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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最懂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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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若秋起先沒認出這個青年來,畢竟賀予和她那時候招待的初中生已經差太多了,過了一會兒才猛地回過勁:“啊,是你?”

    她臉上多少有些尷尬。

    賀予卻不尷尬,笑笑:“李阿姨,是我,您好。”

    “……”小兔崽子嘴太毒了,李若秋這個年紀,頂多叫一聲姐。

    但他偏管她叫姨,好像在提醒她什麼似的。

    李若秋:“你、你都那麼大了。我當年見你,你還是個小孩子……”

    賀予依舊淺笑不語。

    李若秋:“我們這都多少年沒見了。”

    賀予:“是很久了。”

    李若秋和那男孩子對視一會兒,她這個人感情上很細膩,一下子就覺察出賀予看她的眼神不太對勁。

    那種感覺……怎麼說呢?

    甚至是有些眼熟的。

    她想了想,想到了——竟和那個上門鬧事的年輕女孩有幾分相似。

    李若秋覺過味兒來,就驀地一愣。

    她不知道這男生爲什麼要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你……你今晚不和你爸爸媽媽一起過年嗎?”她猶豫着,試探着問他。

    賀予回答的非常簡單:“不和。我和謝哥一起。”

    “可……”李若秋還想再問些什麼,謝清呈打斷了她。

    謝清呈:“你跟我來。”

    李若秋只得作罷了,謝清呈側過眼,警告地盯了賀予幾秒,然後往謝雪那邊走去。

    謝雪雖然恨死了李若秋,但她和謝清呈一樣,都不是會在別人落難時踩上一腳的人。知道李若秋被那狗渣男打得厲害,嘴角都腫了,還有一顆牙也鬆動,她到底還是答應了帶李若秋去附近的酒店,照料她兩天。

    安排完一切後,謝清呈獨自坐在屋內抽菸。

    沒人再進來打擾他,黎姨很識趣,賀予也被那些大媽爺叔叫去聊天了。

    外面人羣在溫柔地喧鬧着,儘可能地當做剛纔他們什麼都沒瞧見,儘可能地把一份安寧留給他。夜深的時候,天空中又開始飄雪,漸漸地窗戶都被曖霧所模糊,只有貼在玻璃上的紅色窗花是清晰的。

    謝清呈的眼神和霧氣一樣朦朧,他修長的手指按滅了最後一支菸,起身去淋浴房洗漱。

    房間裏很悶,他抽了太多煙,又喝了些酒,精神狀態也實在很差,費了好久才朦朦朧朧地睡過去。

    大約是總檯開始唱《難忘今宵》的時候,房門開了。

    他模糊間以爲是謝雪回來了,直到那個人走過隔簾,來到他的牀邊,他才意識到那原來是賀予。

    謝清呈躺在牀上,也不想說話,只微微睜開一點點的桃花眼,淡漠地看着他,眼神空蕩。

    他在李若秋面前沒有發火,但他確實覺得——非常的恥辱。

    非常的丟人。

    李若秋自己或許沒有太多感覺,因爲是她背叛了他,她在那麼多人面前又回來向他哭訴,謝清呈覺得自己的瘡疤被赤/裸裸地掀開,給了所有人窺看。

    其中也包括了賀予。

    他覺得自己挺失敗的,連自己的妻子都挽留不住,這換任何一個大老爺們都會很受傷,那傷口過去那麼多年,他以爲不會再流血了。

    可是她的到來,無疑是又從內裏讓肉潰爛。

    疼。

    黑暗中,男人和男孩無聲地對視着。

    良久之後,謝清呈沙啞道:“你回去吧。熱鬧看完了。”

    賀予說:“謝清呈,你完全可以讓她滾。”

    “她是我前妻。”

    “前妻而已。”

    謝清呈煩了,閉上眼睛,他本來就有些恍惚,過量的煙和酒讓他的意識轉得非常遲緩。

    他說:“不用多管閒事了,你走吧。”

    賀予明明從攝影棚事件後,就打算對謝清呈恢復最起碼的尊重的。

    可這一晚上就又變了,好像在他看到李若秋出現的一瞬間,他原本想的什麼“平和”,什麼“寬容”,什麼“對同類的友善”,就他媽的都煙消雲散了。

    他心裏翻着一層滾沸柏油似的熔漿,眯着眼:“謝清呈,我問你,你剛纔爲什麼那麼客氣的和她說話?你不會真的打算原諒她,和她重歸於好吧?那你這是有多沒下限,任何人都可以對你始亂終棄,你——”

    “我他媽什麼時候打算和她重歸於好?”謝清呈火了,驀地從牀上坐起來,在昏沉沉的黑夜中,頂着一頭亂髮,睜着一雙忍着屈辱的眼睛狠盯着他,“我什麼時候打算原諒她?可她是個女的!從前還是我太太!你要我對她怎麼樣?你讓我大冬天除夕夜把她趕到馬路上去?我是個大老爺們兒你明白嗎?我他媽不能和一個女人這樣去計較!我做不到!”

    “這事兒就根本不是什麼爺們不爺們的,凡事都要論個對錯,背叛過自己的人不抽筋喝血都已經是仁至義盡。何況她那時候還偷腥——”

    謝清呈忍不了了。

    他知道賀予在門口的時候已經把事情的原委聽了個清楚。

    這麼多年以來,他從來不願意在人前提起自己爲什麼和李若秋離婚,只說是感情淡了,沒哪個男人願意承認自己老婆和另一個人好上了,這不是對錯的問題,這是多大的羞恥?

    謝清呈的眼眶紅的都像是要滴血了,他恨極道:“你覺得知道這些很有意思是嗎?”

    “……”

    “你給我住口吧賀予。你懂什麼?”

    “我尋思着我也沒那麼糟糕吧?啊?我那時候對她夠好了,她想幹什麼幹什麼,想怎麼做我都支持她,她偷腥難道是我的錯嗎?!”

    賀予臉色也很難看:“我不是這個意思。”

    可謝清呈似乎沒那麼冷靜了,菸酒消耗,精神刺激,以及賀予的逼問讓他一下子沒有控制住自己,變得非常暴躁。

    現在賀予知道他也是有精神埃博拉症的,只是壓抑得很好,見到他因爲李若秋的事情失控成這樣,未免更不是滋味。

    他覺得心裏那種恨意和難受更蓊鬱了,眼神也有些燒紅:“但是謝清呈,那麼一個賤女人就能把你刺激成這樣,你就是不應該的。”

    “你別在我面前說那麼難聽的話,她的事情你也不是全都明白,而且她畢竟是我前妻你明白嗎?”

    賀予定定看着他:“你這樣說,說明你還在意她。”

    “我他媽我在意個鬼!”謝清呈氣得開始發抖,他也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這樣爆發下去了,但極度的恥辱還是讓他無法結束與賀予的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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