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荊小強回來之後，是極忙的。
回來之前在航班上急切得很。
但彷彿就是陪着陸曦這傻子在巨大空曠的別墅區慢悠悠的轉了圈。
荊小強反而淡然下來，慌錘子。
事情做不完，錢也賺不完。
他現在的目的已經不是賺錢了，那就更不要慌。
所以索性慢下來，直到快九點，陸曦終於帶了金寶，坐上司機的車去商店，荊小強纔開車到對面歌舞中心。
墨綠色的途樂順着巨大工地轉了兩圈。
近一億美元的資金將陸續進入，全部投入歌劇院肯定就能立起來，但工程期起碼還要一年多，那就沒必要把錢全砸進去。
而且既然開通了全球巡演這每年的印鈔機，那就肯定不會小家子氣的只定位在三五千萬美元捏把捏把的窮酸樣，全面升級檔次。
做成不說跟聖卡羅劇院那樣兩三百年屹立，起碼五六十年不落伍的地標式建築羣。
這是個循序漸進的工程，不是錢多就能改變速率。
更何況自己在東京看到的那種大樓式小劇院，更是自己未來希望的摩天大廈裏各種實驗劇場，能讓更多人蔘與體驗戲劇，甚至創造巨大商業價值的戲劇產業。
還需要更多資金投入，那未來一年的環球巡演，還要怎麼才能賺得更多？
想遠點，眼前的事情就不會那麼急了。
相比之下，之前小投入優先建設的音樂廳大概花費七千多萬就能把主體結構完成，先搞定這個更現實。
心裏逐漸篤定，也算是從海外巡演的忙碌跟光怪陸離中慢慢沉澱下來。
才把車拐進教學樓。
滬戲舞蹈系、戲曲系已經全都搬進了這棟十二層建築，樓下三層是教室、練舞廳，比地下車庫的臨時練舞廳可敞亮多了，好多家長帶着孩子，還有不少適齡少男少女都擠在落地玻璃外如飢似渴的觀看。
這也是當初設計的重點，完全開敞式的大練舞廳，可以把神祕的舞蹈練習公之於衆，讓更多人習慣欣賞，同樣也對學員們是種督促和激勵。
整個歌舞中心沒有欄杆圍牆，四面八方都能讓路人遊客進入，現在工地圍欄已經把教學樓撇在外面。
可荊小強的車抵達樓前僅有的幾個停車位，還是馬上引來好多目光，樓裏的師生更是驚喜招手。
沉下來，一定要沉下來。
上輩子一生都沒看到過這麼多錢，更別說賺這麼多了，而且美元拿回九十年代的國內，購買力驚人。
荊小強回到國內才醒覺，各種強調自己要按捺住，別飄。
所以跟特意擠到走廊上的師生們擊掌寒暄，直到杜若蘭躲在後面給他偷笑使眼色，把荊小強從皮草廠定做的那個雙肩包遞回來，才調整好表情走進辦公室。
這可不是之前擠在陸曦出租房的臨時辦公區，寬敞明亮得有國外IT公司辦公區的新潮風格，滬戲那邊的老師看了都表示嘖嘖羨慕。
靠牆一個個玻璃格子間是會議室、洽談室和不多的領導辦公室。
兩個系本來就沒幾個領導。
陸媽媽氣定神閒的看着女婿進來，滿意：“看起來昨天跟市裏談得不錯哦？”
她就活脫脫是陸曦的成熟加強版，只是嚴肅了點，穿着更是打壓生活氣，深灰色西裝上藕綠色襯衫翻領都被壓得只露了一點點。
荊小強搖頭：“那不重要，早上陪陸曦和金寶在園區轉了好久，還不會說話嗎？”
陸媽媽哭笑不得：“我跟你談工作，你扯家裏事情幹嘛！”
荊小強嬉皮笑臉：“放鬆點，其實我心裏繃得很緊，快馬加鞭的停不下來，家庭反而能讓我緩衝下。”
丈母孃就只好卸了公事公辦的狀態：“我去住過幾回，條件確實好，就是冷清，保安都比住家多。”
荊小強熟悉：“慢慢來，大概一兩年時間，入住率上去了自然就好很多，但是跟普通住宅區的密度還是相差很大，這次我在洛杉磯被迫接手了個大宅子，比這個豪華多少倍，有機會……您可能是沒機會去享受了，據說是什麼貪污犯贓款購買……”
荊小強做大做強的發動機，就應該是陸媽媽。
本來比較懶散的他，愣是被陸媽媽推着進文工團，上青歌會，甚至點火助推了歌舞劇專業的成立。
事業心比女婿強太多太多，但這部分信息肯定沒聽說過。
荊小強就慢慢的從頭說起，比昨天給市裏面講得詳細多了。
甚至自己跟宮澤理蕙、中森明萊、天海希佑的關係都不隱瞞，從HK到焦盆，從北美到歐洲。
甭管陸媽媽是否要給誰彙報，起碼做到自家人完全清楚他做了什麼，接觸到什麼。
其實對荊小強來說，也算是個盤點。
絮絮叨叨的說到中午才收尾：“在港臺收了大概三千多萬港幣，焦盆有兩千一百多萬美元，北美七千多萬，歐洲少點，三千多萬美元，這都是稅後，再經過經紀人抽水，不同地方的保護費，最後能到HK大概九千萬美金，焦盆和港臺的暫時沒有往回調，因爲日元在推高，HK地產在猛漲，這筆資金看起來很多，但投進歌舞中心建設就還差距離，更何況我還想把這筆資金先拿去做其他工商業投資……”
陸媽媽還做了快速的筆記，但終究是被最後的資金總量震驚到。
荊小強也怕被宰肥羊啊，滬海灘這種事情歷來就沒少發生過：“另外嗦尼電子的一千萬美元已經進來投入公司籌備了，CG影視動畫未來這是個對歌舞劇、影視劇都很有幫助的重點項目，總價值四千萬美元的企業將會在滬海落地，這纔是能保證未來每年都有上千萬美元業績的大產業，加上筆記本電腦生產線，現在就看市裏面的支持力度了。”
邊說邊從那個皮革雙肩包裏拿出臺東芝筆記本電腦，就是上回在漢斯免稅商場買的，還沒敢在飛機上讓嗦尼專員看到，不然他們一定會拆解成電路板才善罷甘休，怎麼能用別家的東西呢？
哪怕自己還沒做出來。
昨天被杜若蘭揹走了，也沒來得及給市領導們展示。
現在對陸媽媽也像打開個新世界：“留給您，還是拿給陸曦用？”
他嫌慢，以後用嗦尼一手的最新樣機不香嗎。
陸媽媽終於有點措手不及：“天天聽人說電腦電腦，老陸也說計算機多厲害，就這？”
艱難又好奇的摸摸邊角，都不敢觸碰鍵盤：“春節前一股腦過來幾百臺電腦，好多部門都來查看詢問，怕是有什麼損害國家機密的特務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