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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星光流年 第四十一章 囚,是一出荒誕戲劇(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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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在發什麼瘋”

    聽着不知道從幽暗屋中何處響起的聲音,懷草詩的眉尖蹙的極緊,糾結不堪,冷淡的聲音從脣齒之間逼出,向來冷靜自信傲驕的殿下渾然沒有注意到,自己今天極爲難得在極短的時間內重複了兩個沒有太多意義的句子。

    屋外那位裸着大腿正處於飄然得意中的帝國大師範沒有理會她,自顧自哼着小曲離開,不知去向何處。

    懷草詩感覺就像一梭子子彈掃了過去,卻掃在了一堆無感知的臭牛糞上,臉色變得極爲難看,沉默片刻後向左手邊那堵臨着通道的牆走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軍裝下的瘦削身軀微微顫動,輕哼一聲,手臂若一隻重錘般狠狠地轟在了牆壁上

    煙塵起,灰礫落,露出內裏寒光逼人的合金內牆和一抹淡至不可見的手掌印記。

    懷草詩震驚地皺眉望着牆體,輕輕揉着手腕,心想那個瘋子究竟把這合金牆修了多厚,自己全力一擊,沒有打破牆體,甚至房間建築連顫都沒有顫一絲

    夜晚便要踏上抵抗聯邦軍隊的旅途,她沒有時間等着那個瘋子冷靜下來,事實上,此刻這種很荒謬的困境,在天京星居然被人囚禁的事實,讓殿下她自己都忘記了冷靜兩個字該如何寫。

    沉重的除塵機把她纖細的手腕輕鬆拎了起來,狠狠地砸到門上,堅硬的現代風格金屬花架被她抓住,一次一次暴戾地向牆上砸去,整個房間裏滿是如槍林彈雨般飛舞的碎礫和不起響起的恐怖的巨響。

    特製囚室外,白色的院落中,大師範躺在陽椅中,的大腿分的極開極放涎地擱在椅扶手上,手中捧着一個茶壺,聽着屋中傳出的聲音,看着合金牆根基部被震出的煙塵,惱火說道:“看見沒有,我就說過現在的年輕人太生猛,太牲口,要你加厚一倍還不信。如果還是原定計劃中的合金厚度,不要說外甥女這個恐怖的母怪獸,只怕連許樂都關不住。”

    “可老這麼砸下去終究不是個事兒,一來總覺着有些危險,二來這麼暴的聲音,總會引來一些人的關注。”頭髮花白的老管家恭謹說道。

    “那倒是。”大師範將腿收了回來,縮在臀部下面沉思片刻,擱下茶杯,點燃菸捲,悠悠然說道:“把高壓電給我通上,另外告訴裏面一聲,免得出事兒。”

    幽暗的房間裏,沉着臉的懷草詩還在沉默地發飆,房間內所有能夠對牆體造成某種傷害的物品,全部變成了她手中的武器,勇猛地撞擊上合金牆,然後像拍打黑色礁石的海浪那般,變成了白色的泡沫四散落下。

    當她正準備抓起房間內最後那套淺梨花木桌椅時,陰暗的房間角落裏,忽然響起了一個人疲憊而無奈的聲音。

    “不要砸了,根據我的判斷,我們可能需要靠這套桌椅喫好些天的囚飯。”

    懷草詩觸在潤滑木桌表面的手指微微一僵,眯眼望向那邊,看着那個像乞丐一樣苦惱蹲在牆角的傢伙,這纔想起先前大師範曾經說過已經抓到此人。

    房間內很安靜,許樂沿着牆壁緩緩站了起來,臉色有些憔悴,染成褐色的頭髮有些枯黃,似大病初癒,又似被餓了無數天。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對方也被莫名其妙地囚禁於此地,懷草詩的心情平靜了很多,平衡了很多,眯着的眼睛漸漸放鬆。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在房間裏沉默對視很長時間,逃亡路上的追殺者及被追殺者,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他們現在都成了囚犯,而且被關在了一起。

    “你好。”許樂首先打破了沉默,強行擠出一絲笑容。

    懷草詩微沉下頜,回答道:“你好,好久不見。”

    很簡潔明瞭平靜甚至平淡的互相問候,發生在處於這種關係中的二人之間,便顯得格外荒謬,然而正是因爲他們是這樣性情的人,所以荒謬其實才是自然。

    囚室外有人通知他們牆壁已經通了高壓電,請殿下和許樂中校注意人身安全,然後便再也沒有什麼聲音響起。

    用一根飄起然而燒成灰燼的髮絲,確認了大師範府沒有撒謊,懷草詩停止了破壞女王般的動作,依據她的推論,既然許樂都沒有辦法逃出去,她能破牆而出的可能性也並不大。

    “什麼樣的鎖連你都打不開或者說你忘記打工具箱”

    懷草詩輕撣軍裝上的灰塵,坐在椅中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在桑樹海攜手逃亡之後,她早就確認許樂繼承甚至超越了納斯里的機修天賦,所以很難相信這世界上有鎖能夠攔住他。

    “我有準備,我帶了最常用的工具設備。”許樂在桌的另一邊坐了下來,眯眼望着前方不遠處的那道合金門,沉默片刻後感嘆說道:“只是這扇合金門用的鎖是一根大合金粗杆。”

    “你是說最原始的那種門鎖”懷草詩疑惑問道。

    “不錯,我從小接受的機修教育就是:依據最簡單物理規則造出來的最原始的工具,最不容易損壞,這裏說的工具,也包括了鎖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個人隔桌而坐,沉默着一言不發,頭頂柔潤的燈光灑了下來,不知道房間外的太陽究竟挪移了多少角度,不知道桌那邊的人接下來會有怎樣的動作,也不知道這種幽暗詭異二人對囚的局面多久纔會結束,甚至這兩個年輕一代最生猛的強者,至今還想不明白大師範是怎樣以及爲什麼把自己抓了起來。

    合金牆傳輸臺上出現一盤水果和幾杯清水,許樂看懷草詩一臉陰沉似乎沒有動手的想法,在心裏嘆息了一聲,取過來擱在桌上,而這時一道超薄卷軸光幕在牆壁上攤開,一道此時聽來格外令人瘋狂的聲音伴着那對白花花的大腿出現在二人面前。

    沒有等屋外的大師範開口,懷草詩霍然起身,憤怒而陰沉說道:“我的下屬還在府外等着,所有人都知道我在這裏,我不管你發什麼瘋,爲什麼關我,但你總不可能把我一直關下去,不然”

    “不然什麼”

    光幕上大師範迷人的臉頰上閃過一絲窘怒,大聲喊道:“我確實忘記了這個問題,但難道我就不能把你一直關下去不要忘記這裏是大師範府,不要忘記那個血誓,沒有經過我的允許,誰敢闖進來七百多年沒一個皇帝敢壞了這個規矩,難道你爹敢”

    一直謹慎防備懷草詩暴怒下驟然發難的許樂,靜靜地聽着她和那位大師範之間的對話,雖然不清楚那個血誓是什麼東西,但大概猜到應該是大師範府與帝國皇室之間的某種協議,知道帝國方面不敢隨意進入大師範府,雖然他也是囚犯之一,終究心情還是安定了些,轉念又想到對方說七百多年都沒有一個帝國皇帝敢不經允許進入大師範府,偏生自己昨夜卻進來了,真可以稱得上是膽大包天,不禁有些小小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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