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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3章暗中在湯裏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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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喫過飯,周潛龍準備返回義東市。陳雪青還需要留下來進行調查。

    分別時,陳雪青說道:“周祕書,我知道你感覺很敏銳,對於這個案子,你有什麼看法?”

    周潛龍笑道:“對於辦案,我完全是外行,你問錯了人吧。”

    陳雪青臉色凝重地說道:“你真的不知道就算了,如果你有想法,就快說。我不相信阮建華是自殺,但找不到明確的證據。”

    周潛龍問道:“我聽說辛樂正這個人,一直很沉穩很溫和?”

    陳雪青立即反應過來:“你是指他動手打阮建華這件事有些反常?”

    周潛龍再次問道:“審訊時,對留置人員動手這樣的情況,多不多?”

    陳雪青迴應道:“我們辦案和公安民警辦案不同。公安民警打交道的慣犯多,那些人往往幾進宮,心理承受力比較強,普通的審訊手段,還真是拿他們沒辦法,確實需要動用一些措施才能讓他們進行交待。”

    “我們面對的是領導幹部,由於前後心理落差非常大,很容易造成心理崩潰。所以,我們辦案一般都只是和對手磨耐心、打心理戰,用盡辦法告訴他們一個殘酷的事實,他曾經用以呼風喚雨的權力,已經不再屬於他。”

    “當這些人明白這一點之後,心理肯定會崩潰。崩潰之後雖然也有繼續頑杭,可這種頑杭,意義已經不大。我不否認,會有極個別人對留置對象進行動手,大多是年輕人,他們容易急躁。”

    “隨着辦案越來越規範和追責力度加大,絕大多數審訊人員都不會輕易對留置人員動手。”

    “在我的印象中,辛樂正這個人多年來,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

    周潛龍提醒道:“一個人突然改變了自己一貫的行爲方式,必然有極其深層的原因。”

    陳雪青反問道:“你覺得辛樂正的打人事件,不是偶然的?”

    周潛龍點了點頭:“一開始我就有這種感覺。剛纔你說了這些情況後,我的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

    “另外,法醫明確說過阮建華在死亡到來之時有過掙扎。可是如果阮建華曾經異常強烈地掙扎過,別說驚醒其他人,就是同一房間裏的兩個人,爲什麼沒有被驚醒?是不是睡的太死了?”

    “如果睡的太死,要麼是過於勞累,要麼是吃了安眠藥。”

    “如果是勞累,爲什麼不進行換班?另外,值班看護的人員應該不可能喫安眠藥,除非是暗中下藥。”

    “我都是胡亂猜測,沒有證據,只能算是一種思路。”

    過了一會兒,汽車悄無聲息地開到他們身邊停下,陳雪青替周潛龍拉開車門,周潛龍向陳雪青揮了揮手,直接鑽進了後座。

    過了一段時間,張東峯要去省城開幾天會,周潛龍作爲專職祕書,肯定是要跟着張東峯一起去省城。

    只是張東峯臨行前對周潛龍說道:“小周,我聽說阮建華自殺案有了突破性進展,省城你就不用去了。這幾天,你就去陳雪青那裏看看,關注這件案子的進展。”對於張東峯的安排,周潛龍當然無條件服從。

    不過,他心裏總覺得張東峯如此關心一個縣級副職領導的案件,一定有着別的目的。可是張東峯不說,他也不方便問。

    本來的話,周潛龍沒有跟張東峯一起去省城開會,他難得可以清靜一段時間。

    沒想到,等到張東峯離開後,他的手機一直響起來,都是爲了一件事,平常約他喫飯不容易,現在逮着這個機會,可以約周潛龍見面喝酒喝茶聊天。

    於是,周潛龍便猜測,大概是各個縣、各個部門都在市委辦公廳或市府辦公廳安插了相關人員,或者買通了某些人員,可以把主要領導的動向打聽得一清二楚。

    在電話裏,周潛龍一概拒絕約請,不是他不想喫喝,而是他不能赴約。

    一是他根本就排不過來,答應了誰、不答應了誰,都會得罪一些人,於是乾脆不答應。要知道,肯定會有人開始炫耀自己終於請義東市一把手的專職祕書喫飯喝酒。

    二是就算他的飯局能排的過來,他也不能去。假如有人告訴張東峯,這幾天,周潛龍天天都在酒場裏打滾,一餐要趕幾個地方,喫三四桌酒,張東峯會怎麼看?

    終於清靜下來後,周潛龍來到陳雪青的辦公室。

    陳雪青笑道:“周祕書,阮建華自殺案件之所以能夠取得突破,多虧你的提醒。”

    周潛龍疑惑地問道:“我提醒了情況?”

    由於事情太多太雜,再說又過去好多天,當時說過什麼話,周潛龍早就記不得了。

    陳雪青於是向他介紹情況。

    當時,周潛龍說過,當一個人突然改變了自己一貫的行爲方式,必然有極其深層的原因。

    另外,周潛龍覺得阮建華死亡的當天晚上,爲什麼所有人都沒有聽到動靜?死亡肯定不是一瞬間發生的,肯定有過掙扎行爲。爲什麼阮建華痛苦掙扎所弄出的響動,沒有一個人聽到?

    這些情況過於反常。

    再說周潛龍又提到了安眠藥。

    陳雪青覺得周潛龍雖然不懂偵查工作,但有直覺,他的直覺,應該能說明一些問題。

    由此陳雪青想到爲什麼謝玉山說一喫過飯就想睡覺,而睡過一覺起來,不久又睡着了?

    爲什麼阮建華原本坐在那裏想事,想着想着會睡着了?爲什麼蔣俊爽下半夜才睡,卻又能在凌晨醒來,而謝玉山卻不能?

    陳雪青在心裏進行了一番大膽的假設。這個假設,自然就是假設阮建華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但是這種假設需要非常多的證據進行支持。

    比如阮建華不是上吊死的,而是死了之後,被人擺上去的。這一點,很快就被否定了。上吊的人,頸部都會有勒痕,但死前勒痕和死後勒痕,是有本質區別的,法醫幾乎一眼就可以分辮出來。

    東華市公安局的法醫報告證實阮建華頸上的勒痕是死前出現的。那麼死後被人吊上去的可能性就被排除。

    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阮建華在生前被人弄到了那牀致命牀單上?倒是有這種可能,由幾個人抱着阮建華便可以弄上去,但這樣弄上去,技術上有些難度。

    難度之一,就是一個人肯定幹不了此事。任何人在臨死前的求生掙扎都是異常猛烈,一兩個人根本抱不住。

    掙扎時,肯定會在死者本人以及作案者身上留下一些痕跡。當然,如果謀殺者事前做了準備,比如將阮建華打了一頓,讓他身上留下了一些傷痕,那麼,事後屍檢,就很難判斷這些傷痕,到底是被打留下的,還是被吊起來後掙扎時留下的。按照這樣推理,辛樂正突然改變一貫的行爲方式,在審訊時對阮建華實施暴打,就可以解釋了。

    不過問題是阮建華原先睡在牀上,別人要想將他從牀上移到門口有好幾米的距離,這段距離,阮建華肯定會醒來,也就是說阮建華的掙扎很可能從牀上就開始。

    這時候阮建華如果拼命掙扎,就算對方有再多人,若想不驚動其他人,那也是非常困難。

    何況在阮建華掙扎的情況下,要完成那幾米的移動,搞不好要持續好長一段時間,再在他掙扎的情況下,將他套到牀單上,到他死去,這個時間不可能太短。

    有沒有一種辦法將其他人驚醒的可能以及阮建華掙扎的可能降到最低?

    應該有,就是讓這些人全都喫安眠藥。這是建立在阮建華可能被殺假設之上的另一個假設。

    如果同時讓很多人喫安眠藥,那只有一種可能,是在其飲食中下藥。

    爲此,陳雪青第二次去了東華市公安局,向辦案民警提出了一個要求,檢查阮建華胃內消化物。

    通過技術手段,發現阮建華胃內消化物中確實有安眠藥成分,不過量非常輕微,如果不是進行特意檢驗,法醫不可能會去關注。

    阮建華的胃內消化物中發現安眠藥,這絕對是個驚人的消息。這也完全驗證了陳雪青和周潛龍的猜測和假設。

    陳雪青立即向錢安瀾彙報,錢安瀾感到事態嚴重,請示張東峯後,立即採取了一系列措施。

    首先是把在東華市太陽花賓館的專案組成員全部撤回義東市,但是並沒有讓這些人回家,而是動用義東市武警力量進行隔離審查。

    其次,所有人撤走後,陳雪青立即對太陽花賓館所有的地方,進行了一次極其細緻的搜查。她將裏面所有東西全部收集起來,裝進物證袋中。

    經過東華市公安局相關人員的檢測分析,認定安眠藥是被安放在當晚的湯裏面。將安眠藥放進湯裏,顯然是最佳選擇。

    作案者將藥物倒進湯裏,只要稍稍攪幾下,基本上就能均勻了。大家在舀湯的時候,通常也會將勺子在湯裏攪動,又可以避免藥物沉澱造成過分集中。

    相反,如果把藥物放進菜裏,就不容易攪勻。而安眠藥放得不勻,便可能出現一種後果,某幾個人攝入嚴重超量的安眠藥,會導致深度昏迷甚至死亡,這樣的事件一旦出現,整個謀殺陰謀就會暴露。

    此事的操作要點在於每個喝湯者都攝入適量安眠藥,能夠起到增強睡眠的效果,卻又不引起懷疑。

    那麼當晚哪些人沒有喝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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