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咱們趕緊進去，免得工作人員下班了。”
楊希是體貼，給他準備了水和包子，但她也沒有忘記他們此行的目的。
在歐陽煜剛開始喫包子的時候，她很親熱地，第一次，主動地挽住他的手臂，就要把他往民政局裏面帶去。
“我都還沒有喫完包子呢，餓得很，我血糖低，一餓，手腳發抖，等會兒籤不了名。”
歐陽煜兩條腿略叉開，下盆站得穩穩的，楊希雖然練過，用他的話說就是花拳繡腿，對付普通人還可以，對付他這種身手不錯的人，是不頂用的。
以往，他都是讓着她。
楊希想拖拉着他往裏走，他站得穩，她竟然拖不動。
“你邊走邊喫不行？”
“不行，那樣很丟臉，我可是堂堂的歐陽家大少爺。”
楊希：“……”
都到了民政局門口，她竟然還沒有辦法把他帶進去。
“賴總，你是不是想拖過十二點，這樣就不用辦手續了？”
歐陽煜一邊啃着包子，一邊眼神幽幽地看着她，嚥下了嘴裏的包子，他老實地道：“對，我就是拖，拖得一時就是一時，我壓根兒就不想和你離婚。”
昨晚那是心疼她，不得已答應了丈母孃，今天就來離婚。
事實上，他答應之後，就後悔了。
唉，自從認識楊希，他似乎做了很多讓自己會後悔的決定。
“楊希，我們能不離婚嗎？”
歐陽煜深深地凝視着她，認真地問着。
“我知道我們當初領證是我逼你還人情，還簽了協議，算是契約結婚，我還嘴賤，警告過你數次，不要愛上我……那時候，我的確還愛着趙舒，娶你，是我爺爺逼我的。”
“其實在咱們相處的過程中，我就不知不覺地融入了丈夫這個角色，真的把你當我的妻子，你有困難，我想着幫你，你喜歡的東西，我都想着買下來送給你。”
“看到你和那頭野牛在一起，我特別的生氣，心裏酸溜溜的，就像喫醋，不，是真的喫醋。”
沐海辰：我不是野牛！
楊希聽到他說野牛，問他：“你說誰是野牛？”
“那個姓沐的，他不就是牛郎店裏的牛，沒有主的野牛。”
“人家是服裝模特好不好，不是牛郎店的人，你不要亂給別人起綽號。”
歐陽煜冷哼：“他就是野牛！”
“楊希。”
歐陽煜一隻手緊握着楊希的手，乞求着：“給我一個機會，咱們重新開始好嗎？過去，我是很愛趙舒，爲了趙舒做了很多讓你覺得我很傻的事情。”
“我這個人，真的愛一個人是是真的愛，但死心了，也真的死心了，我不會再和趙舒在一起。”
他又自嘲地笑了笑，“她也不愛我，到現在，她對我都沒有真正的愛，她不過是接受不了我的放手，習慣了我對她的包容，無條件的付出。”
楊希呵呵地嘲笑兩聲，“原來，你還知道她只是利用你呀。”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只是，以前還心存僥倖，想着總有一天能讓她看到我的好，放棄君博轉而愛上我。有些人，不是你執着於她，她就會愛上你的。”
談及自己對趙舒的癡心，歐陽煜也是滿臉自嘲。
心裏，其實還有痛意。
趙舒畢竟是他懂情起就愛上的女人，愛了十幾年，哪怕真的死心了，不想再愛下去，但斷情絲，也是痛的。
“楊希，我現在喜歡你，喜歡和你在一起，哪怕天天被你懟得血管要氣到爆炸，我也喜歡和你一起。咱們能重新開始嗎？給我一個機會。”
楊希靜靜地與他對視。
片刻，她說道：“歐陽煜，咱們當初領取結婚證，是不被所有人祝福的，我們倆也都是被逼的，甚至還簽了協議，你給我錢，我是拿錢辦事，這樣的婚姻性質，就像一根刺，紮在我心裏。”
“我只要想起咱們的關係，就會想起你爲趙舒做的一切，想起你爲了趙舒，爲了保住你的地位，逼着我犧牲我的婚姻來償還你的人情債，覺得我就是被逼的，哪怕你現在對我有了好感，我也忘不了你當初做的一切。”
“我願意給你機會，但我們必須離婚，離了婚，那才叫做重新開始。我現在並沒有愛上你，只是覺得你沒有那麼傻了而已。你說的給你機會，不就是讓你追求我。”
“行，你可以追求我，你能讓我愛上你，心甘情願地嫁給你，又能讓我們兩家的長輩，親朋好友都接受咱們在一起，給我們真摯的祝福，咱們倆再重新結婚。”
“歐陽煜，我雖然性格有點大大咧咧的，但我也是個有夢的女孩子，誰不希望自己是帶着祝福走進結婚的禮堂？我沒有被你追求過，咱們沒有約會過，哪怕不離婚，一直這樣下去，但回憶起來，我想起的都是你爲趙舒付出一切，哪怕是讓你娶一個你不喜歡的女人爲妻。”
“爲了保留身份地位可以繼續給趙舒當靠山，你都願意犧牲自己的婚姻，你說，這樣的回憶能甜美嗎？我希望，以後，我回憶起我們的過往，都是屬於我們倆的快樂時光，不是建立在你爲了趙舒的基礎上。”
“曾經，晴晴說過我會像她和夜總一樣，表面看，我們倆走的路線一樣，實則不相同，她和夜總走的路，我們是無法複製的。”
歐陽煜靜靜地聽着楊希訴說她的心聲。
原來，她想要的是他真正地爲她，而不是建立在爲了趙舒的基礎上。
她後面說的話，還真像夜君博，夜君博也說過他和慕晴，是他無法複製的。
原因，夜君博說得清清楚楚的。
的確，無法複製。
哪怕走相同的路，每個人跨出的步伐都不一樣，不可能踩着前人的腳印往前走，終究會走出屬於自己的路。
“歐陽煜，我想說的都說了，你若是還不要耍賴，那咱們先回去，你冷靜冷靜，想清楚了，我們再來把手續辦了。”
楊希說着，從他手裏抽回了自己的手，轉身就要走。
“楊希。”
歐陽煜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