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玉珠?!”
出現在他面前的人,竟赫然是那個早就應該死在檔案館爆炸中的盧玉珠!!
怎麼可能?
當時那場爆炸,是他和謝清呈親身經歷的,整個檔案樓都被深埋的重重雷/管夷爲了平地,盧玉珠血肉之軀,怎麼可能從那裏面全須全尾地出來?
怔愣間,女人已趁機奪路而逃,她奔跑的速度也非常快,紅色的裙袂在荒野間飄飄蕩蕩的,竟像一隻回魂的鬼,很快就竄入荊棘亂木叢中,不見了。
賀予待要去追,忽見得盧玉珠落下來的東西——
那不是手/槍,也不是任何的兇器。
那居然是一個厚厚的牛皮紙袋!
賀予原地怔了好一會兒,然後才謹慎地拾起那個厚牛皮袋子,往回走的路上,他遇到了披衣而出的謝清呈。
謝清呈:“怎麼了?我聽到外面有動靜。”
賀予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解釋全部,如果不是他親眼所見,他怎麼也不會相信盧玉珠居然還活着,而且還跟隨着他們,來到了清驪縣,然後深夜扒在農家的窗戶上看他們。
他拿着牛皮紙袋,對眉頭緊皺的謝清呈道:“進屋說吧。”
客房內。
謝清呈聽完了全部事情經過也很震驚,他輕輕咳嗽着,然後問:“你確定你沒有看錯?”
“我沒有看錯。那就是盧玉珠的臉。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當時在檔案館,我和她交過手,我沒有感覺到她當時的力氣有這麼大,和人拆招時的反應速度也沒有這麼快。”賀予說,“你沒看見她後來逃跑的樣子,就像一道鬼影,一下子就消失了。”
謝清呈緘默不言。
賀予:“這不是我的幻覺。”
謝清呈沒置評價,他喝了口熱水,面目被蒸汽薰染的有些模糊,過了一會兒他說:“你還記得當時在檔案館,盧玉珠和我們說過什麼嗎?”
“什麼?”
謝清呈:“她說,她有個女兒。”
賀予怔了一下,隨即醍醐灌頂:“這裏是清驪縣,也就是說——”
“剛纔那個人,有可能是她那個沒有再母女相認過的女兒。”
賀予:“這樣一來倒也說得通了,小姑娘的速度和力道與她母親並不相同,如果她自幼在清驪縣農忙幹活,東奔西跑,那麼身體素質肯定也比盧玉珠要好很多。”
“明天再去細問一下吧。”謝清呈道,“仁恆中學沒有查出什麼線索,但盧玉珠前夫和她女兒,也是不能忽視的調查對象。”
賀予點了點頭。
兩個人的目光又落到了那個牛皮紙袋上。
賀予:“她當時從背後掏東西,我以爲是手/槍,結果最後她拿出來的是這樣一個袋子。”
謝清呈:“她如果拿着手/槍,你該做的就是逃遠點,還繳械幹什麼?”
“……要你管。”
謝清呈盯着他看。
賀予拿過謝清呈喝了一半的水杯喝了兩口,藉以掩飾,然後說:“這牛皮紙袋總歸是她鬼鬼祟祟落下的東西,先打開看看吧。”
紙袋被兩人小心翼翼地拆開了。
藉着客房頂上並不充足的光線,兩人湊在一起,看清了裏面掉出來的內容。
結果他們齊齊愣住。
那是厚厚一沓的……
——仁恆中學人員檔案資料!
“怎麼會……這樣?”賀予喃喃道。
謝清呈也沒想到,這個神祕女人揣在懷裏,原本要悄悄塞進他們窗戶裏的,居然是這份他們一直在找,卻怎麼也找不到的檔案。
情況頓時更詭譎了。
賀予:“謝清呈……你覺得這資料是真的嗎?”
“先看看再說吧。”
窗外夜月如霜,謝清呈和賀予一起看起了那一沓檔案,檔案很厚,紙張破舊,翻了一半之後,他們的目光齊齊停在其中的一頁上。
賀予:“趙雪。”
謝清呈也看到了。
莊志強養女趙雪的資料赫然就在其中……
趙雪果然有點像謝雪,都是非常甜美乖巧的小姑娘。表格上寫了趙雪的詳細信息,從她的家庭住址,到她在學校裏獲得的獎項。
在表格下方“去向追蹤”那一欄,負責人寫了一筆簡單的“去滬學藝。”
但是具體去到了哪個藝術生培訓班,上面並沒有提及。
謝清呈和賀予效率很高地翻了一遍表格,發現和趙雪一樣“去滬學藝”的有十多個,都是女生,長得非常漂亮。
並且這些女生有一個共同點,就是父母近親狀態那一欄,幾乎都是“死亡”。
“也就是說,如果這些檔案是真的。那麼他們選去滬州學習的女孩子,不是像趙雪一樣和家裏已經沒有任何聯繫的,就是孤兒。而且全是長相標緻的女孩…”賀予一邊看,一邊總結道。“剛纔外面那個人,如果確實是盧玉珠的女兒,她爲什麼要把這個給我們?”
頓了頓:“而且她手裏爲什麼會有這些老檔案呢……”
對於神祕女人問題,他們倆都暫時沒有什麼猜測的頭緒。
資料很快翻到底了。
最底部是教職人員的信息。
賀予和謝清呈看到了仁恆中學初建時的校長信息。
儘管學校管理層的信息寫的簡單,沒有學生信息那麼詳細,但最基本的姓名,籍貫以及照片還是有的。
在正常想象中,做出這種戕害女學生事情的人,應該是個形容猥葸的男性。
然而他們倆誰也沒想到,擺在他們面前的,居然是一個女人的照片。
那個女人高顴骨,薄嘴脣,容顏美麗,氣質孤冷,哪怕只是一張兩寸照,都能看出她非常獨立又強勢的性格。
謝清呈皺眉端詳着她。
賀予:“你是不是覺得……”
謝清呈擡起眼來,正對上賀予的眸:“有些眼熟。”
“我也是。”賀予道,“我覺得我見過她。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女校長的名字叫金秀荷,檔案是大約二十年多前的,當時她年齡那一欄寫的是二十八歲,常住地是滬州。
“等等。”
賀予看到這個名字,忽然想起了什麼。
“我想我知道這個人。”
他說着拿出手機,輸入幾個關鍵詞,按下確認。
一些零碎的資料和照片出現在了他的搜索結果上,賀予用了十幾秒匆匆掃了一遍,然後把手機遞給了謝清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