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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上的旖旎(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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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到了六月。

    高校放了假,衛冬恆順利拿到了畢業證書,在六月中旬的某一天,衛家包攬下了杭市的一家高端度假山莊,以宴請四方賓客,舉辦謝雪與衛冬恆的婚禮。

    那家度假山莊佔地面積極大,卻靜臥在寸土寸金的市心景區內,毗鄰着國賓館,奢豪程度可想而知。山莊品味很好,並非一味擺闊顯富,而是將這座度假聖地建的曲徑通幽,小廊回合,亭臺樓閣之間皆是山泉璁瓏,一些地方更是要船載槳搖才能抵靠。

    衛家將這小京都似的山莊包下三日,好讓客人們有充足的時間落腳及歇息。

    而賀家作爲滬州有頭有臉的藥企巨擘,自然也受到了衛冬恆一家的誠意邀請。

    與會當天,賀予因爲想早點見到謝清呈,所以比呂芝書與賀鯉來的都早。

    “賀少,歡迎蒞臨,不勝榮幸。”迎賓小姐早已在接駁車前駛達前就等着了。

    草坪上的客人們三五成羣,都在談笑風生。

    八卦是人類的天性,在哪兒都不例外,賀予穿過草坪的時候,聽到有兩個關係顯然十分親篤的貴婦在小聲議論:

    “聽說是未婚先孕呢。”

    “你聽誰說的?”

    “大家幾乎都知道了,這事兒瞞不住的…”

    “你說衛三少年紀輕輕就往婚姻這種火坑裏跳,他也不像是那種急着想結婚想收心的男人啊,難不成就是因爲對方肚子裏有了孩子,才………”

    其實賀予也知道謝雪懷孕了。

    但他對此最大的反應就是,爲什麼謝清呈不是個女人。

    如果謝清呈是個女性,他們之間發生過那麼多次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關係,謝清呈早就該懷上他的孩子了。那樣一來,謝清呈也許就不會輕易離開他。

    爲什麼謝清呈就懷不了呢……

    賀予神思不屬地來到大廳,見到了和衛家長輩站在一起的謝清呈。

    那一瞬間,他的心臟像是被重重擊了一槍。

    ——謝清呈爲了妹妹的婚禮,把自己最近所有的不如意都鎮壓了下去。他穿着黑天鵝絨西服,領口下是銀藕色的絲質襯衫,頭髮梳得一絲不苟,漆黑的眉目如同刀裁。整個人的氣質沉穩清貴,容貌英俊無儔。

    賀予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纔回神上前,按照客人的禮儀,先是與衛家長輩打了招呼。

    然後他來到了謝清呈面前,心如擂鼓。

    “謝醫生。“

    “……你好。”

    謝清呈是女方的長輩,就算再不情願,這一刻,他還是必須去面對賀家長子的致禮。

    他把手伸給了賀予。

    賀予握住了,一秒,兩秒,三秒……

    謝清呈鬆開了他。

    賀予獨享了他三秒的溫熱,他望着謝清呈的眼睛,然後說:“祝賀你。”

    “……謝謝。”

    他們之間曾經有過比火還熾烈的告白,比霧還纏綿的情話。

    他們曾經輾轉相擁,熱汗交融,整整一天一夜都沒有分開。

    現在卻只剩下了這樣瘦骨嶙峋的對話。

    賀予最後深深望了他一眼,離開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他並沒有什麼機會再和謝清呈說話。

    謝清呈作爲謝雪唯一的親人,有很多地方需要去幫忙,儘管黎姨也來了,但她畢竟年紀在這兒,許多事情弄不明白,還是得由謝清呈接手處理。

    婚禮當天下午,是客人們抵達的高峯。

    賀予在其中見到了不少熟人,令他有些意外的是他的私人醫生安東尼也來了。

    “賀少。”安東尼穿着一套淡粉色的西裝,帶着花束和禮物,在天鵝湖邊遇到了賀予,便微笑着打了招呼。

    “好久不見了,安醫生。”

    “是好久不見了。”安東尼上下打量着他,笑道,“你啊,幾乎都是通過微信找我的。我這私人醫生的錢,拿的可一點都不安心。”

    賀予笑笑,對此不置多言。他看了看安東尼攜來的禮物,給他讓了路:“您是要去迎賓那邊吧,我就不打擾了。”

    他其實略有些奇怪,不知道安東尼是誰請來的客人。因爲安東尼並沒有直接去找謝清呈和衛家長輩,而是帶着花束和禮物往山莊深處去了——但這終究是別人的私事,賀予如今對什麼都興致缺缺,自然也就未再多想。

    再遲一些的時候,陳慢到了,他和賀予目光對上,兩人神情微僵,礙着今天是人家大喜的日子,沒說什麼惡語。

    陳慢去和謝清呈打招呼的時候,氣氛也有些尷尬,雖然陳慢至今尚未捅破窗紙,沒有和謝清呈明說自己的感情,但那一晚宿舍門口發生的衝突,也足以讓謝清呈和陳慢之間的關係變得不復從前。

    賀予在遠處看着陳慢失落的側臉,心裏在泛起無盡諷刺和痛快的時候,也有那麼一分悵然。

    他和陳慢,一個瘋狂,一個溫沉,一個還未愛上的時候就索取了對方的身子,一個直到現在還沒敢把“我愛你”說出口。

    可兩個年輕人的結局竟都是一樣的。

    他們都在冰山面前敗下陣來,如出一轍的慘淡。

    “賀予,你在這兒啊,找了你好半天了。”

    背後有人說話。

    賀予回頭,先是感到一陣晃眼,而後纔看清那是自己滿頭珠寶的母親。

    呂芝書拉着賀鯉的手,兩人都是剛剛纔到。

    賀鯉看到賀予還是有些畏懼,甚至有些心虛,他嘟噥着打了聲招呼,就把視線遊移開去了。

    “看到新娘子了嗎?”呂芝書笑眯眯地,“很美吧。”

    賀予:“沒注意。”

    呂芝書:“……”

    “爸怎麼樣了?”

    呂芝書流露出了些難過的神色:“你爸在家休息,可能是病的有些重了,心情不好,不愛搭理人……一直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唉……我也不敢太打擾他,人煩的時候最怕擾,就讓他先靜一靜吧……”

    賀予聽完,點了點頭。

    賀鯉倒有些不高興了,輕聲嘀咕:“好歹是咱們親爸,你怎麼就這麼冷淡……”

    賀予想,那他要是像照顧你一樣,從小照顧我,我也能和你似的,把孝字寫在腦門上。

    但他瞥了眼呂芝書,想起之前賀繼威和他說的那些事情,這種刻薄話終究還是沒有道出口。

    賀予只是用涼薄的眼神盯着賀鯉看了一會兒,讓賀鯉在兄長陰冷的氣場下訕訕閉了嘴。

    然後道:“這裏挺好看的,你們先忙吧,我再四處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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