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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星光流年 第三百七十九章 這一天之衣帶漸寬不悔(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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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銬住的軍官是鐵七師二團團長周玉。

    當年的第一軍事學院高材生,被杜少卿慧眼識才,鐵手一揮從莫愁後山和許樂的手下,強行召至鐵七師,然後溫潤如玉的青年在軍營裏在戰場上逐漸成長並且成熟,沉穩。

    受到杜少卿照拂看重,做爲以戰術推演聞名軍中的軍官,周玉在鐵七師內的位置相當重要,然而現在他只不過是軍車後排裏的囚犯。

    總統官邸的電話抵達鐵七師駐地,杜少卿命令全體部隊啓動向首都特區進發,整個鐵七師沒有任何人對這項軍令提出質疑,而在這個時候,周玉站了出來,他當着所有人的面掏出佩槍默默放在杜少卿面前的桌上,用這種最極端的舉動表達自己最強烈的反對態度。

    周玉勇敢的表態沒有對杜少卿的決定造成任何影響,至少表面如此,在他被逮捕之後,鐵七師部隊按時出發,而他則是被塞進杜少卿的軍車後座,被迫跟着一道向首都前行。

    “師長,你剛纔犯了一個錯誤。”

    鐵七師現在的師長是劉永福,但只要杜少卿出現在這支部隊中,鐵七師從上到下永遠只會用師長稱呼他。

    被反拷雙手的周玉沒有看杜少卿,目光落在公路右前方的山谷間,說道:“您爲什麼會犯錯因爲就連您都不清楚這樣做究竟對不對。”

    “而我堅信這是不對的聯邦部隊干涉政治事務,這嚴重違背憲章精神師長,連山谷裏那個帝國人都明白這一點,甚至不惜冒着危險來阻止你,爲什麼你還不明白”

    後排傳來下屬憤怒的反對質疑聲,杜少卿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表化,冷漠的目光隨着軍車的顛動而微微飄移,沉默片刻淡然回答道:

    “當年在國防部大樓裏,許樂曾經指着我的鼻子說過一句話,軍隊不應該有自己的思想,軍人天職是服從命令。”

    “帕布爾先生是民選總統,身爲軍人我服從他的命令何錯之有如果這次軍力調動如你所言違背憲章精神,爲何憲章局沒有任何反應”

    聽着杜少卿的解釋,周玉有些艱澀地笑了起來,不再試圖說服對方,他很瞭解坐在前面的將軍閣下,向來話語不多更不屑於向下屬解釋任何計劃細節的人,然而今天居然極爲少見地開口解釋,這說明什麼只能說明他正在不停尋找理由來幫助自己加強決心。

    引擎聲嗡鳴響起,軍車緩慢啓動,窗外清風吹來,溫度降低幾分,面無表情的杜少卿卻似乎還是覺得有些熱,解開了軍裝第二顆釦子。

    精密的計算,強悍的行動力,順勢而爲無懈可擊的誘敵計劃,才營造出山谷奔亡看似絕命徒勞實際上卻暗藏殺機的時機,然而當他正準備實施計劃掀起一波逆天巨浪的時候,卻發現身後那臺追的最近的黑色機甲不知何時早已悄然撤走,此地空餘兩棵樹。

    這就像是一名最優秀的拳手不惜抱着腦袋被動挨打被打到鼻青臉腫鮮血橫流示敵以弱拖延時間終於覓到致命一擊時刻兇狠擊出隱藏了十一個回合的右重拳卻忽然發現拳套所向是一片空氣。

    滿臉血水污漬的許樂怔怔望着那兩棵樹,望着正向山脈底部原野退去的十餘臺鐵七師機甲,就像那名可憐拳手般傻傻站在原地。

    跑回山脈鄰近公路的崖壁邊,看着下方那漫山遍野早已整隊完畢,整齊開拔向首都方向而去的鋼鐵部隊,他忍不住深深皺起了濃眉。

    鐵七師以自巍然不動應對他的千般變化,等級差別太大的力量,註定這是最保守也是最不會犯錯的應對方式,面對着山脈下方那道恐怖的鋼鐵洪流,他除了沿路進行無趣的騷擾還能做些什麼

    一百餘臺黑色機甲散佈在原野間,其中七臺機甲寸步不離公路上的那輛墨綠色軍車,嚴密地遮蔽住任何角度的遠程狙擊射域,數百輛裝甲戰車跟在後方,逾萬人的部隊保持着完美的隊形,向着首都方向緩慢前進,除了引擎的轟鳴聲外竟聽不到任何嘈亂的音符,給人一種沉默壓抑肅殺而不可阻擋的感覺。

    許樂平抑下急促的喘息,手掌撫摩acw發燙的槍身,看着腳下正在進行沉默行軍的鐵七師,心中不禁生出強烈的挫敗感,現在的首都四周根本沒有任何勢力能夠是杜少卿鐵七師的對手,而一旦讓這支部隊進入首都,那些同樣號稱沉默行軍的人們又將面臨什麼

    一路遠程狙擊,某人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然而仍然像東林電子圍牆那邊繞着野牛飛舞的蚊蟲般無力,那頭沉默食草的野牛根本毫不理會空中襲來的子彈,只是偶爾會甩動尾巴啪的打過去,某人便必須像逃命的蚊蟲高速後撤進入山脈地帶。

    看起來似乎再也沒有什麼力量能夠阻止鐵七師進入首都特區,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沉默前行的鋼鐵洪流,在一處不起眼的鎮外忽然停止。

    攔住鐵七師前進步伐的不是七組,不是黑鷹保安公司,不是忽然學會空間穿越的西林鐘家部隊,更不是瘋狂追隨太子而來的帝國軍隊,只是一個人,一個像乞丐般渾身污垢傷口流血的男人。

    任何乞丐哪怕是席勒八部曲裏那位乞丐黑幫首領都沒有辦法讓鐵七師的腳步有絲毫滯緩,但這名乞丐是東方玉,他是鐵七師前一團團長,面前這些裝甲車機甲裏的鐵七師軍官與士兵,不知道有多少人是他親手挑進新兵營,提拔起來的下屬

    拄着雙柺的東方玉看着緩緩在面前停下的裝甲車,臉上泛過一絲不正常的激動紅暈,有些神經質般顫着撐拐,艱難地向前挪動,身體上那些前些天留下來的傷口被掙出了鮮血。

    收到消息的鐵七師現任師長劉永福,快速趕到隊伍最前方,看着像乞丐般淒涼的東方玉,眼瞳微縮,伸手準備去扶然後將他帶走,不料東方玉一把將他推開,沉聲喝斥道:“滾”

    做爲鐵七師資歷最老的軍官,做爲最早便開始追隨杜少卿的部屬,做爲與西門瑾齊名的臂膀之一,在東方玉的眼中,鐵七師裏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和自己進行對話,除了真正的師長,杜少卿。

    走到那輛墨綠色軍車之前,東方玉掙脫開兩名少校的攙扶,猛地扔掉柺杖,跛着腿快步向前,向車旁的杜少卿大聲呼喊道:“師長,你不能去你不能爲了那些無恥的政客葬送掉自己的一世英名”

    “你受委屈了。”

    杜少卿看着像受委屈孩子一樣哭泣的東方玉,看着這個十幾年前就開始追隨自己的男人,極罕見的揉了揉他腦袋,溫和解釋道:“墨花星球上的事情我知道,那是胡鏈這個廢物弄出來的事情,但我可以向你保證總統先生確實事前毫不知情。”

    東方玉用酸臭的衣袖擦拭掉臉上的淚水,聽着師長的解釋,不由憤怒地向後退了兩步,大聲喊道:“總統不知道那古鐘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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