我也要給回禮纔是。”
唐定哪裏能不懂暖寶的意思?
當即便應下,出了王府。
太子殿下好端端的,爲什麼要來逍遙王府?
又爲什麼要給主子送百寶居的東西?
不就是因爲昨日主子的話,讓太子殿下上心了嘛。
太子殿下既拿來了百寶居的東西,肯定就是去過百寶居了。
主子這是讓他去百寶居找蔡掌櫃啊!
百寶居的丫鬟是來過的。
只是那丫鬟來時,正是晌午時分。
唐定那會兒還在宮門口等着暖寶呢,自然見不上人。
方纔回來的時候,門房倒是想跟唐定說話來着。
可唐定手裏抱着一堆書,步履匆忙,房門也不是沒有眼色的人,便先暫時忍住了。
如今瞧見唐定又從王府裏出來,這才趕緊道:“唐侍衛,你遠房表妹的丫鬟今日又來尋你了。
見你不在,就給你留了話,讓你得空去見見她。”
說着,那門房又將唐定拉到一旁,小聲道:“唐侍衛啊,你這個遠房表妹該不會是你的心上人吧?
小夥子看着年紀不大,還挺有本事兒啊,都給自己找好媳婦兒啦?
我瞧着那丫鬟常來找你,可見你表妹對你掛心得很啊。
改天我叫我弟弟過來,你教教他怎麼討姑娘家歡心唄?
他比你還大幾歲,看到姑娘家就臉紅,半響憋不出一個屁來,可把我愁死了!”
門房說就說嘛,臉上還掛了一副喫瓜羣衆的表情,那叫一個享受啊。
唐定莫名多了個心上人,可不得炸毛嗎?
“你弟弟憋不出屁來,你屁還是挺多的嘛,分他一些就是,哪裏用得上我教?”
說着,又低聲警告門房:“這些話你在我面前說過一次就罷了,若傳出去,毀的不止是我的名聲!到時候,你且看我饒不饒你!”
門房嘿嘿笑了笑,也沒將唐定的話放在心上。
只當唐定臉皮薄,不好意思了。
——這小子,還咬牙切齒呢?
——以後把遠房表妹娶了,纔是護住姑娘家的名聲咧。
唐定一看門房那笑嘻嘻的表情,就知道人家沒當回事兒。
但他也懶得解釋了,轉身就下了臺階。
只是心裏開始盤算,下次是不是得換個人來?
或者說個遠方表兄也行啊。
老是讓小姑娘過來,這哪成?
遠房表妹在哪裏他都不知道呢,還心上人!
——不行。
——那幾個門房嘴太碎了,很容易把我這個大好少年唱成風/流少年。
——到時候真娶不着媳婦兒怎麼辦?
——主子會幫我找媳婦兒嗎?
——得了吧。
——等主子長大能幫我找媳婦兒的時候,我孩子都能結伴踢蹴鞠了。
唐定的腦子被那門房的話,擾得亂七八糟的,顯然忘了自己還沒滿十五歲。
他進了百寶居後,在百寶居里待了兩刻鐘。
再出來時,手裏又多了一個籃子。
拎着滿滿一籃子的東西,悠哉悠哉回了逍遙王府。
暖寶聽着唐定從百寶居帶回的消息,心裏也有些震驚。
正在喫芒果的她,險些沒把舌頭給咬咯。
“這是把差價給吃了還不夠,就連贈品都給吞了?”
膽子也太大了吧?
自古以來,都是遠離天子的地方比較容易出貪官污吏。
因爲天子的手再長,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顧及到偏遠之地。
即便是派朝廷命官過去,看到的也大多是浮於表面的東西。
暗查嘛,就更難了。
暗查者要麼不被當地的官員發現,一旦被發現,過江龍都難敵地頭蛇。
這也是爲什麼地方越小,以權壓人的事兒越多。
但京都城可是天子腳下啊!
從百寶居拿貨的事兒,又是皇帝親自吩咐的,那些人怎麼敢這樣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