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閉上眼，聽着她出去的腳步聲。
心頭，劃過一陣酸澀。
她知道自己留在她身邊有目的。
她明確告訴他，其實她在防備自己。
爲何說得如此明確，是因爲，她還要還他一個人情。
自己在她眼裏，終究只是一個外人。
慕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意什麼，他早就習慣了這種孤單的日子不是嗎？
一個人，他好好地過了二十三年。
爲何這幾日，看到她和風漓夜在一起，忍着血腥和痛苦，都要在一起。
爲何看到這一切，一顆心莫名就不受控了？
大掌，依舊捂住自己的心臟，捂得緊緊的。
又開始痛了。
這不尋常的夜，註定無眠。
……
楚傾歌還沒回到自己的營帳裏，就看到守在一旁的藍羽。
“他在裏頭？”營帳裏，還亮着一點燭火。
天都要亮了，這一個個的，都把自己當成是鐵打的，完全不需要休息嗎？
她都要累死了。
藍羽點了點頭，低聲說：“一直在等你。”
“告訴他，他不回去，我接下來那一個時辰，就留在慕白的營帳裏過。”
不輕不重的聲音，根本不需要藍羽去轉告，便已清晰落入某人的耳中。
唰的一聲，營帳的門簾被男人一把掀開，那張臉，烏雲密佈！
“還沒逗留夠？”剛剛纔從野男人的營帳裏出來，現在，就要回去？
傾歌看着走到自己跟前的風漓夜，眼底掠過一絲什麼。
他生氣的時候，臉色竟然異常的好，簡直，神奇。
“他受了傷，還是爲了救我而受的傷，我留下來照顧他不是情有可原嗎？世子爺在生什麼氣？”
風漓夜真想掐死她！
好不容易好了一段時間，又開始要氣他了嗎？
哪天不氣得他吐血，她的日子就沒法過了？
“好了，人家真的爲了救我受傷了呀，我照顧他是天經地義，更何況，我還是個大夫。”
傾歌輕輕推了他一把，“趕緊回去休息吧。”
“你難道就不想，三更半夜他爲何不睡覺，要跑到你營帳去嗎？”風漓夜冷哼。
這死女人不可能想不到，但是爲何，就是不放在心上？
她就如此信任慕白？
“這有什麼，誰還沒有點祕密？關鍵是，人家真的替我捱了一掌，至少他不是要害我。”
傾歌擺了擺手，又將他推了一把：“快點回去休息，我真的困了，明日還要啓程。”
風漓夜原本還想說什麼，但見她又打起了呵欠。
知道她一直累着沒休息，他其實也心疼。
終於冷冷哼了哼之後，轉身走了。
身後，丟下來一句冷冰冰的話：“再敢過去，本世子親自去將你逮回來！”
“天亮之前都不會再見他了，我保證。”
反正，如今離天亮，就只剩下不到一個時辰了。
風漓夜終於回去了，傾歌將藍羽拉了進去，取出紙和筆，寫了點什麼，塞到他的懷中。
“公主……”
藍羽並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她。
“這事，必須儘快完成，我沒有時間了。”
楚傾歌盯着他，壓低聲音，幾許無奈：“慕白今夜……原本是想殺我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