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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了這婚姻(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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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清呈請了假,想要在家休息兩天。

    他幾乎一直躺在牀上,一動也不動,手機上的監測數據被他做了設置,一旦閾值長期超越安全界限,就會發出警報告訴他。

    但是警報始終沒有響起來過——賀予不想讓謝清呈失望,所以他努力剋制着自己,想盡了辦法,沒有讓自己發病。

    就這樣到了第二天下午,謝清呈從模糊淺寐中醒來,發現面前坐着一個人。

    他以爲是黎妙晴,便對她說:“黎姨,您忙您的去吧,我沒事……”

    “哥哥。”

    一聲飽含着傷心與擔憂的輕喚讓謝清呈回過神,他定睛一看,坐在他牀邊的人並不是黎妙晴,而是謝雪。

    “……”

    他和謝雪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好好相處過了,自從謝雪和衛冬恆的戀情公開之後,謝清呈就沒什麼好臉給他妹妹瞧過。謝雪到現在面對他,還是有些發憷,但又因爲他明顯是病了,又忍不住掛心。

    多種情緒交織在她臉上,讓她的表情看起來甚至是有些滑稽的。

    謝清呈:“……你回來做什麼?下午沒課?”

    “黎姨說你身體不舒服,所以我請假來陪你。”謝雪扶謝清呈坐起來,拿了一個鴨絨枕頭讓他靠着。

    謝清呈已經換了乾淨的衣服,屋子裏沒開大燈,光線又暗,謝雪瞧不見謝清呈皮膚上的吻痕。

    她憂心忡忡地握住他的手,輕聲慢語地:“哥,你怎麼樣啊,去醫院看了嗎?”

    謝清呈原本心情就差,端詳她片刻,覺得心情更差,於是一言不發地把臉轉開了。

    謝雪識趣,就不再問了。

    她陪謝清呈坐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什麼,說:“哥,你稍微等等哦。”

    小姑娘去餐桌邊搗鼓了個東西,片刻後她去而復返,原來是開了個黃桃罐頭。

    “你看,小時候我身體不舒服,你就拿這種罐頭哄我,讓我乖乖吃藥,然後就有黃桃糖水喫。”謝雪舀了一勺,把那一看就甜到心裏的水果遞給了謝清呈,“我被你哄的,有一段時間還以爲黃桃罐頭是醫院的藥呢,我還想什麼藥這麼好喫,生病能喫這種藥也太幸福了。”

    謝清呈接了勺,面無表情地吃了兩口。

    然後終於開口了:“那是因爲你從小就不聰明,容易上當受騙。”

    謝雪:“……”

    “長大也一樣。”

    謝雪知道他又是在說衛冬恆的事情,不免有些難過。

    謝清呈把黃桃罐頭慢慢地喫完了,這過程中謝雪一直沒有再吭聲。

    他把空玻璃罐放在了一邊,多少恢復了些體力,這時候他才注意到謝雪拎回家裏的那些東西里,有燕窩人蔘蜂膠蟲草鐵皮楓鬥——總之一句話,這些補品全喫下去非死即殘。

    實在太誇張了,送禮的人像是完全沒有醫學常識,只是逮着了一個可以討好的機會,就差把整個藥膳國醫館都給搬來以表誠意了。

    謝清呈沉默須臾:“衛冬恆帶你來的?”

    謝雪遲疑着,還是點了點頭。

    謝清呈:“他人呢?”

    “他把我送到這裏就走了,他怕你看到他生氣……”

    謝清呈冰冷地笑了一聲:“那小白毛還有怕的時候?”

    謝雪眼裏露出了些傷心的神色:“哥,你別這樣……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你擔心我上當受騙,你怕他欺負我,怕他不學無術。我知道從小把我帶大,生怕我磕着碰着,總希望我能過得平安順遂。所以你纔會對他有那麼大的戒備。”

    謝清呈:“……”

    謝雪:“我都知道的。”

    “但是……但是有些時候,你能不能也稍微信任我一些呢?”謝雪小聲道。

    也許是因爲謝清呈病了,沒什麼力氣和她吵,又也許是賀予的事情把他摧折得太厲害,謝清呈內心深處,也終於有些動搖,認爲感情一事有時連當事人都琢磨不透,又何況局外人。

    總之這一次,謝清呈面色寡淡地靠在枕上,卻沒有講話。

    謝雪見狀,鼓足了勇氣往下說:“哥,我之前和你說過,我與衛冬恆交往已經一年多了,也許在外人看來,這一年的時間並不算長,但我們倆卻清楚,我們每一天不見面,都會思念對方,他在西北的時候,給我寫了許多的信,你也知道,他原本是個不太愛寫字的人……”

    謝清呈冷着臉。

    看樣子他很想評價衛冬恆不學無術。

    謝雪拉着他的手道:“衛冬恆這個人,從小到大就沒有讓他父母省心過,他逃學,炸街,惡作劇……這些我都知道,我曾經很討厭他,因爲他總是欺負我,我那時候覺得他心眼特別壞。直到高中有一年聖誕節的時候,我放學回家,在巷子裏看到他游來蕩去——我那時候很害怕,擔心他瞧見我,又會揪我辮子,所以我就躲了起來。哥,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

    “……”

    “我看到他從便利店出來,手裏抱了一堆零食和飲料,那個巷子兩邊躺着許多流浪漢,他趁着他們睡着了,悄悄地把那些東西放在他們身邊,然後騎上車迅速地就跑了,可能是因爲他這人覺得做好事不酷,怕被他那羣小兄弟們發現了笑他,他騎車騎得特別快,就和逃似的,結果在巷子口車輪一個打滑,他連人帶車摔倒了馬路邊。”

    謝雪陷入了回憶中,忍不住笑起來。

    “他在冰面上踉蹌着爬起來,緊張地左顧右盼,捋了捋自己的頭髮,又假裝沒事發生,再次跨上車,歪歪扭扭地騎走了。”

    “……”

    “那時候我就覺得,他也許不像別人口中說的那樣壞。”

    謝雪見謝清呈願意聽她講話,就慢慢地把一直以來壓在心裏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哥,我小時候你就教育我,看人要靠自己的眼睛去看,不要完全去相信其他人的評價。我看了衛冬恆十多年了,他不是個聽話懂事的人,但我能夠確定,他的內心是善良負責的。這十多年間,我不止一次看到他把流浪的小貓小狗送到寵物救助站,給乞丐送喫的喝的,你知道嗎……他甚至會對着路邊開着的一朵野花瞧上半天,然後傻笑。他有一顆能發現卑弱和美好的心靈。”謝雪說,“只是他從來不想讓別人知道。”

    謝清呈揚眉:“他爲什麼不想讓別人知道?”

    “因爲所有人都罵他,諷刺他,拿他去和賀予比較,他心裏牴觸,就愈發不想像賀予那樣,做個人人交口稱讚的貴公子。他這人骨子裏很有自尊,這一點和賀予是相似的。”謝雪道,“我和他交往之後,我問過他,爲什麼從來只讓別人看到他壞的那一面,卻要把他的善良和柔軟隱藏起來,他板着臉半天不肯說,後來禁不住我一直問,纔沒好氣地嚷嚷說,誰要和賀予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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