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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觸碰(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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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清呈在赴美拜訪了秦容悲後,意識到了有一個犯罪組織在尋找“初皇”。

    秦慈巖當年爲了保護他,杜撰出了一個計算機驗算系統,說所有的數據檔案都是由那個信息系統計算出來的,並給那個並不存在的系統起了個名字,叫做“初皇檔案”。

    結果有人信以爲真了。

    他們先是從謝清呈家竊取資料,發現沒有任何與初皇相關的信息後,就認定謝清呈和秦慈巖的關係還沒有到可以如此互通有無的地步,於是猜測秦慈巖是把初皇數據交給了他女兒報管。

    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

    秦容悲因此受累,對方組織在拷問她的過程中既使用了酷刑,又使用了藥物,美國精神病院的醫生認爲她的神經系統已經受到了不可逆轉的毀壞,終身都只能這樣渾渾噩噩地度過。

    她的丈夫非常愛她,將她接回了家悉心陪伴,可不久之後,丈夫發現秦容悲在被綁架期間,犯罪分子朝她體內注射了多種禁藥,導致她的身體機能嚴重受損,各器官——尤其是大腦,開始逐步萎縮。

    秦容悲的生命進入了倒計時。

    而那一年,老秦的外孫女,也就是秦容悲的女兒,才只有八、九歲……

    謝清呈正是在這兩件事的催化之下,重新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找到了秦慈巖的舊友,美育私人病院的院長。

    他說:“我需要請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

    “我需要重新使用RN-13。”

    其實,謝清呈在初皇的異能上,完全欺騙了賀予——正如賀予擁有血蠱異能一樣,謝清呈作爲精神埃博拉給藥最完全的初號病案,他其實是有特殊能力的。

    RN-13在奪取他正常生命的同時,賜予了初皇兩樣昂貴的禮物:

    非同尋常的適應性。

    以及,極高的大腦運算能力。

    適應性的提升,能夠讓謝清呈進行那些以自己身體爲樣本的生命試驗。而極高的大腦運算能力,則讓他能擁有了同時深入好幾個領域的可能。

    在秦慈巖還活着的時候,謝清呈正是因爲手握着初皇這兩種特殊異能,才能將生化試驗和醫術學習同步進行。後來他爲了當一個正常人,放棄了這樣強大的頭腦,選擇了服用治療藥,迴歸到平靜的生活中去。

    而現在,他爲了儘可能地修復秦慈巖的實驗數據,兌現諾言,完成給秦老的著述整理。又爲了研製出能夠延緩秦容悲器官衰竭的藥物,決定重新服用RN-13。

    他需要初皇的那兩種異能。

    可因爲他曾經服用過治療藥,對精神埃博拉進行過完全性的壓制,重服RN-13對身體造成的影響甚至比之前更大。

    耐藥性加重,他不得不多次服用,每一次用藥之後,他都能獲得一段時間異常敏捷的思維,以及還算康健的身體。

    可很快地,RN-13的副作用就開始變本加厲地在他體內擴張,而重新衰弱下去的時候,他五臟六腑的情況會比服藥前更爲嚴峻。心、肝、脾、肺……視力,耐力,都會迅速地走向下坡。

    他不得不加大治療藥的用量,來儘量地平衡RN-13對於臟器的傷害。

    他的身子就像一個破漏的藥罐,他在不住地往藥罐裏填入所需要的藥物,拆東補西地,想要讓自己活得更久一點。

    畢竟秦容悲的情況還未完全好轉,而秦慈巖的著述他也沒有完全整理結束,他知道那些東西對於老秦而言有多重要,幾乎就是秦慈巖的靈魂疊加着生命。

    至於他自己——

    他是算得很清楚的。

    他是一個已經離婚的男人,沒有孩子,不打算再婚,妹妹已經出落得很優秀,足以照顧日漸年邁的黎姨,至於對因爲調查他父母死因而犧牲的陳黎生,他也有了一個交代,他已經讓陳慢漸漸地從兄長死亡的陰影中走出來了。

    生活中,所有必須由他完成的事情,他都已經完成。

    再也沒有誰,是不能離開他的。

    所以,那個把自己東拼西湊,縫合完畢,回到了人間的破布熊偶,終於可以放心地離開了。

    .

    謝清呈回到教工宿舍樓時,已經很遲了。

    他沒想到自己家門口還坐了一個人。

    “……賀予?”

    賀予原本在他門口眯着眼打瞌睡,都已經睡着了,聽到謝清呈的聲音,立刻醒過來,起身道:“謝哥。”

    “……你怎麼會在這裏?”謝清呈剛做完治療,身子還很痛,又虛弱,實在沒有辦法應付眼前這個小鬼。

    他下意識地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把手腕上的痕跡遮去了,他不想賀予看到他接受治療時手銬的勒痕,否則還要面對賀予的詰問。

    走道里光線黯淡,賀予沒有注意到他的這個動作,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單肩揹包,又提起手裏拎着的塑料袋,朝謝清呈笑了:“晚上路過一家唯新奶茶店,和我們在清驪縣去過的那家看上去差不多。我進去一看,哇,果然有賣兩元一杯的珍珠奶茶。我就給你帶回來了。”

    “……”

    男生半是埋怨半是玩笑地說:“也不懂這玩意兒哪裏好喝。”

    “……”謝清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治療做完太虛弱了,連同心臟都變得無力,以致於它面對賀予,竟然有些承受不住的岌岌可危感。

    片刻沉默。

    賀予見他不說話,又問:“會開完了?”

    “什麼……哦。”謝清呈想起自己在治療室內和賀予說的謊。

    他說自己去開會,賀予就真的相信他去開會了。一點也沒懷疑他,謝清呈在他眼裏的形象是高大的。

    他只在原地默默等他。

    謝清呈心裏那種分崩離析感就更重了,他覺得賀予今夜站在這裏,就像要碾碎他的城防。

    他說:“對,開完了。”

    賀予又笑了,很溫柔:“累不累呀。這麼遲了,肯定累着了吧,飯吃了嗎?”

    謝清呈發現賀予一邊說話,一邊下意識地動動腳,他這才反應過來現在已經步入六月了,蟲多,賀予又只穿着學生款運動褲,露出大半截小腿,也不知道在這兒餵了多久的蚊子。他一想,賀予還有點蟲咬性過敏體質,於是也不和孩子站門口侃了。

    他知道應該趕賀予走,這纔是對的。

    但對上男生滿懷期待的一雙明亮的眼,話到嘴邊,到底還是沒能說出口。謝清呈最後把門打開,對賀予道:“先進來吧。”

    謝清呈一進宿舍就在沙發上靠着了。他太累,治療後的應激反應一次比一次明顯,賀予也不是什麼外人,謝清呈便懶得招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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