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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錢財如手足,男人如衣服...)(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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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夫人行事果斷,毫不拖泥帶水,與虞尚商量好了外甥女的去留,便直言她準備明日就啓程回京,順利的話能趕得及與家人共度中秋。

    中秋可是一年裏非常重要的大節,舉家團圓,三爺盼望妻兒早日帶回外甥女,侯府其他人也都盼着世子爺沈琢速速歸家。

    虞尚的官途掌握在三夫人手中,自然不會再阻攔什麼,只惋惜三夫人不能在揚州多待,多給他巴結奉承的機會。

    “那好,妹婿處理家事吧,我幫阿蕪去收拾行囊,對了,既然阿蕪要在京城出嫁,她孃的嫁妝我順便也帶過去吧,免得將來還要折騰。”

    提到沈氏的嫁妝,虞尚心中一疼。

    沈氏當年敗壞了侯府的名聲,但她畢竟是老侯爺寵愛的女兒,又要跟着他遠嫁,老侯爺心中不捨,便給沈氏準備了一份異常豐厚的嫁妝。

    有錢人才有閒情逸致欣賞明珠美玉,虞尚一直都是個更注重實惠的人,他不貪圖沈氏的美色,只想分享沈氏的財富。可惜沈氏看不起他,夫妻除了幾次同房幾乎沒有別的交流,他無法開口討要錢財,沈氏也不會主動給。

    沈氏嬌奢慣了,離京後更是揮金如土,靠花錢來彌補心中的不滿。

    虞尚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沈氏不斷地置辦一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終於,沈氏死了,虞尚名正言順地接手了沈氏的庫房,然而庫房裏已經沒剩什麼真金白銀了,那些值錢的大件上都被沈氏刻下了她的印章,虞尚若拿出去販賣,傳出去丟的是他自己的臉,所以虞尚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一堆好東西在那裏積塵,他卻一點都用不上。

    除了庫房裏的死物,沈氏還在揚州置辦了良田、房產,但那些都由李管事負責,李管事就是一隻成了精的老狐狸,虞尚與陳氏聯手多年,謀劃種種,都沒能將李管事拿下。

    三夫人提出要帶走沈氏的嫁妝,虞尚捨不得。

    但爲官多年,虞尚也積攢了一份身家,他現在缺的是晉升的門路。

    權衡之下,虞尚更想要官。

    “理當如此,還是嫂子考慮周全,阿蕪她孃的嫁妝一直都是溫嬤嬤看着,我叫她過來與嫂子交接。”

    三夫人知道溫嬤嬤,那是三爺生母蘇姨娘身邊的忠僕,小姑出嫁時蘇姨娘將溫嬤嬤派給了小姑。

    等三夫人來到虞寧初的院子,溫嬤嬤也過來了。

    溫嬤嬤五十來歲了,頭髮花白,沈氏死後,她既沒有來虞寧初身邊伺候,也沒有告老還鄉,而是默默地守着沈氏的庫房。

    她只是拿着鑰匙,虞尚要進庫房,她並不阻攔,虞尚拿走所剩不多的金銀,她也一副理所應當的態度,因此,虞尚沒有由頭攆走溫嬤嬤,亦或安排溫嬤嬤去做別的差事。說到底,溫嬤嬤算是侯府老人,沒有利益衝突的情況下,虞尚犯不着去對付她。

    三夫人與虞寧初並排坐着,溫嬤嬤瞥眼虞寧初,將一份嫁妝單子與一本賬冊遞給三夫人,解釋道:“這是夫人出嫁後的一應花銷,凡是超過十兩的賬目,老奴都記下來了。”

    三夫人先看嫁妝單子。

    除了器物、田地、房產,單子上記載了一筆一萬兩銀子的陪嫁。

    小姑只是庶女,又犯了錯,侯府仍然給她這麼多的陪嫁銀子,錢財上的確沒有虧待小姑了。

    溫嬤嬤道:“京城那部分的田地產業都沒有動,一直有可靠的掌櫃打理,夫人在揚州置辦的產業責由李管事負責,您要見見李管事嗎?”

    三夫人點頭:“讓他過來吧。”

    自有小丫鬟去傳話。

    三夫人看完嫁妝單子,再去看賬本,溫嬤嬤記賬非常清楚,小姑哪年哪月哪日花了那些錢,歷歷在目。

    胭脂水粉、綾羅綢緞、珠寶首飾、珊瑚翡翠,再加上田地、房產,那一萬兩銀子水似的花了出去,雖然田地、房產每年也有進項,但到手的銀子馬上又被沈氏花了,直到沈氏病故。這後面,便全是田地、房產的進項了。

    溫嬤嬤道:“夫人生前糊塗,臨去時還算通透,命幾個掌櫃將以後的進項全都以姑娘的名義存入京城的錢莊,銀票寄過來,因爲是姑娘的名字,只能姑娘親自去錢莊兌換,所以老爺想動也動不了。”

    虞尚在外地做官,無法親自帶女兒去京城錢莊換銀,派人去則不放心,只能眼饞。

    三夫人瞭解了,問虞寧初:“那些銀票,阿蕪可都收好了?”

    虞寧初點頭:“都收着呢。”

    母親在京城、揚州都有田地房產,只是田地產出有限,房產也都是租出去收租金,幾處合起來,平均一年大概有千兩銀子的進項,七年下來,虞寧初從母親這些產業裏一共攢了七千五百兩的銀票。

    三夫人對虞寧初道:“京城的產業繼續留着,揚州這邊離得遠,不如讓李管事操持着賣了,換成銀子交給你,或是存起來拿利錢,或是在京城置辦新的產業,全由你做主,你娘就你這一個孩子,她留下來的東西都是你的。”

    虞寧初忐忑道:“舅母,我年紀還小,不知道如何經營產業,能否請您與舅舅替我打理?”

    三夫人笑了,看着她道:“十四也不算小了,阿蕪不要擔心,回京後舅母會教你如何管賬,你用心學,這事並不難。”

    虞寧初在舅母的眼中,看到了一片豁達與溫柔。

    彷彿舅母已經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卻並不在意,反而溫柔地包容了她,並安慰她不用顧慮太多。

    虞寧初臉紅了,愧疚自己小人之心,竟然擔心舅母會惦記她手裏的這點產業。

    其實虞寧初也沒有別的意思,她只是太怕了,脫離了父親,舅舅舅母將是她僅存的依靠,她不想因爲外財而與舅舅舅母生罅隙,如果舅母想替她打理產業,虞寧初願意放手,她剛剛那麼說,不是要試探舅母,只是想表達自己的誠意。

    她低下頭,不知該如何解釋。

    三夫人笑着拍拍她的手:“沒事沒事,舅母都懂的,你這些年過得不容易,自然比那些父母嬌養的孩子懂事,但舅舅舅母不需要你這麼懂事,往後咱們就是同居一處的一家人,舅母希望阿蕪放開些任性些,像你明嵐表姐一樣,只想着如何喫喝玩樂賞花聽戲,那些人情世故啊,等你們出嫁了再考慮也來得及。”

    虞寧初又慚愧又感動,擡起頭時,眼中淚珠盈盈,想哭又不好意思掉眼淚。

    三夫人伸手,用帕子幫她擦掉淚珠,輕嘆道:“舅母是真後悔,如果你娘去世的時候我身子利落,怎麼也會過來,那時候把你接回去,也不至於讓你做了七年的小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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