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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能來你家過年!(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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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予也說不上來爲什麼自己想去謝清呈家過節。

    現在,愛恨勾銷,糾纏結束,他也該得和謝清呈兩清了。

    他離組前還向謝清呈信誓旦旦地承諾,說今後不會再勉強謝清呈做一些心不甘情不願的事情,說再白一點,就是他不會逼着謝清呈和他胡搞。

    他們兩個人,前一段時間獨處的時候,幾乎都是肢體交流勝過語言交流。現在肢體交流算是已經結束了,那照理而言,謝清呈對賀予的吸引力應該大打折扣纔是。

    可他好像更想見他了。

    或許是那個世上唯他倆知的祕密,仍然把他們緊緊地栓在一起?——賀予不得而知。

    他來來回回刷了好幾遍手機,一天下來,每隔幾分鐘就看一次。

    謝清呈沒有回他的消息。

    一整天下來,還是沒有回覆。

    那說明,謝清呈拒絕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他沒打算和賀予在一起過節。

    賀予不死心,等到晚上九點多,終於忍不住給謝清呈打了個電話。

    “你看到我消息了嗎?”

    “賀予?什麼消息啊?”對面開口了,居然是謝雪的聲音。

    換作一年前,賀予絕對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聽到謝雪的聲音會如此失望。

    “讓謝教授接電話,我有事和他說。”

    “謝教授洗澡呢。”謝雪沒好氣道,“你有話和你謝老師說也一樣。”

    “洗……”

    賀予不受控制地開始想到謝清呈站在淋浴底下,肩寬腿長,腰瘦骨修,頸子後面還有一點瑰麗硃砂的樣子。

    他的心一熱。

    “喂?”謝雪見他沒了下文,催道,“喂?說話啊你。”

    賀予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且無所謂:“我真有事,你把電話給他,讓他接一下。”

    “那你一會兒再打過來吧。”

    “急事。”

    謝雪沒辦法,只好踩着拖鞋噠噠噠走到浴室門口,開了一條縫,把手伸進去,把頭扭開:“哥!你有緊急電話!”

    賀予在手機裏聽着,聽到淋浴房嘩嘩的水聲,男人低沉的迴應聲。

    他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想象男人沾着晶瑩水珠的手接過了電話,頓覺浴室的熱霧好像順着手機信號蒸騰上來,將他的臉龐都焐得有些發燙。

    手機裏傳來窸窣動靜,隨後是謝清呈的聲音:“喂。”

    “……謝清呈……”賀予一時喉嚨發緊,是被男人沐浴的聯想欲到的,也是被男人之前不理他而鯁到的。

    “你找我有急事?”

    “……嗯。”

    “身體不舒服?”

    賀予吸了口氣,往下瞄了眼:“……我不知道,這可能也不能算不舒服。雖然確實挺不舒服的。”

    “……”

    如果謝清呈上網,他就知道對賀予這種答案的反饋應該是“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但他不怎麼上,所以他說:“哪裏不舒服。”

    賀予很想和他來個telefonoplay,但又想到自己剛剛立下的諾言,只好道:“就是……心裏不舒服。”

    “嗯?”

    “你一直沒回我消息。”

    手機那頭頓了好一會兒,謝清呈的語氣明顯帶着不爽:“這就是你的急事?”

    賀予不答,只問:“我能來你家,和你一起過年嗎?”

    謝清呈:“不合適。”

    “可是……”

    “過年應該和你的家人在一起。我不是你的親戚,你和你父母回燕州吧。”

    “……”

    “掛了。”

    謝清呈還真是說掛就掛,賀予連一點胡編亂造挽回的機會都沒有,就聽到電話裏嘟嘟的忙音。

    賀予把手機一摔,又抑鬱了。

    陌雨巷謝家。

    謝清呈眼神晦暗,擦着滴水的黑髮穿着浴袍走出來。

    謝雪咬着酸酸乳吸管:“哥,他找你幹嘛?什麼急事?”

    “沒,他沒事找事。”

    “神經病……那他有沒有不尊重你,頂撞你?”

    謝清呈:“……沒有。問那麼多幹什麼。”

    謝雪撇嘴:“因爲每次你和他在一起都沒什麼好事,我到現在都鬧不明白你們倆怎麼會一起被困在劇組的水庫裏……他總纏着你幹什麼,你又沒奶給他喝。”

    “……”謝清呈冷着臉,“說過多少次女孩子講話要含蓄,還有,已經快十點了,你趕緊去洗澡睡覺。”

    謝雪只得哦了一聲,委委屈屈地把酸酸乳兩口喝完,在她哥的高壓統治下去洗漱了。

    轉眼間,除夕已至。

    年三十當天,謝清呈和謝雪一起完成了掃除,就開始和鄰居一起忙着張燈結綵,搬桌擺筷。陌雨巷今年有長桌宴,所謂長桌宴就是弄堂裏擺上十多張桌子,拼成一條大長桌,街坊四鄰各自準備拿手好菜,通常鄰里關係好的地方纔會出現這種過節方式。

    劉爺叔把電視機擡出來了,架在長桌盡頭最高的地方,和八十年代大家看女排比賽似的,打算這樣放春晚。

    結果小孩子咯咯笑得厲害,拿了個投影儀,直接大屏投影在幕布上。

    “爺叔,現在可以這樣看啦!”

    黎妙晴則抱了把琵琶出來,她年輕時畢竟在夜總會待過,那時候的夜總會女郎習琴彈曲都是必須的。她坐在矮凳上轉軸撥絃,笑着彈兩首蘇州評彈,有小女孩捱過來,央她彈動畫片的主題曲,黎妙晴戴上老花鏡,開始在網上搜譜子……

    “謝醫生,包餃子的白菜伐夠了,你開車帶我去趟菜場好伐,晚了怕關門啦。”

    “麪粉也要再買一點哦。”

    叔伯姨娘們的要求不能不答應,謝清呈忙完手上的事,拿了車鑰匙帶鄰居大娘去菜場挑揀白菜了。

    但他沒想到,等他開車再回來的時候,會在陌雨巷門口遇到一個人——

    “呀,要命啊,這種日子還有人在路邊攤喫牛肉粉絲?”首先發現那個人的並不是謝清呈,而是副駕駛左顧右盼的大娘。

    大娘瞪着牛蛙似的眼,使勁往外瞅着。

    他們弄堂口子有好幾家非常廉價的大排檔,今天那些大排檔幾乎都已經關門了,只有個賣淮南牛肉湯的還堅守在寒風中。

    該店老闆娘是個財迷,人生的最大愛好就是賺錢,她堅信只要她不關門,哪怕當總檯播放“難忘今宵”的時候,都會有顧客光臨她的牛肉湯店面。

    除夕晚上怎麼能打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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