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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星光流年 第一百六十章 不是男人,不是女人,不是人(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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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一刻的暮色中,許樂想起了很多過往的畫面。

    他看她的電視,他在河西州樹林裏淚流滿面,他去聽她的演唱會,就以爲是最美好的夢境出現在眼前,他忽然想起來,並不是在勝利演唱會之前認識的她,而是在更早的那場充滿殺戮的演唱會中,之後他們相熟直至相親。

    在每個類似的不同風景中,他總會像此刻一樣想起很多過往的畫面,不是被河西州立大學圖書館裏的藝術品鑑辭鑑真的培養出濃郁的文藝青年風格,而是那些畫面在腦海中的印象過於深刻。

    我們結婚吧。

    很有趣的是,非文藝青年許樂所想起的無數畫面中,忽然很生硬而強悍地楔進了那位白袍裸腿極端文學中年男人的形象爲了宇宙的和平與愛及正義,你們要在一起,在一起,帝國大師範曾經如是說。

    眯眼看着街畔那間婚姻登記處外牆上的雜色怒放鮮花,許樂輕輕把簡水兒摟了過來,讓溫暖的擁抱融化在了暮色裏。

    望都街邊的燒烤攤,洋溢着韭菜豆卷的味道,廉價的黑市攤上擺放着極不合調的三瓶昂貴的文俊一號,琥珀色的烈酒在杯中盪漾,就好像許樂此刻眉眼間抑之不住的憨拙惘然神情。

    熊臨泉等幾名隊員在旁邊桌子上沉默喫着晚餐,時不時擡頭看這邊一眼,卻沒有坐過來,因爲這張桌旁坐着鄒鬱。

    “然後呢”鄒鬱明顯喝了不少,皎好的容顏上泛着清媚的淺紅,她微眯着眼望着許樂,問道:“你們登記了”

    “沒有,這件事情太突然了。”許樂很認真地回答道:“我答應她,把這件事情辦完後,我們就馬上結婚。”

    “那個流氓肯定很高興你終於搞定了聯邦最出名的女人。”鄒鬱專注地看着自己細長的手指,說道:“對於你混亂的感情生活,我向來沒有什麼意見,只要你不娶那個令人噁心的張小萌就好。”

    她擡起頭來,略帶嘲諷望着他:“那商秋和南相美怎麼辦”

    許樂盯着面前的酒杯,忽然抓起來一飲而盡,被酒精刺激的愁眉苦臉,喃喃自語道:“我只有一個人,聯邦又不像百慕大,可以隨便多娶幾個。”

    鄒鬱蹙着眉頭看着他,鼻翼微動,就像他是一塊化糞池裏的臭石頭,諷刺道:“你這不是做選擇,而是逃避選擇,雖然效果都一樣,但特不夠爺們,就說那位國民少女吧,居然還要女生主動求婚。”

    “你是男人嗎”她把杯中酒也一口喝乾,嘲笑道:“現在想起來,那個傢伙倒是表現的比你爺們的多,臨死之前還記得自己沾惹過的那些女人。”

    許樂不想去爭辯施清海這種花花公子和自己這種有色心沒色膽的沒用傢伙,究竟誰才更不像爺們,他只是覺得鄒鬱剛纔推銷南相美的模樣,很像小西瓜在落日州緯二區老宅裏推銷商秋

    旁邊桌上忽然傳來小男孩尖利的叫罵聲,鄒流火大概是不習慣夜市燒烤攤上的味道,在保姆懷中拼命扭動着身體,哭嚷着叫罵着蹬動着雙腿,把面有難色的保姆衣服上踢出了好幾個腳印。

    許樂的臉色有些難看,望着鄒鬱說道:“他爲什麼脾氣這麼大”

    “倔犟驕傲暴戾冷酷,自然是遺傳自他那個萬惡的年輕母親。”鄒鬱自嘲回答道。

    “我在前線的時間太多,真沒想到你會把他教成這副模樣。”許樂沉着臉說道:“你最好把他管嚴一些,不然我真忍不住要揍他。”

    “小男孩兒頑劣一些很正常,年紀還小,等大了自然就好了。”

    “鍾煙花五歲的時候就知道跟在我屁股後面爬通風道一聲不吭,性情和年紀沒有任何關係。”

    鄒鬱冷冷盯着他,說道:“這是我的兒子,我倒要看看誰敢揍他。”

    “從生理遺傳和法理上講,他有兩個爹,現在那個爹死了,我不管教他誰管教”許樂略一停頓後,自嘲說道:“想起當年在臨海州夜店前,我和流氓撞着你們兄妹兩人的場景我不希望將來流火會被第二個施清海揍成豬頭。”

    “我希望他就是第二個施清海。”

    鄒鬱蹙着眉頭,緩緩低頭,緩緩仰首,又一杯酒。

    許樂靜靜望着她,忽然對旁邊桌上不停掙扎哭喊的小男孩兒說道:“你再不聽話,我就揍死你。”

    他的聲音並不大,態度看上去也並不如何兇惡,但很奇怪的是,大概小孩兒就像動物那樣,對真正的危險具有天生的敏感

    鄒流火呆呆地看着和母親坐在一起的這個叔叔,馬上抿緊了嘴脣,任由鼻涕自弧線上淌落,竟是連抽泣的聲音都不敢再發出來。

    保姆感激地望了許樂一眼。

    小男孩兒不知道是哭的太累,還是被許樂嚇壞了,緊緊

    抱着保姆的頸沉沉睡去,夜市燒烤攤上的防風自明燈,向四周的樹葉散去淡淡的光芒,感覺有些溫暖,又有些像電影的畫面。

    “簡水兒的想法有道理,只是兩邊沒可能罷手,我總是要把他們全部送進監獄,纔算把流氓交給我的事情辦完了。”

    鄒鬱看了他一眼,說道:“我本來以爲按照你的性格,會直接開着軍用機甲衝進軍區司令部把李在道給轟了。”

    “我答應過軍神大人,我答應過總統先生,我答應過你父親,我在電話裏也答應過施清海,雖然他當時沒能聽到在消滅敵人的同時,我會盡量保護好自己。”

    許樂沉默片刻後說道:“對於聯邦法律,我確實依然沒有太多信心,但他在議會山弄了那麼一出,軍隊激進派在政府裏的推手,已經被清洗的差不多,只要總統先生能夠控制住局面,司法程序是可以走下去的。”

    “難道你認爲像李在道這樣藏了十幾年,只用了幾個月時間便輕鬆接過他父親留在軍隊裏的遺澤、牢牢掌控兩個半大軍區近逾百師團的大人物,真有可能被司法程序帶上法庭”

    “部隊,終究是聯邦的部隊。參謀聯席會議主席不是聯邦總統,這裏是首都,而不是戰場,無論是從法理還是輿論角度上說,李在道有太多的先天不足。”

    “如果他真敢挑動軍隊發動政變,那些部隊究竟有多少會聽他的站在民選政府和總統先生的對立面那些將軍和普通士兵不可能爲了滿足他的野心和那些看似很熱血的口號,就有膽量與憲章精神正面對抗。”

    “如果是在對帝國的戰爭中,擁有軍隊的人毫無疑問最有力量,但在聯邦內部的鬥爭中,卻並不完全如此。就好比現在,李在道非常想我死,可是他也只能搞暗殺,而沒有辦法命令十七師包圍這片街區,直接用炮彈把我和隊員們轟成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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