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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東土大糖》第217章 霆慄 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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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裏的醫院也是人滿爲患,昨夜這裏的震感也明顯,周邊郊區一些不夠堅固的房屋也有損毀的,傷者很多。

    但趙霆行在這邊是橫着走,一個電話,就有主任帶着人過來查看老太太。

    但,已經無力迴天。

    老太太年齡到了,其實也算壽終正寢,沒太遭罪,走的時候很祥和。

    趙霆行坐在老太太的旁邊,長久地沉默着,沒有再說一句話。所有事宜都是韓慄忙前忙後去打點的。

    以趙霆行的性格和行事作風,他必然要給老太太風風光光地下葬,但眼下A縣的情況,不適合,所以韓慄便聯繫了殯儀館,打算先存放一陣子。

    那邊來人了,趙霆行依然坐着一動不動,他的表情看不出多少悲痛來,平日不說話時,也是這種表情。

    直到人把老太太搬走,他才說了一句:“火化了吧。”

    聲音似從胸腔發出來的悲鳴,在極度壓抑着。老太太一輩子喜靜,沒必要爲了他的喜好而大張旗鼓,讓她死不安寧。當初自以爲是把她從大山裏帶出來就是錯,要還在那深山裏,清靜,自在,可能還能多活幾年。

    工作人員看了看韓慄,韓慄點頭,就照他的意思辦。

    由始至終他都沒看一眼韓慄,把她當不存在,甚至到了殯儀館交代了工作人員,禁止她入內。

    那扇玻璃門關上的剎那,趙霆行忽然回頭看了一眼門外的她,那一眼,讓韓慄從頭到腳冰涼徹骨。

    沒有原由,她感到滲人得可怕。

    從殯儀館出來之後,趙霆行就消失不見了,誰也聯繫不上他,也不知他去了哪裏。

    張澤那邊找了他好幾次,聯繫不上只得找到韓慄這邊來,韓慄料想他是帶着老太太回深山裏安葬,落葉歸根。

    只是那邊剛經歷了地震,一切都還是紛亂的狀態,深山裏的情況更不清楚,他現在回去,危險重重。沒有張澤這個電話,她也打算進山找他,心中雖恐懼於他那個眼神,但他要殺要剮,等安全之後再說。

    韓慄問張澤:“找他有什麼事嗎?”

    張澤:“A縣那邊地震,廖部和幾位軍部的領導,想讓森兵集團牽頭捐款和捐一些軍用物資。本來這事不用他親自出面,但廖部的意思是,他剛接手森兵集團,最好他親自做,增加親民度。”

    韓慄明白,言外之意就是讓他出錢,但最後這名聲還不一定落在誰的手裏。

    所以她漠然回答:“我知道了,聯繫上他回覆你。”

    張澤沒掛電話,猶豫了一下,又道:“讓他儘快來京城一趟吧,顧阮東那邊最近幾天動靜也不少。”

    張澤雖一直想逃脫趙霆行的控制,但是他們一直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至少,現階段,他不希望趙霆行出事。

    “嗯。”韓慄掛了電話,憂心忡忡,不知不覺中,心態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之前希望顧阮東能做垮趙霆行,是一心想證明自己回來不是圖他的錢,是一心想像他事後甩合同那樣也甩回去羞辱他一次,是一心想讓他把她深深記在心裏。那時對他有愛、有較真兒。

    而現在,這些都毫無意義。

    尤其在老太太去世之後,她只希望他過得好,只希望他過得好而已。

    冒着風險,她開車回到A縣,再從各種裂縫的鄉鎮公路一路開回山裏,一路上,有些觸目驚心,沿路的房屋很多散成骨架子,不少路段有山體滑坡,只堪堪勉強能夠把車開過去。

    她凝神、克服恐懼,開進村裏、停車,再徒步從雜草叢生的幾乎看不見的小路往裏走,這條小路本就要走半個小時,現在許久沒人走過,更顯荒涼,足足走了一個小時纔到。

    然而眼前的場景只讓她心涼了半截,老太太那棟小木屋不知是年久失修還是在地震之中被摧毀,全部倒塌,木頭、瓦礫散落在院子裏,上面覆着雨水,泥濘和雜草,一座房的倒塌,或者一個生命的隕落,都是大自然的規律。

    沒有趙霆行的影子,他沒有回來,連老太太的骨灰也沒有送回來,後院有個小小的墓碑,是他給那隻母狼建的,以前老太太就說過,等她不在了,把她也安葬在這,但趙霆行沒回來,能去哪了?

    他不是那種會傷心過度躲起來的性格,但如果按照張澤的說法,顧阮東那邊有動作,他應該有所行動纔對。

    這一震,顧阮東和大舫應該也損失慘重,大舫買的那塊地,顧阮東要做的旅遊區,還有陸闊負責的礦業公司,全都毀於一旦,再想重建,這幾年應該困難重重,當初設計趙霆行時,哪曾想過會誤打誤撞讓他躲過這一劫。

    所以韓慄想顧阮東此時應該忙得無暇顧及森兵集團的事。

    顧阮東確實忙,相較於垚垚失憶不記得他這件事,他更擔心的是她的身體狀況,相關檢查儀器運不過來,本地醫院的設備又在破損的樓裏,暫時禁止病患進去,軍醫只能根據她的精神狀況和一些體表的檢查做初步的判斷,等她的情況穩定一些之後,再送回市裏治療或者轉機回京。

    陸垚垚輸了兩天液,頭暈目眩以及頭痛的症狀已經輕了很多,斷斷續續,她從陸闊那也知道自己似乎是失憶了,現在不是18歲。

    但陸闊還不敢告訴她,她已經結婚生子的事,打算慢慢說,怕她一下受太大的刺激,畢竟她現在看顧阮東,還一臉害怕,不敢讓他靠近。

    她扯了扯陸闊的衣角,問:“那爺爺現在還在嗎?”

    這是她目前最關心的問題,18歲的她,唯一依賴的只有爺爺,爺爺是她的天。

    陸闊被她這麼一問,纔有她真的失憶了的真實感,因爲她的眼神太真摯,甚至非常忐忑,深怕他說爺爺不在了。

    他看了眼帳篷外在打電話的顧阮東,嘆了口氣,“放心吧,爺爺好着呢。”

    陸垚垚眼睛紅了一下,爺爺還在就好。

    陸闊沒辦法在這一直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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