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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星光流年 第二百六十二章 沉默的行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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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場轟動,並且在歷史上必將留下聳動回憶的新聞發佈會上,年輕的議員邰之源,以與年齡及事件截然不符的冷靜甚至是淡然,清晰地講述了他的想法。

    聯邦晶礦聯合體以及修束基金會,將依據果殼企業模式轉爲聯邦全民所有,由議會、政府、相關基金共同駐員管理,並且他將拿出晶礦聯合體前五百年的紅利進行增值分配,如果進行簡單的數學計算,那麼每名聯邦民衆,將可以獲得價值五十萬以上的可交換票據,這真是一個令所有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數字。

    當然,爲了保障聯邦的金融體系乃至經濟結構不受到過於嚴重的衝擊,此項利益再分配計劃,將由三林聯合銀行最頂尖的會計師、首都大學的數學家進行縝密的安排,目前政府和議會山方面拿到的初步方案,就已經顯得格外複雜冗長。

    伍斯托德鎮野地裏的這些記者們,絕大多數都參加了兩週前的那場新聞發佈會,今天再一次聽到,依然難以控制心頭的震撼情緒,他們神情複雜地看着臺上那位瘦削的年輕議員,難以理解對方的真實想法。

    就在沉默之中,邰之源再次開口說話。

    “我欣賞帕布爾總統爲消除社會不公,階層對立而進行的努力,但我不欣賞他的手段。不錯,我是你們口中所謂大家族的繼承人,但我想全聯邦都應該知道了我的態度,如果出身家世帶來先天財富是一種罪惡的話,我已捨去,那麼再也沒有任何人有資格用出身家世來指責或警惕我未曾犯的罪,這種做法本身就是一種罪惡。”

    他緩緩環視四周的記者,忽然脣角一翹,微笑問道:“權貴作惡多端我做過嗎在場誰能說過我此生做過的一件惡事領導聯邦,不要求你是一個道德完人,但你至少應該做到不做惡,從這一點來看,我認爲自己確實比帕布爾先生更有資格成爲聯邦總統。”

    郵報記者憤怒地駁斥道:“你只是在沽名,你明知道總統先生和聯邦政府不可能同意你提出的三項要求。”

    “你又選擇性地忽略了一些重點。”

    邰之源目光微冷,銳利盯着激動的中年記者,沉聲說道:“我還說過,只要高等法院判決繼承權生效,上述承諾馬上執行,該捐的產業我會照樣全部捐出來。”

    “就算如此,這也只能被認爲是在收買民衆。”另一名記者忍不住舉起手來,說道:“邰議員,難道你不認爲這種收買是對聯邦民衆赤裸裸的侮辱”

    “如果我是在沽名,那我願意聯邦每個人都像我一樣沽名,只要能給它人帶來好處。”邰之源對郵報記者說完這句話,然後才轉向另一名記者,說道:“如果這是收買,這是侮辱,我相信民衆會非常歡迎他人天天來侮辱自己,我也很歡迎。”

    “但這是戰爭時期”那名記者憤怒的駁斥道:“在這種時候你煽動階層仇恨,挑起聯邦內亂,就是幫助帝國人”

    郵報記者順着這個話題嘲諷說道:“如果還是皇朝統治時期,議員先生,你肯定會被以叛國罪吊死。”

    “叛國”

    聽到這個評語,一直足夠平靜的邰之源眯起了眼睛,語速變快,如寒冷的雨點般噴了出來:“聯邦進攻帝國是爲了懲罰侵略者,帝國死了多少人懲罰夠不夠我知道很多人可能要說不夠,但要死多少人才夠把帝國人全部殺死你們以爲帝國人都是森林裏移動緩慢的木頭等着你們去砍”

    他望着四周的記者們

    ,寒聲說道:“逾千億帝國人,你們可以去問一下總統先生,他敢不敢奢望全面佔領帝國,如果他連這種奢望都不敢有,那麼這場戰爭他究竟準備打多久聯邦日漸凋蔽的經濟體系還要承擔多久我很想問他,這場戰爭的起始原因是什麼,終極目的又是什麼,是爲了奪取晶礦還是爲了別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番話激起了更多記者的憤怒,在他們看來,這位年輕議員此時所說的話不僅是對總統先生的質疑,更是對聯邦這場戰爭正義性的質疑,完全無法接受,然後在他們激動抗議之前,邰之源舉起右臂,表情冷漠繼續說道:“正義的戰爭,多少醜惡之事假你之名而行,你們也不用急着指控我叛國或者是投降主義者,當年我在西林和帝國人作戰時,總統先生和你們在哪裏”

    “無論是戰爭還是狂飆突進的革命,都是要死人的。”

    邰之源的情緒忽然變得極爲冷靜,淡漠的眸子裏帶着一股幽幽的味道,望着衆人說道:“你們做好死人的準備了嗎或者說,你們做好自己去死的準備了嗎而不是煽動着旁人去死。”

    伍斯托德鎮臨時新聞發佈會結束,記者散去,不知道明日將有怎樣的報道出爐,不知道那些臉色難看的記者,會將邰之源今日的話截取揉搓妝扮成怎樣令民衆憤怒的觀點。

    邰之源沒有心情理會這些,他站在深沉的夜色中,沒膝的野草中,忽然開始劇烈的咳嗽,咳的臉色煞白,單薄的身軀難以抑止地彎了下去。從懷中取出一方潔白的絲絹捂住嘴脣,他極爲艱難地站起身來,接過身後白琪遞過來的藥片,用微笑表示感謝。

    伍德記者一直沒有離開,看着邰之源喫完藥才走了過去,沉默片刻後,皺着眉頭問道:“議員先生,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爲了公平。”

    邰之源的回答很迅速,就像是每一次接受採訪時的機械應答,然後他笑了起來,看着伍德說道:“你相信嗎”

    伍德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望着黑漆漆的小鎮,聽着遠方隱約傳來的最後的樂曲聲,說道:“空氣中的桅子花味兒應該是的味道,我們面前的草甸裏大概有幾千個被遺棄的保險套,難道這些人就你想倚靠用來對抗政府的英雄”

    “席勒說過,英雄也要喫飯睡覺。”邰之源說道:“每個人在特定時刻都可能成爲英雄。”

    “所以你要利用他們。”

    “他們習慣了被人利用。”

    “你這是在收買。”

    “民衆永遠不能被說服,只能被收買,這一點歷史早就已經證明。”

    伍德不贊同的搖了搖頭,說道:“你並沒有動搖總統先生的民意基礎,政府握有大量資源,這場沉默行軍進入到s1後,會遇到極大的困難,所以我和主編先生都想不明白,爲什麼你會急着在這時候出手。”

    邰之源沉默很長時間後,忽然說道:“再不趕緊行動天就黑了。”

    稍微停頓片刻後,他說道:“再不趕緊行動天就亮了。”

    這是聯邦很著名的男女間笑話,做爲嚴肅討論的答案顯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伍德記者聽懂了他的意思。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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