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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着你調查(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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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時間推回去年秋天,你記得在她身上,發生了一件什麼事嗎?”

    去年發生在謝雪身上的最重要一件事,就是她差點被江蘭佩給分屍了。

    賀予說:“成康精神病院。”

    “對。我這陣子一直在想,她有什麼樣的可能接觸到RN-13這種會導致精神疾病的藥物。而且又是小劑量的,甚至可以說是一次性的。並且她喫的藥還是更改後的新藥。最後我想到了江蘭佩當時說的一句話。我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

    賀予眼前彷彿又浮現了那個女人瘋狂的影子。

    紅裙女人,手裏握着一把滴血的刀,腳下是屍體七零八落的梁繼成,懷裏是昏迷不醒的謝雪。

    昏迷不醒的……

    昏迷……

    電光閃過腦海,在謝清呈的提醒和注視下,賀予驀地想起來了——

    “她當時說,她給謝雪喝了藥!!”

    死去的女人的聲音,好像就在這一刻重新迴盪在了這間屋子裏,迴盪在兩人之間。謝清呈和賀予都在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這句話像兀鷲一樣盤旋着,在他們身上投落回憶的陰影。女人獰笑着說:“……我把她騙去辦公室,趁着她不注意,給她喝了特製的迷藥……我當然知道哪個是迷藥,看不起精神病是你們這些正常人最可笑的地方,我太認得了迷藥了,我不聽話的時候姓梁的就給我整杯地往下灌……”

    如墜冰窟,毛骨悚然。

    當時他們都以爲那只是普通的迷藥,畢竟後來謝雪的血檢也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但沒人想過那是特製的,那很可能是一種新藥,一種精神藥物,所以它纔會出現在那種地方,被梁繼成實驗性地灌給江蘭佩。最後又被江蘭佩用在了謝雪身上。

    它不是RN-13,但一定脫胎於R-13,正常檢驗無法檢測出它的存在。

    他們因此錯過了最佳的調查時間。

    “謝雪目前沒有太大問題,但再拖下去誰也說不好。現在我們要根治謝雪的病,一定要拿到那種新藥的分子式,或者它的產品樣本。”謝清呈說,“否則,沒有任何的辦法。”

    “你告訴我這件事,是想讓我幫忙尋找新藥的樣品,或者它的分子式,是嗎?”

    謝清呈沒有立刻答話,把玩着火機。

    他和賀予說清原委,其實只是因爲賀予主動來問了情況。但他也知道,如果有賀予的幫忙,他們確實能夠做到許多正常情況下做不到的事。

    然而有求於賀予對他而言是非常不自在的一件事——他這是有心理陰影了,當初他在廣電塔讓賀予幫了他的忙,從此之後他們的關係就亂得一發不可收拾,再也無法清清楚楚。

    現在好不容易了結了這段關係,是否要再一次打出賀予這張隨時隨地會反噬的牌,謝清呈也並不確定。

    他想了一會兒,最後看着他:“如果你不願意——”

    “我在你眼裏,就是這麼無情的人嗎?”賀予開口,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謝清呈頓了一下:“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想了想,又說:“對不起,我只是不想欠你什麼。”

    “……”賀予心口悶得厲害,臉色漸漸地有些陰鬱,他簡直不知道該惱恨自己還是惱恨對方,最後咬着牙道,“謝清呈。你爲什麼非得和我算的那麼清楚。”

    謝清呈沉靜又理智地道出一個事實:“因爲現在我們之間,什麼關係也沒有了。”

    賀予猶如被當頭擊了一棍,眼前都在冒星,他心裏的那頭巨獸都在咆哮了,他發覺這一切真是荒謬又可笑,兜兜轉轉這麼久,到了今天,謝清呈還是依然可以說出他十四歲那年同樣決絕的語句。

    ——那一年他說,我們只是僱傭關係。

    僱傭關係結束了,我們之間就什麼也沒有了。

    如今這個和他上過太多次牀的男人又說,我們之間的爛賬就此揭過。

    現在什麼關係都不是了。

    賀予在沉默之中,眼睛漸漸地就有些泛紅,那種紅像是沾着恨血,染着情毒,無聲裏帶着憤怒與不甘,又盡數被他自己消化。

    他沉着臉輕聲說:“我希望你能記得,謝清呈。”

    “——我們倆是一類人。”

    “RN13的事,不僅僅與你有關,也與我有關。”

    “在這件事上,就算你不求我,我自己也會想要去做。”

    他說完這句話,就倏地起身了。

    儘管過去那些日子,他日夜希望着能與謝清呈獨處,可當他真正見了謝清呈,聞到他身上迷人的菸草味和清爽的消毒水氣息,看到他那雙骨骼勻修的手就在咫尺遠的地方把玩着火機,賀予就會想,自己以前分明可以抱他,吻他,糾纏他,甚至和他造愛。

    現在卻只能聽着謝清呈把每個字都說的冰冷決絕,戮他的心。他心裏那頭剛剛被賜名的異獸疼得流血,在他心裏哀嚎,賀予卻只能和它說,不許叫,你給我閉嘴。

    謝清呈從前是能鎮定他的藥。

    現在卻成了刺激他精神的毒。

    賀予覺得自己再這樣被謝清呈折磨下去,不知道會不會突然失控,做出什麼傷害到對方的事情。

    於是他冷着臉,頓了片刻,最後無甚好氣地對謝清呈說:“我走了。”

    謝清呈:“等一下。”

    賀予板着臉回過頭來,但心裏竟暗暗有些期待。

    謝清呈說:“我的煙。”

    賀予僵了幾秒,黑眉怒豎,當着謝清呈的面把那包剛剛被他收走的煙拿出來,然後直接團巴團巴握皺捏扁了,越過謝清呈就是一個精準投籃,丟到了垃圾桶裏。

    “抽抽抽,死煙鬼,就知道抽,我看你還有什麼好抽的!”

    謝清呈:“……”

    賀予回家之後就吃了一堆藥,把自己的情緒壓了壓,不再去回想謝清呈和他說過的那些話。

    等情緒舒緩一點了,他纔開始打開筆記本,梳理謝雪這件事的調查脈絡。

    他一開始還覺得這事兒查起來也許沒那麼難,但等他把幾條線都在紙面上捋順後,他發覺謝清呈之前確實陷入了一種非常困頓的局面。幾乎所有線索都是斷的。

    首先,謝雪被灌藥,這件事發生在成康病院,從江蘭佩口中可以得知,這種藥是特殊的,是梁繼成專門麻痹她的精神,給她服用的。

    從這些話當中,可以提取的有效信息很明確——

    第一,這藥成康病院的其他正常病人應該不會接觸到。

    第二,藥物很可能由梁繼成直接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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