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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殺徒(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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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的賓客聽了,不少人都已露出鄙夷之色,目光在葉忘昔、南宮駟和宋秋桐之間滴溜打轉。

    有人輕聲道:“真是敗類……”

    “南宮公子居然還不發怒?”

    “原來宋姑娘竟是迫於無奈,才……唉,這也怪不得她……她一個女兒家,在兩位風頭正盛的公子面前,又能怎麼辦呢?”

    黑衣人學的忘情,冷不防被天問抽到,幸好他避得急,傷的不重,也沒有被纏住,但斗篷還是破了個口子,血花飛濺,他悶哼一聲,不敢再怠慢,躲楚晚寧的柳藤躲得更勤了,但口中卻依舊沒有放過葉忘昔。

    “葉公子,前日之事,宋姑娘不敢承認,恐怕是她擔心傷了你與南宮公子的和氣。但青天有眼,明鏡高懸,你難道就半點羞愧之心都沒有,不打算在衆人面前低頭謝罪嗎?!”

    葉忘昔氣極,卻也覺得可笑,說道:“葉某何罪之有。”

    “你沒罪,難不成還是宋姑娘一個人的罪過?她雖後來不曾反抗,但我看也不過是受你威逼,難道你還想說是她主動招徠的你?而不是你強迫的她?”

    這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南宮駟忽然回過身,低頭看了宋秋桐兩眼,伸手想要把她扶起來。

    宋秋桐卻以爲他伸手,是想要確認自己腕子上的守宮砂。她今日早上醒來,就發現腕子上的硃砂不見了,心中慌的厲害,但這種事情越描越黑,一時也是解釋不清楚的,她想着很快就要與南宮駟洞房花燭了,到時候這硃砂自己也會消失,所以這兩天不如什麼都先不要說,免得徒增誤會。

    豈料竟會有人如此潑她髒水……

    想到自己確實是葉忘昔所救,曾經也做過葉忘昔的隨侍,再想到自己硃砂殆盡,腿上紅痣又被人清清楚楚地指了出來,竟是百口莫辯,一時間腦中嗡嗡作響,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片混亂間,她擡起溼潤的眸子,看向茫茫衆人,只見那些人鄙薄又憐憫地望着她,私語喁喁,議論紛紛,又看到葉忘昔孑然而立,沉着臉被千夫所指,賓客唾棄。

    那黑衣人還在被楚宗師的柳藤追的滿場亂跑,不住嚷嚷着:“葉忘昔!你我積怨已久,今日我便要揭穿你,你就是個僞君子!你私通少主夫人,強迫良家少女,何其歹毒!”

    宋秋桐一愣,幾乎是猛然間明白過來自己該怎麼做,洗刷罪名已是不可能了,聽那黑衣人的語氣,那人似乎是與葉忘昔冤仇頗深,千方百計地要毀掉葉忘昔君子如風的高潔名聲。

    私通之罪她擔負不起,但若是順着黑衣人所言,說自己是被葉忘昔強迫的,那至少……

    她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喊了一聲:“是他害我!”

    南宮駟的手猛地僵住了,立在原地,怔愕地看着她,似乎不信未婚妻子真的被父親的左膀右臂所玷污,整個人都驚呆了。

    宋秋桐掩面低泣,哽咽着說:“是,是葉公子欺辱於我,他……他強迫我……我從來就沒有答應過……”

    南宮駟瞪着她,燭火乍明乍暗,他的眼光驟陰驟陽,半晌,他放下了要拉宋秋桐的手,嗓音嘶啞,星火四濺:“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見他震怒,宋秋桐心中更是惴惴,哭着道:“公子,對不住……我害怕公子不容我,所以……一直……一直都不敢說……我更怕……更怕說出來之後,會讓葉公子與公子交惡,他那麼受掌門重用,若是你們起了嫌隙,儒風門又哪裏能有半分好?”她說着,伏下身子,長袖委地,纖細的肩背不住瑟瑟發抖,瞧上去又是可悲又是可嘆。

    “秋桐實在不知該怎麼辦……更不敢請掌門做主,所受屈辱,只能自己掩藏……公子,秋桐與你有愧,但……但對你卻是一片真心……”

    南宮駟卻臉色蒼白,後退着,搖了搖頭,口中重複:“你知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宋秋桐一頭青絲鋪滿香肩,燈影中如綢緞般瀲着幽光,更襯得她整個人楚楚可憐,她悲泣道:“是秋桐不好,不應瞞着公子,可我孤苦伶仃,我……”

    南宮駟陡然暴喝,打斷了她的話:“你知道你說了什麼嗎!!”

    “我……”宋秋桐被他喝得渾身劇烈一顫,仰面擡頭,雲鬢花顏濡溼,嬌美臉龐盡是淚痕,嘴脣不住顫抖,“我……”

    “你竟做的出這種事來?你、居然敢……你居然能做得出這種事來!”

    衆人聽南宮駟這樣說話,不由地皺着眉頭互相交換了眼色,更有甚者,忍不住輕聲說:“早就聽聞儒風門以男子爲尊,女子卑賤,但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情,南宮駟怪罪的竟然不是葉忘昔,而是平白受辱的宋姑娘,真是令人心寒。”

    “是啊,他可真是好賴不分。”

    楚晚寧早在聽到宋秋桐自己承認時,就已收回了柳藤,此時見南宮駟如此反應,他也有些茫然。

    在他記憶中,南宮駟雖偶爾驕縱任性,但尚且品行端正,絕非如此不明事理之人,此事若真屬實,追究過錯,怎麼說也該追究葉忘昔的,而不是宋秋桐。

    但眼下看來,南宮駟之怒,竟全在宋秋桐一人身上……怎會如此?

    衆賓客中,唯有梅含雪一人,安然坐在席間,一邊喝酒,一邊瞧着熱鬧。若是薛蒙此時人在這裏,就會發覺梅含雪和方纔自己瞧見的,又是完全兩個模樣,他這會兒倒是和桃花源裏那風流種子一般姿態了,眼角含着春,舉手投足都很倜儻。

    宋秋桐還在泫然泣訴,把萬般醜事都推到了葉忘昔身上,葉忘昔大約是被她的指認也駭到了,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睜大眼睛,怔忡地瞧着這個自己從軒轅閣拍下來的女子。

    “是秋桐軟弱,未有勇氣在葉公子輕薄之前,自戕以證清白。秋桐浮萍之身,所得一切,盡是公子所賜,如今……如今自知有錯……我…悉聽公子發落……”

    南宮駟聽完她的哀哭,驀地仰起頭,閉上眼睛。

    那原本熱鬧溫馨的燈火,如今照在他臉上,卻翻涌起黑魆魆的陰影,他的睫毛抖動,似乎在極力按捺着什麼。

    雙掌成拳,盡沒血肉,他的喉結攢動翻滾,一如心中駭浪驚濤。他忍耐着,顴骨棱角森冷,額角筋脈暴突,他忍耐着,骨骼戰慄顫抖,血流烈火灼心。

    他忍耐着,終是忍不住,怒罵一聲暴起,拔劍猛地將宋秋桐面前的案几一斬兩斷!杯盤狼藉!

    “宋秋桐,你知不知道……我生平,最恨、最恨、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說謊!!”言畢驀地喝道,“葉忘昔!!”

    “……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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