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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和他的白貓師尊師尊,薛蒙真好騙哈哈哈哈(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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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白的第二日清晨,楚晚寧很早就醒了。

    但他沒有起牀,因爲他從簾子裏悄悄往外看出去,發現墨燃還在睡着,簡單的地鋪,緊挨着牀沿。

    隔着簾子看的不那麼真切,楚晚寧按捺片刻,沒有按捺住,他伸出手,想要撩開一點簾縫,但手未觸及羅帷,就換成了一根手指,用指尖,只掀開那麼一丁點兒。

    好像只要是那麼一丁點兒,自己就不算偷看似的。

    清曦從窗戶紙裏灑落進來,紅彤彤帶點金色的光芒,被裁成狹長剪影,照在墨燃英俊的臉龐上。

    楚晚寧很久沒有看過他的睡顏了,他安靜地瞧着,瞧的很仔細,凝視的時間很長。

    長到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墨燃剛被薛正雍帶回死生之巔的那一年。有些靦腆的一個少年,開心時卻能迸發出火一般的燦爛熱烈,沒事就愛粘着自己,說什麼,也要拜自己爲師。

    趕都趕不走。

    通天塔前一見,楚晚寧執意不收徒,因爲覺得“他瞧起來最溫柔,我最喜歡”這句話簡直荒謬,不可信。

    爲此,他晾了墨微雨十四天。

    聽人說,墨微雨爲了想辦法拜入他門下,詢問了薛正雍王夫人師明淨,包括薛子明。

    最後也不知道誰給他出的餿主意,讓他學程門立雪,站在紅蓮水榭外頭等人。早上楚晚寧出門了,就問安,求拜師,晚上楚晚寧回去了,繼續問安,求拜師,如此風雨無阻,滴水也能穿石。

    楚晚寧對此行徑的反應是:呵。

    視若無睹,走了。

    他不喜歡別人這樣激烈地追逐,他這個人,自己感情寡淡,便也只願意應對那些同樣平和寡淡的情緒。

    不知是不是自幼所處的環境所致,少年很善察言觀色,大約是感受到了楚晚寧的冷意,他只死纏爛打了兩天,就沒有再追着楚晚寧央求過拜師一事。

    但他每天照例都還是來紅蓮水榭,替楚晚寧把院門前的枯枝落葉都清掃乾淨了,看楚晚寧出來,就杵着掃帚,撓着頭,笑道:“玉衡長老。”

    晨曦裏不說早起,薄暮裏也不問安好。

    就那麼簡簡單單的一句,玉衡長老,然後只是笑。

    楚晚寧不看他,自顧自地走掉,他也不惱,在他身後,嘩嘩地掃着落葉。

    這樣相安無事地過了十天,有一日清晨,大約因爲紅蓮水榭的荷花一夜之間開了十餘朵,香氣馥郁,讓楚晚寧心情極好。

    他推扉而出,見到綿延曲折的清幽山徑上,少年墨燃正低着頭,專心致志地拾級而上,掃着葉片,有一片葉子大約是卡進了石縫裏,格外難清理,他便俯身去拾,準備丟到草木叢中。

    擡頭的一瞬間發現了楚晚寧站在山門前,他愣了一下,隨即咧嘴笑了,捲了半袖的胳膊露在外頭,他舉着還沒有來得及扔掉的枯葉,朝楚晚寧揮手——

    “玉衡長老。”

    聲音很清澈,帶着鮮果清甜,明明不響,卻好像在峯巒之間彌久迴盪,一片皓白浮雲流淌而去,陽光自雲端傾瀉而下,穿林透葉,竹林間起風了,瑟瑟蕭蕭。

    楚晚寧原處站了一會兒,瞳仁被忽然耀眼的晨光浸成了琥珀色,他微微眯起眼,一瞬間竟覺得少年手中的枯葉似乎也不再那樣死氣沉沉了,變得和那個燦笑着的人一般絢爛奪目,溢彩流光。

    他不動聲色地走下石階。

    墨燃早已習慣了他的冷淡,也不以爲意,只如往常一樣,自覺地立到了一邊,等着楚晚寧過去。

    那天,楚晚寧一階一階從容而下,也如往常一樣,走過他的身邊。

    然後,忽然微微側過臉,回眸瞥了少年一眼,聲音清冽如泉,沉靜如湖。

    他說:“多謝。”

    墨燃愣了一下,隨即眼睛就亮了,忙擺手說:“不用,不用,都是弟子應當做的。”

    楚晚寧道:“……我沒打算收你當徒弟。”

    但語氣神態,都不再比初時堅決。

    他說完之後就轉過身,繼續往前走,末了卻又不知爲何,大約是覺得於心不忍,又回頭看了墨燃一眼。

    結果看到那個少年居然絲毫不覺得心堵,竟拄着掃帚興奮地在原地跳了幾步,那張年輕的臉上滿是蓬勃朝氣,散發着無盡的光和熱。

    ……原來這傢伙根本沒有在意後半句,只聽到了一句多謝,就開心成這樣了麼?

    日子又這樣過了幾天,有一日,下雨了。

    雨不算太大,楚晚寧從來都是個懶得拿傘也難得開結界的人,估摸着走到善惡臺也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淋溼了也沒關係,到時候用法術蒸乾就好。

    他推門出去。

    墨燃還在。

    不過他今天倒是沒有在掃地,掃帚被他擱在了一邊,他撐着一把油紙傘,蹲在地上,背對着楚晚寧,正全神貫注地搗鼓着個什麼東西,單側肩膀微微聳動着,他身子矮小,蹲着就更小,傘又大,還是深褐色的,瞧上去很是好笑,就像一隻春雨裏冒出的蘑菇。

    楚晚寧忍着淡淡的笑意,走到他身後,輕咳一聲,問:“在做什麼?”

    “啊。”少年一驚,回過頭來,仰頭看着他。

    第一句話是“玉衡長老”。

    還沒等楚晚寧應聲,他睜大了眼睛,就說了第二句話:“你怎麼沒打傘?”

    還沒等楚晚寧回答,他就站起來,踮起腳尖,努力把手中的油紙傘舉高,說了第三句話:“這個給你。”

    但他終歸還是太矮了,站的臺階又比楚晚寧低一級,很努力了,傘才勉強遮住楚晚寧的頭頂,但力道又沒維·穩,風一吹,手沒拿住,傘瞬間傾斜,成串的水珠子統統落進了楚晚寧的頸領沿口,順着脖子流進去。

    於是,還沒等楚晚寧作聲,墨燃又火急火燎地忙着說:“對不起,對不起!”

    楚晚寧:“…………”

    墨燃說第一句的時候,他可以答“嗯。”

    墨燃說第二句的時候,他可以答“不需要。”

    墨燃說第三句的時候,他可以答“你自己留着。”

    但墨燃說了第四句,一迭聲的對不起,楚晚寧都有些無言以對了,垂着眸,看不出神情究竟是寡淡還是陰鬱,最後只是嘆了口氣,接過了墨燃手裏的傘,端端正正地,打在了二人頭頂。

    他擡起眼皮看了看墨燃,想了片刻,又繞回了最初的那句話。

    “你在做什麼?”

    “救蚯蚓。”

    楚晚寧以爲自己聽錯了,皺了皺眉頭,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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