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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鞦韆(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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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過兩場雨,S省今年降溫比往年都早一些,九月天氣就轉涼了。徐梔是九月初離開的慶宜,老蔡開車送她,她和蔡瑩瑩坐在後座,老徐在副駕駛上嘮嘮叨叨個沒完,逢路上看見個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女孩子就回頭叮囑她,“你到了那邊可不能學她,那邊比咱這冷,等入了冬,秋褲還是要穿的。”

    老蔡順勢也點了一下蔡瑩瑩:“你也注意啊,回去好好上課。別整天研究什麼化妝了。”

    蔡瑩瑩立馬就不服氣了,抱着徐梔的胳膊說:“不是啊,這還不是怪你,你要給我生得漂亮一點我還用研究化妝嘛?我要跟徐梔一樣,每天素顏出去,也有大把男孩子在屁股後面追。”

    “什麼,大把?”老徐耳朵一凜,“不就那一個嗎?”

    蔡瑩瑩扒拉着後座湊上去悄咪咪地說:“是我知道那個嘛?”

    老徐神祕兮兮地回頭瞥她一眼:“我不告訴你。”

    徐梔一臉無語地看着窗外,弄得蔡賓鴻一邊開車一邊分神,聽得也一頭霧水,“什麼什麼八卦?”

    沒人搭理他。

    車子抵達機場,蔡瑩瑩才意識到分別是真的來臨了,從小到大她倆就沒分開過,在安檢口,密密麻麻的人流在他們四人中穿梭,蔡瑩瑩淚眼汪汪地牽着徐梔的手說,我明年一定考到你們城市去,徐梔也不由自主地點點頭,等你。

    蔡賓鴻從兜裏掏出一個紅包遞給她,徐梔很警惕,問了句:“這回不是欠條了吧,我十八歲生日那個紅包金額你還沒兌現呢。”

    蔡賓鴻哈哈大笑,笑她小財迷,“你摸摸。”

    嚯,真厚,徐梔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又有點不知所措地看着老徐,老徐立馬伸手過來摸,“我說這紅包袋子怎麼瞧着這麼奇怪,用個布袋子裝,這得小兩萬了吧。不行,這麼大筆錢你這麼能直接給孩子。”

    老徐不容分說要沒收,蔡賓鴻見狀,連忙一把攔住,看了眼徐梔纔對他解釋說:“這是我跟她十歲就約定好的,我這幾年都沒給她壓歲錢,你沒發現,都在我這存着呢,上大學之後一起給她,你們家小丫頭可精,那時候就跟我說壓歲錢都是騙人的,她說自己的錢要自己長大後支配。”

    徐梔沒想到老蔡真記着,十歲的話她早都忘了,結果,等上了擺渡車纔想起來,自己剛剛謝謝都忘了說,立馬又給老蔡回了一條微信過去,誠心誠意地吹了一堆彩虹屁,老蔡就回了一條。

    蔡院長:徐大學生,咱就一個要求,以後賺錢了先給你爸爸買件秋褲,男朋友什麼的都靠邊站。

    徐梔回了一條好。

    她想起昨晚和老徐兩人就着小酒,月光慘淡地打在窗戶邊上的盆景上,屋子裏靜謐,黑悄悄的,沒開燈,她陪老徐最後看了一遍雪花女神龍,每回老徐看到最後,上官燕將回魂丹給了歐陽明日,歐陽明日卻把回魂丹給了自己的父親,拼盡最後全力保住父親的性命,老徐就老淚縱橫,“好兒子,好兒子。”

    昨天也不例外,抹着淚跟徐梔老生常談地說:“看見沒,老爹就是最重要的。”

    徐梔知道他話裏話外的意思,哭笑不得,抽了張紙巾給他,“爸,你放心,我大學應該不會談戀愛了。”

    徐光霽有些錯愕,哎了聲,及時收住眼淚,嘬了口小酒,慢悠悠地晃着二郎腿語重心長地說:“那也還是要談的,等你以後踏入社會天天被人用世俗的目光考量的時候,你會發現校園戀愛才是最純粹、輕鬆的,我建議你體驗一下。”

    說罷,老徐轉頭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神情嚴肅:“怎麼,沒了陳路周,你不能活了?”

    徐梔難得戴了眼鏡,她度數不高,可戴可不戴,銀白色圓潤的鏡框架在她漂亮挺直的鼻樑上,莫名看着成熟,挺知性,人靠在沙發上,正低頭研究着白酒上的度數,挺誠懇地說:“那倒沒有,就是覺得應該挺難遇到像陳路周這種吧,而且我們專業挺忙的。”

    徐光霽不信,哪有這麼好,那小子瞅着也就是長得帥一點:“放屁,先去看看再說,說不定你們大學裏很多呢,滿大街都是他這種,一板磚扔過去十個裏面能砸死九個陳路周。”

    徐梔終於把酒放下,扶正眼鏡,笑着半開玩笑接了句:“好,借您吉言。”

    **

    徐梔本來以爲她應該是她們宿舍最早一個到的,結果發現有個牀鋪上已經鋪得整整齊齊了,等她收拾完東西準備下樓去超市買點日用品的時候,正巧又來了個姑娘,齊肩短髮,戴着一副黑框眼鏡,臉圓圓的,看見徐梔的時候,明顯是一愣,下意識問了句,“507的?”

    徐梔點頭,“你好,我叫徐梔。”

    對方莫名害羞靦腆地回了句,“你好你好,我叫許鞏祝。”

    徐梔要下樓買生活用品,看她東西多還沒收拾就沒叫她下樓,而是問了句,“我要下去買東西,有什麼需要幫你帶嘛?”

    許鞏祝說不用不用,我都帶齊了,說話的瞬間從行李箱裏掏出一個小電飯煲,徐梔嘆了口氣,剛見第一面,也不好主動提醒大一好像不能使用這些電器,連吹風機似乎都要在規定的時間使用。

    等她買完東西回來,宿舍人差不多都齊了,許鞏祝見她回來,立馬熱情地給她介紹另外兩位室友,手上還忙忙碌碌地甩着剛從行李箱裏拿出來的牀單,指着其中一個正跪在牀鋪上鋪牀單的妹子說,“她叫劉意絲,跟咱們是一個系的。”

    劉意絲笑起來很甜,兩邊有虎牙,依舊靦腆地給她招呼,“hello.”

    許鞏祝目光找了一圈說,“杜學姐可能去喫飯了,咱們寢室還有個學姐,大二哲學系的,落單了,咱們系裏女生少,就分過來了。”

    沒過一會兒,杜戚藍就回來了,抱着一箱酸奶,也沒客氣,直接一人分了一瓶,大咧咧地直接往櫃子一丟,鎖頭都是壞的,性格挺冷也挺酷,隨口說:“想喝你們自己拿。”

    三人異口同聲,“謝謝學姐。”

    那幾天,寢室的氣氛就是靦腆和害羞,左一句謝謝,右一句麻煩一下,總之客氣的不行,徐梔覺得劉意絲多少有點社恐,好幾次在樓梯上碰見她,大概是不知道怎麼打招呼,直接擦着肩就走過去了。

    許鞏祝也發現了,劉意絲的性格確實比她倆靦腆一點,徐梔感覺是慢熱,她偶爾還挺有趣的,語出驚人。

    徐梔那陣子挺忙的,在校外報了個美術快班學畫圖,本來想找個家教或者能打工的地方賺點小錢,但發現大一課程太緊,基本上抽不出時間來打工。頭一個月基本上就是快班,宿舍,以及圖書館之間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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