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先生。”
程軒冷着臉，“我尊重你想看演員對戲的心情，但請你不要打擾我們工作。”
不知道爲什麼，程軒在這個冷傲矜貴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敵意。
是那種讓人無法忽視的敵意。
“是麼？”
秦墨寒擡眼看他，那雙黑曜石般的某種帶着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是！”
程軒狠狠地皺了眉，對上他的眸，“你不能打擾我們的正常工作。”
對戲這件事，原本是可以在拍攝的時候進行的，程軒故意要在會議室裏做，本意就是想用蘇辭月給他賺名聲。
如今有個人橫在他和她中間，他還怎麼讓人拍親密照？
“對戲其實也不需要挨着坐的。”
蘇辭月開口打斷程軒的話，“這樣也可以的。”
她擡眼越過秦墨寒看了程軒一眼，“我們只是對戲，又不是真的要演，離得遠一點也無所謂的。”
“是的！”
總導演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連忙順着蘇辭月的話繼續往下救場，“讓這位先生坐在你們兩個中間，更能感受到拍戲的氛圍，挺好的！”
說完，他朝着程軒使了個眼色。
程軒雖然不高興，但也不能再說什麼，默默地拿出手機，給向晚晴發消息：
“讓偷拍的記者今天不要來了，拍不到親密照片了。”
很快，向晚晴的消息就回了過來，“怎麼回事？”
“這邊連新聞稿都寫好了，拍不到照片？”
“有個大人物來攪局。”
“靠！”
向晚晴惡狠狠地回覆了之後，將手機放下。
“怎麼了？”
咖啡館裏，坐在她對面的女人動作優雅地攪着咖啡，聲音淡淡的。
“蘇沫，今天應該拍不到蘇辭月和程軒親密的照片了。”
向晚晴嘆息了一聲，“程軒說有人搗亂。”
“慢慢來。”
蘇沫依然動作優雅地攪着咖啡杯，“只要蘇辭月和程軒有交集，這些都是早晚的事兒。”
她倒是想看看，秦三爺能不能接受蘇辭月三番五次和前男友糾纏不清。
而此刻，秦墨寒正坐在蘇辭月和程軒中間，手裏捏着總導演遞過來的劇本。
“女二號沒有邏輯，沒有智商。”
看完劇本後，男人淡淡地開口總結。
總導演：“……”
他深呼了一口氣，滿臉堆笑地看着秦墨寒，“那您的意思是……”
男人淡淡地擡眼看了一眼一直安靜地站在一旁的白洛。
助理白洛輕咳了一聲，將導演拖到了門外。
一瞬間，會議室裏只剩下了蘇辭月，程軒，還有橫在他們中間冷漠高傲的秦墨寒。
程軒雙手環胸，高傲地靠在椅子上冷笑，“怎麼，想改劇本？”
“告訴你，這部劇可是投資兩個億的，你能投資幾毛錢，就想改劇本？”
秦墨寒垂眸，動作優雅地翻着劇本，沒理他。
男人完全不把他當回事兒的態度，徹底地激怒了程軒。
他咬牙，惡狠狠地瞪着秦墨寒，“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你以爲你橫在我和這個女演員之間，不讓我和她接觸，她就會對你有好感了？”
“還是你以爲，你隨便給劇組追加幾百萬的投資，就能改劇本，順便潛規則你身邊的這個女演員了？”
“我告訴你，她其實都結婚了，她老公，你惹不起！”
秦墨寒翻着劇本的手指微微一頓。
男人淡淡地轉頭看了他一眼，“那你惹得起麼？”
“我自然也怕。”
程軒挑脣，得意地笑了起來，“但我和她是工作合作的關係。”
“我們在戲裏面有感情糾葛，我可以光明正大地當着整個榕城的人的面兒和她親密！”
“就算她老公追究起來，也只能怪自己娶了個做演員的老婆，怪不到我頭上！”
……
蘇辭月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聽着程軒的話，心臟越來越沉。
遠處的程軒還在喋喋不休，“而且，我手裏有她的把柄！”
“就算她老公對付我，我也有東西讓她老公和她離婚！”
秦墨寒微微地皺了眉，“你有她的把柄？”
“對！”
程軒整個人已經完全陷入了一種類似於在情敵面前炫耀的情緒，“要知道，這女人五年前做過一件見不得人的事……”
“程軒！”
在他口無遮攔地將當年的事情吐出來的時候，蘇辭月連忙開口制止。
程軒回過神來。
“我又沒給你說出去。”
他蠻不在乎地撇了撇嘴，“這麼激動做什麼？”
蘇辭月抿脣，下意識地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身邊的秦墨寒。
男人依然目光淡漠地看着手裏的劇本，指節修長的大手輕輕地在劇本上面翻動着，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
蘇辭月一顆懸着的心微微地舒緩了下來。
她咬牙瞪着程軒，“不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曾經喫過我的軟飯，就管好你的嘴！”
大概是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程軒張大了嘴巴怔了怔，想說什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閉了嘴。
沒多久，白洛和總導演回來了。
跟着他們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戴着眼鏡的短髮女人。
總導演笑嘻嘻地拉着那個女人湊過來，“先生，這位是《白髮如雪》這部戲的總編劇。”
“您需要修改哪個人物，儘管和她說！”
一旁的程軒頓時將眼睛瞪得老大。
總導演居然親自將總編劇帶過來了……爲了這個男人改戲？
他震驚地轉頭看着秦墨寒。
《白髮如雪》這部戲的總導演，程軒已經認識很多年了，這是個不爲五斗米折腰的導演啊！
以前有人拿出兩千萬入股，想在這導演的戲裏面混一個小角色，都被導演拒絕了。
這男人居然能讓導演直接改戲？
他到底什麼身份？
秦墨寒淡淡地擡起頭來，目光淡淡，“我對女二號的戲份很不滿意。”
總編劇認真地推了推眼鏡，“您對哪裏不滿意。”
“感情戲。”
男人動作優雅地將劇本甩到桌子上，“感情戲全刪掉。”
他偏過頭，目光淡淡地掃了蘇辭月一眼，“讓她認真搞事業，不戀愛。”
“這怎麼行！”
程軒瞬間炸了，“女二號的存在就是爲了和男主戀愛的！”
之前他爲了給向晚晴爆熱搜，已經捉襟見肘了，還好蘇沫願意資助他和向晚晴東山再起。
蘇沫資助他們的條件也很簡單：就是要他和蘇辭月在公衆面前曖昧不清。
結果現在這男人要把他和蘇辭月的感情戲全都刪掉！？
秦墨寒淡淡地擡眼看了一眼總編劇，“這樣麼？”
男人的眼神太冷太危險。
編劇心驚膽戰地後退了一步，“……我會去修改，讓男主和女主戀愛。”
“憑什麼！”
程軒一拍桌子，臉上寫滿了憤怒，“我反對改劇本！”
“反對無效。”
一旁的總導演斜睨了他一眼，“程軒，你以爲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