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蕭墨寒像是沒有聽懂她的逐客令，眯起眼睛盯着她，“剛纔你對蓮妃用了什麼手段？”
夏清淺心裏咯噔一下，面上卻是驚訝又無辜，“什麼什麼手段？”
男人冷笑，“夏清淺，不要以爲朕看不出來。”
雖然他和蕭霓裳站在門口，離得並不算近，看不清她和蓮妃之間具體的動作，只看到蓮妃動手要打她，卻又突然飛了出去——但這本身已經夠詭異了。
還有蓮妃那種驚痛交加又拼命辯解的表情，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他之所以讓人懲治蓮妃，不過是因爲這一次是蓮妃主動上門，他不想再看到蓮妃來惹事生非。
“您看出什麼？”夏清淺驚訝的看着他，這男人篤定的表情，好像真的知道她做了什麼一樣。
可是既然能騙過公主殿下，就說明她的障眼法沒有問題啊，爲什麼這男人能看出來？
他莫不是......想詐她？
思及此，夏清淺驀地咬住了脣，楚楚可憐的道：“皇上，您爲什麼總是懷疑臣妾居心叵測，今日明明是蓮妃主動上門，您也親眼看到了臣妾被打成這樣，竟然還是不相信臣妾？難道就因爲臣妾心裏深愛着您，您就能這麼肆無忌憚的傷害臣妾嗎？”
蕭墨寒真是被她氣笑了，這女人撒謊的時候總能這麼理直氣壯。
“深愛着朕？”
男人脣畔勾着冷冽的弧度，“那你爲什麼會和侍衛勾搭成奸，如今待在這個鬼地方？”
這是他第一次問她這個問題。
即便是半個月前捉姦當場的那一日，他也沒有多問過半句，就直接把她打入了冷宮。
夏清淺的眼神終於變了變。
她斂去臉上的委屈，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的眼睛，“如果我說，我是被人陷害的，皇上會相信我嗎？”
“不。”
意料之中的答案。
夏清淺扯了下脣，“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多說的。真相如何，我遲早會找出來。”
她忽然不再用敬稱，也不自稱臣妾，褪去了刻意僞裝的可憐，透着一絲冷靜和自嘲。
有那麼一瞬間，蕭墨寒竟然覺得她或許沒有撒謊。
他迅速壓下了這個念頭，冷冷的道：“朕不管你能不能找出所謂的真相，現在朕就問你，爲什麼你突然精通醫術，爲什麼你能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
這，纔是他今天來冷宮的目的。
昨晚被這女人氣得腦子不清醒，還有很多問題沒有問清楚，本就想尋個機會再問，正好今日霓裳過來找他——他知道霓裳想幹什麼，但他故意裝作不知道，陪着那丫頭走了這一趟。
男人眼底暗芒閃爍，“這麼多年，你蠢笨無能的惡名在外，應該不至於告訴朕，那都是你的僞裝？”
夏清淺眼神又變了變。
她知道這個問題是避不開的，從她替蕭霓裳治病，或者遇到他的那一晚她就料到了。
她眨了眨眼，“第一，我沒有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這件事昨晚已經與皇上解釋過了。第二，關於我突然會醫術的事......如果皇上相信的話，那我不介意告訴您，興許是連老天都看不過去我受人誣陷被打入冷宮，所以在夢中傳授了我許多從前沒有的能力。”
“夢中傳授？”蕭墨寒氣極反笑，“你當朕是傻子？”
比太醫院院正更厲害的醫術，是一夜之間在夢中被傳授的，可能嗎？
夏清淺知道他不會信，但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解釋了。
她斂了下眸，聲音忽然矯揉造作的軟了下去，“臣妾怎麼會當您是傻子呢？”她目光楚楚而戀慕的望着他，“您是臣妾心中永遠的神明，是臣妾最深愛的男人啊！”
蕭墨寒，“......”
他臉色驟然黑了幾度，卻見女人滿懷憧憬的往前走了一步，“皇上，您身上的氣息真是太讓人舒服了，讓臣妾多聞一聞好不好？”
聞一聞？
這是什麼鬼東西？
蕭墨寒原本以爲她只是隨口一說，可是下一秒，那隻手已經抓着他的袖子，鼻尖使勁兒湊到他胸口來，嗅着他的味道，臉上還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蕭墨寒難以置信的看着她，俊美的臉直接扭曲了，“夏、清、淺！”
這女人在幹什麼？
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怪癖？！
“滾開！”
他一陣惡寒，怒喝着想要把她甩開。
夏清淺只好識相的往後退了一步，眼底還閃過一絲不捨。
不是她說，這狗皇帝雖然討厭，但是他身上的龍氣可真是太讓人舒服了，多吸幾口她都覺得自己吸到了仙氣，渾身舒暢。
蕭墨寒看着她滿臉遺憾的表情，額角狠狠抽搐了兩下，“你再敢對朕動手動腳，朕就宰了你！”
夏清淺委屈，“噢......”
她也知道這男人最討厭旁人碰他。
在她最初入宮的時候，就聽說過，有一個秀女因爲癡心妄想碰了他的衣角，被他扔到荷花池泡了一天一夜，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敢隨便靠近他。
後宮這麼多妃嬪，原主的記憶裏從前沒見過哪個敢碰他的。
甚至有傳言說，帝王有疾。
想到這裏，夏清淺頗爲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蕭墨寒對上她的視線，俊臉扭曲的更厲害了，“收起你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
說罷也懶得再搭理她，冷冷的拂袖走了。
夏清淺覺得身有頑疾的男人心理不正常也是常有的，她不該這麼小氣，和一個病人計較。
她決定以後對他態度再好點兒。
搖搖頭，夏清淺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開，盤起腿來就想要修煉，門口一道渾身是血的身影卻忽然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