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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有條不紊的推下去(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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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不是荊小強有什麼瞧不起失足婦女的。

    哪怕走到這一步,大多還是自己好逸惡勞的選擇。

    主要是習慣了這種簡單賺錢模式,就算拉出去做什麼別的行當,也很容易跟吸獨復吸一樣,稍微遇見點艱難挫折,就還是回頭重操舊業。

    沒啥意義。

    而且這是別人的人生,沒誰有資格去指手畫腳。

    不過是滿足點自己的高尚感罷了。

    其實這世界沒誰比誰更高級。

    如果不是對黃家駒的生命惋惜,他根本連beyond都不會拉扯。

    可餘舒凡就像任何第一次到這種場所的人一樣,被震撼了。

    完全想不到正面宣傳的各種大好局面下,還有這種現實:“小娥的聲線很特別,具有很高的可塑性,我不想她這樣的聲音在這樣的地方慢慢消失了!”

    荊小強不屑:“聲音有我好?天底下有聲音天賦的多了,你扒拉得過來嗎?”

    餘舒凡從脂粉堆裏伸手抱住了荊小強胳膊:“求求你了……”還在昏暗中湊荊小強耳邊:“我幫你介紹音樂學院的學妹哦……”

    荊小強樂得打嗝,使勁大聲的義正言辭:“我謝謝你!不需要,我這麼帥,早就煩死啦!”

    旁邊的姑娘阿姨們只能聽見他這句,笑得可歡樂了。

    哪有半分水深火熱的痛苦。

    荊小強還嫺熟的給那邊拱手感謝捧場。

    有個潑辣的姑娘又找他敬酒,說他們真是奇怪,來了這裏不唱歌不跳舞。

    叫她們做三陪的都不習慣了。

    餘舒凡就趕緊推薦:“唱歌唱歌!小娥,你陪小強去唱首歌……《綠葉對根的情意》,對對對!”

    這年代還不是KTV包房,而是有個舞臺,有個舞池,周圍一圈火車座的形式。

    其實交響樂團歌舞廳也類似這種,只是因爲白天還得給樂團排演,加上在市中心,所以周圍盡是優雅的單人圈椅,成叔這種喜歡動手動腳的老蛇皮肯定就知道區別啦。

    聞聲立刻有個纖瘦的身影跳起來去舞臺那邊給音響師報曲目,積極的樣子讓荊小強很懷疑二十塊錢一首的點歌她有提成。

    音響師很牛皮哄哄的操控這時候極爲高檔的鐳射影碟機LD,選曲播放投影畫面。

    剛剛自己灌了第三張專輯的荊小強,知道這已經是目前市面上最高配置的影像設備了,難免會想到自己週末要在歌舞廳舉行的小型演唱發佈會。

    口中漫不經心:“我可從來沒唱過這首歌……”

    三十年前應該聽過。

    追光燈下終於能看清餘舒凡說的那個小娥,很普通的豆芽菜似身高體型,濃妝豔抹之下依舊看得出來有鄉土氣息,應該就是周圍哪裏的農村妹子。

    稍微區別於其他同事也就是應該年齡不大,十七八歲的樣子。

    老孔都疑聲:“這是哪個廠子的女工吧,這些王八蛋……”

    臺上熟悉的前奏已經響起,荊小強立刻能跟隨歌曲好像回到了八十年代的高中時期,開始把注意力集中。

    開嗓並不驚豔,甚至能聽出點普通話的發音都不標準,但兩三句之後就開始展現盤旋力!

    這首八十年代極爲出名的遊子思鄉歌曲,包含大量吟唱的尾音。

    就是唱到句尾那個字還得咬住深沉低迴下,輾轉好幾個音,口腔、鼻腔、胸腔共鳴都得用上。

    看似通俗唱法的歌曲,其實需要高音低音反覆切換,用來體現不同維度的情感表達,難度很大。

    特別是這首歌是隨着旋律層層推進,讓情感慢慢累積,到副歌時候爆發出詠歎調一樣的大氣磅礴。

    業餘歌手們就很喜歡挑戰這首歌,但往往會得到個人菜癮大的結局。

    畢竟從作曲到好幾位演唱者,都是當之無愧的佼佼者。

    但這個明顯沒受過任何專業訓練的小姑娘,卻能毫不費力的直接推上去,甚至因爲不懂不理解這種歌曲的層次感,從一開始就發力過猛的高亢,讓整首歌攀爬感大打折扣。

    可整個夜總會里誰懂這種由低到高的藝術處理,反而是好些人都被這姑娘連綿不絕的高音吸引,連連鼓掌。

    那姑娘就更來勁,更忘乎所以的飆高音,硬生生的把這首充滿深深眷戀和不捨感情的厚重吟唱,搞成了撕心裂肺的訣別。

    就這,這姑娘都沒破音。

    餘舒凡探頭邀功:“怎麼樣?怎麼樣?璞玉!你能忍受這樣的聲音消散在這裏?”

    呵呵,荊小強是聽什麼樣聲音的?

    能到百老匯去報名想演個角色,唱腔絕對是天賦加訓練在專業院校都是頂部存在,然後幾百人爭一個角色,爭不到可不就得去夜總會賣唱,抱着吉他擋住三點的脫衣舞酒吧更是不罕見。

    這有什麼稀罕的,非要把天賦拿去攀登巔峯鑽牛角尖,而不是服務更多普羅大衆的結果,就是擠獨木橋。

    結果一堆神仙打架,總有很多人會跌落雲巔。

    這就是他不參與的結果。

    卻沒想到那姑娘戲謔的拖着長長纜線,把包了紅布頭的麥克風拿下來遞給荊小強,還沒脫掉稚氣的眼神裏彷彿說,不是陪你唱嗎,唱首歌吧,別摸了……

    可能近墨者黑的以爲荊小強那手在餘舒凡哪裏吧。

    餘舒凡趕緊推荊小強起身。

    那五六個等着輕鬆拿小費的女子還鼓掌起鬨,展現出一片愛崗敬業的歡樂氣氛,沒準兒人家就是喜歡當交際花呢,關你屁事。

    荊小強這麼想着,拿了麥克風卻距離好遠,感覺就是從腰上推起來的角度,緊盯投影幕布上的歌詞:“不要問我從哪裏來……”

    就是高手一開口,絕對的天下我有!

    低沉而富有共鳴的厚重力量感!

    哪怕是第一次唱,反而讓荊小強帶着興奮新鮮感,就好像在審視自己的5.7排量能不能從低轉速慢慢爬升到紅線區。

    完全掌控在油門逐漸提升的那種轟鳴感!

    他把麥克風拿遠點,就是爲了讓音箱別被震破音。

    他自己是遊刃有餘的。

    老孔剛順手拿起片西瓜,呆滯得掉了都沒察覺,小強喂,你到底是大股東,還是唱歌的?

    整個夜總會都被昇華出音樂廳的高級感,不少爪子都停留在了峯頂谷底不動了,一起目瞪口呆的臥槽,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因爲忽然有種明亮大氣的光亮普照!

    哪怕昏暗的大廳裏面一切如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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