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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你是不是喜歡我?(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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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柳顯然被她逼得節節敗退,只得哄道:“好了,我當然是疼你,但此事需得從長計議,咱們還是按先前說好的,你先以掌門之令,讓江東堂求廕庇於儒風門,等兩派合併之後,我們再……”

    “不成!”戚良姬說着,眼眶竟有些紅了,“當年我……我就是信了你,結果怎麼着?你轉頭就去娶了容嫣……這次不成!你必須得給我一個準話,你到底娶不娶我?”

    “…………”

    見他猶豫,她更是着惱,她低喝道:“南宮柳,你要婆婆媽媽到幾時?我能爲你我之事,親手殺了我丈夫——你呢?!點個頭都不敢嗎?!”

    “啊!”

    看到此處,衆人盡是駭然。

    薛正雍也是極爲喫驚,低聲與王夫人道:“江東堂的前掌門竟然是被她殺的?”

    這下江東堂也是漏了天了,前掌門雖死,但在門派內卻仍有不少他的老下屬,更別提他的兩位親兄弟,登時衝上去就要和戚良姬拼命。

    “大哥是你殺的?”

    “你、你怎麼忍心!他雖虛長你十餘歲,卻待你極好,你——你這蛇蠍婦人!你還我大哥的命來!”

    這邊在爭吵打鬥,那邊烈火卻仍不止,一副一副令人心驚肉跳的殘卷破碎展開,在無限燦爛的光芒裏,將那一樁樁一件件腥臭不堪、不能見人的往事統統現於世人面前。這些事情不止關於儒風門,而是與上修界幾乎所有的門派都有關聯,和無數此番來儒風門赴會的名士大修有關。

    繼江東堂之後,無悲寺、火凰閣、碧潭莊……甚至是一向飄然出塵的崑崙踏雪宮,都有高階弟子、長老的醜事被一一點亮。除了南宮絮自己的回憶,還有這些年他四下蒐羅來的記憶,都赤·裸裸地呈現在了所有人面前。

    這其中,甚至還記載了當年南宮柳和無悲寺前任主持天禪大師的勾結——

    “大師,明日就是靈山大會,勝負輸贏對我而言極爲重要,父親本就嫌我愚笨,要是在盛會上再敗於弟弟劍下,那我恐怕真的……與掌門之位無緣了。”

    “南宮施主不必慌張,老僧之前交與你的法術卷軸,你可都記熟了?”

    “記熟了。”

    天禪大師捻鬚笑道:“那明日,你無需擔心輸贏,只要全力將卷軸上的法術一一使出,令弟,自然不會是你的對手。”

    南宮柳不解道:“晚輩愚鈍,還請大師明示。”

    “那法術卷軸,乃是令弟南宮絮獨創祕術,勤修苦練,決心在靈山大會一展頭角。”

    “啊。”南宮柳極爲喫驚,“既然是絮弟所創,那我……那我怎麼可能用他的法術,打敗他?”

    天禪大師微微一笑:“南宮絮爲人孤高,研習出這一法術後,從不願與人交流,自己躲在山洞裏日夜精進。他說這法術是他自創的,誰信?”

    “……”

    “你就不一樣了,南宮施主。有我與踏雪宮的四宮主作保,只要我們都說見過你施展這門法術,你再一口咬死,此術乃你潛心鑽研所得,令弟就算舌燦蓮花,也逃不掉‘盜竊兄長獨門仙法’,這一罪名。”

    天禪大師泰然自若道。

    “名聲一旦髒了,便是千夫所指,永無翻身之日。贏得大會翹楚,又有什麼用呢?”

    “原來如此……”南宮柳驀地睜大了眼睛,猶如醍醐灌頂,抱拳道,“多謝大師指點迷津!晚輩繼位之後,定不負與大師盟約,事成之後,儒風門將與無悲寺——將百年交好!”

    那照徹夜幕的滾滾長卷,將所有徐霜林痛恨的人,所有得罪過他的人,都撕裂瘡疤於衆人眼前。無論是修士,還是儒風門附近的百姓,都被這閃動着畫面的大火所吸引,看到了所有掩埋在華袍之下,腥臭醜陋的蝨子。

    割裂鬼界之門時,徐霜林曾燦笑着說:

    “我要毀了你們所有人的心。”

    直到此刻,粥粥衆人才明白過來,他這句話真正的含義究竟是什麼。

    南宮絮以霜林長老之名,蟄伏儒風門那麼多年,所圖的,根本不止是毀掉儒風七十二城,百年基業。

    他要毀掉的,是所有他看不慣的人。

    所有負過他的人,污衊他,爲了公私利益,把他逼上絕路的人。

    而他的哥哥南宮柳,只不過是在這復仇祭場上,第一個人頭點地的。之後一位位掌門,一個個長老——

    只要做過觸怒了徐霜林的事,便無論是誰,都逃不過這烈焰通天的刑臺。

    楚晚寧在這被火光照徹的無極長夜中,忽然想起了在羅纖纖回憶裏,那滿身血污的少年兒郎,曾笑嘻嘻說過一句話。

    臨沂有男兒,二十心已死。

    一個法術卓羣,天賦異稟的少年,一直得不到公正的對待,被算計、被謀害,被自己的家族所排擠。瀝盡心血創造的法術被吞佔,而那些吞佔他法術的人,到最後還要倒打一耙,指他爲賊。

    這是何等的荒謬……

    二十心已死。

    金成池上,桃花源間,徐霜林操縱的白子曾嬉笑着說,自己是一個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鬼,要向活着的人索命。

    楚晚寧放眼望去,上修界各派,俱是人心惶惶,一片大亂,所謂樹倒猢猻散,又豈止儒風門一家。

    徐霜林用他的後半生爲枯柴,去點燃這一把復仇之火。

    他做到了。

    “轟!”

    忽然一聲爆響,儒風門第七城——暗城方向,驟起一道通天紫光,刺得衆人睜不開眼。

    葉忘昔立時劍眉倒豎:“不好!”

    說着就要往暗城方向御劍而去,南宮駟一把抓住她,那張桀驁不馴的臉在短短一夕之間已顯得十分憔悴,近乎崩潰。但他還是緊緊攥住了葉忘昔的肩膀,嘶啞道:“別過去。”

    “可是金鼓塔下面鎮壓着的妖邪要出來了,儒風門百年以來關押了數千邪物,要是都破除封印來到這世上……”葉忘昔沒有說下去,只覺得不寒而慄。

    南宮駟說:“你去,有什麼用?”

    “我……”

    “葉忘昔,你爲儒風門,已經做的夠多了。”南宮駟目光空洞,他的手擡起來,有一瞬,似乎想要替葉忘昔擦去臉頰上濺落的泥灰,但最終只是動了動,什麼都沒有做。

    “別再耗費心力。”他說,“金鼓塔需要結掌門與十大長老之力才能穩固,你去,是送死。”

    “我知道是送死,但即便是送死,”葉忘昔頓了頓,神情顯得很痛楚,“即便是送死,我也……不想袖手旁觀。若是金鼓塔破,羣妖降世,儒風門……必定爲千夫所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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