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
秦墨寒上前，很隨意地跟秦老爺子打了個招呼。
他這人向來沒什麼規矩，秦老爺子早習慣了，也沒追究他的稱呼。
倒是蘇辭月比較有禮貌，恭恭敬敬地叫了句“父親”。
秦老爺子立刻笑開，一臉慈愛地應了聲：“哎，還是你乖。”
蘇辭月露出乖巧的笑，看着秦老爺子問：“您老怎麼過來了，是來看南笙的嗎？”
秦老爺子還沒來得及開口，程璐就用手指着秦墨寒的鼻子罵道：“你這個白眼狼，如果不是你從中作梗，南笙怎麼可能會答應做這種手術！”
“我可憐的兒子啊，現在還躺在隔離病房，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若是他真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活了！就直接一頭撞死在這裏，也好陪我兒子一起走！”
程璐最近演技大增，撒潑的本事也越來越大，一個人就能演出一場大戲。
秦老爺子糟心地掃了程璐一眼，忍不住斥道：“行了，你小心點，這裏是醫院！大聲喧譁還有沒有點素質！”
程璐沒想到，她都哭成這樣了，秦老爺子竟然也沒半點同情，反而還幫着秦墨寒他們說話。
“老爺子，你可不能糊塗啊！秦墨寒根本不是真正的秦家人，他就是個外人，我們纔是您的親人啊！你可不能被外人迷惑！”
秦老爺子被她吵得頭痛，他本來在網上看到了這件事，就想來醫院問問具體的情況，根本沒想爲誰主持公道，沒想到出門的時候正巧遇到了秦建安和他媳婦。
這兩人二話不說就黏了上來，非說要跟他一起到醫院看兒子。
秦老爺子現身醫院，秦墨寒並沒有讓人攔着，自然秦建安夫婦也跟着進來了。
沒想到這兩人根本不是來看秦南笙的，估計就是想來找秦墨寒麻煩，再順便要點好處什麼的。
對於大兒子和大兒媳的貪婪，秦老爺子本就心知肚明。
“誰是外人？墨寒纔不是外人！”秦老爺子瞪向程璐。
程璐高聲指出：“他根本不是秦家人，他身上流的也不是我們秦家人的血！”
“那又如何？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我早已對外宣佈墨寒就是我的義子，他跟你們一樣有公司的繼承權！你們要是再這麼胡鬧，我就把秦家所有的產業都交給墨寒！”
“爸，你怎麼能這樣？”
一直沒吭聲的秦建安，終於忍不住開口。
秦老爺子對自己兒子一點都不客氣，瞪圓了眼睛問：“我怎麼就不能這樣了！”
“你這樣做，對得起我母親嗎？二弟也因爲你的偏心和疏忽，導致他這麼年輕就走了，現在只剩下我這麼一個親兒子，你也不多爲我考慮，反而要把家裏的產業送給一個義子，不覺得可笑嗎？”
秦老爺子握着柺杖的手微微抖了抖，顯然二兒子的死，讓他還有點耿耿於懷。
儘管嘴上說得再開明，秦凌亦的死也是他心上的一塊疤，輕易碰觸不得。
蘇辭月看到老爺子呼吸急促，臉色也微微發白，一時有點心慌。
“你們都少說幾句，父親的身體受不了刺激。”
“唷，這時候就開始裝孝順了？如果你真的這麼孝順，就不會對他老人家唯一的親孫子下手！”程璐的聲音尖利而刻薄，“現在再來說父親受不了刺激，你也太虛僞了！”
蘇辭月臉色一沉，戾氣從身上散發出來。
守在不遠處的保鏢個個眼睛發亮。
來了來了，太太這是準備奧動手了嗎？
他們還挺想再看看蘇辭月跟人打架的，興許還能學到很多實用的格鬥技巧。
畢竟太太那麼強。
蘇辭月莫名感覺自己後背處傳來一陣火熱，像是有什麼人一直在盯着她看。
可等她回過頭，卻又什麼都沒發現。
一種莫名被監視的既視感。
蘇辭月卻並沒有發火，她理都不理聒噪的程璐，而是轉頭看向秦墨寒。
“老公，父親的身體不太好，我們要不送他去樓下做個檢查吧？”
秦墨寒跟着點頭：“也好，正好白醫生在。”
白遇南是秦墨寒的私人醫生，自然對老爺子的身體狀況心知肚明，順便過去做個檢查，也不費什麼事。
說着，便想帶着老爺子離開。
秦建安終於按捺不住，伸手攔住了他們離開的腳步。
“秦墨寒，你不要太得寸進尺。”
秦墨寒訝異地挑了挑眉。
“大哥何出此言。”
“你還問我何出此言，秦墨寒，你怎麼變得這麼虛僞？你要真想要秦家的家產，那你直接拿走便是，爲什麼還要害我的南笙？”
他說的義正言辭，彷彿真的是在爲秦南笙抱不平。
秦墨寒不由勾了勾脣角，突然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秦建安黑着臉。
秦墨寒搖頭，轉頭叫住程璐：“對了，大嫂，有件事忘記和你說。”
程璐聽到他冷不丁稱呼自己，還愣了一下。
“你昨天在網上有和一個叫秦雪卉的女人進行互動吧，她是不是還告訴你，只要有她當志願者，南笙就不用挨這一刀了？”
程璐蹙眉，秦雪卉確實是說過這種話。
但那又怎麼樣？
“那她有沒有告訴你，她家住在信城，今年二十歲，父親是榕城的商人，名字叫秦建安？”秦墨寒的語調慢悠悠的，帶着股漫不經心。
然後話裏的信息量，卻讓在場所有人都大喫一驚。
尤其是秦建安，原本還有條不紊的，但從秦墨寒提到秦雪卉開始，他的臉上就閃過慌亂，直到被秦墨寒徹底點破，臉上更是一點血色也無。
程璐的第一反應，就是秦墨寒在騙人。
可當她將視線移向秦建安的時候，對方臉上心虛的表情，到底讓她看出了端倪。
“秦建安，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程璐猛地撲過去拽住秦建安的衣服，與他撕扯起來。
秦建安煩不勝煩，他今天過來是另有計劃的，然而現在人還沒找到，反而被人揭開了這麼大的祕密。偏偏程璐這個潑婦，力氣大得出奇，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就被對方給攀扯上了，非要給她一個交代。
秦建安不斷說這是個誤會，秦墨寒聽完卻冷笑一聲。
“我記得秦雪卉做信息採集的時候留下過血樣，大哥若是想自證清白，不如干脆做個親子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