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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座來到古臨安(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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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燃他們的修行很快開始,當然,攢羽毛是他最熱衷做的事情,畢竟他又不指望真的從前世這幫手下敗將裏學到太多東西,過好日子纔是正經的。

    他們每日破曉前去始祖深淵搶奪金羽,而後去祝融洞打坐,以體內靈力對抗祝融洞炎陽,提高自身修爲。兩個時辰後,跟着羽民修習鬼怪制衡之法。

    再兩個時辰,修羅場互相對抗。

    入夜前,去桃花源觀星崖聽十八姑娘講解《百鬼譜》,《驅靈訣》。

    當然墨燃最喜愛的是晚上觀星崖聽經,因爲那是唯一會將三大不同專精的修士聚到一處的課習。

    他知道師昧輕功不好,惦記着對方不喫飽肚子,所以摘下來的羽毛,每天都會分一半給師昧用。不過除此之外,也難以和師昧有過多交集,反倒是天天與楚晚寧相處,兩人漸漸形影不離。

    這段時光,往往是楚晚寧坐在橋欄上吹葉子,墨燃坐在他旁邊託着腮聽日升日落,雲起雲舒。

    或是楚晚寧站在河邊餵魚,墨燃撐着傘立在旁邊看着錦鯉踊躍,碧波金鱗。

    桃花源落雨時,墨燃拉着楚晚寧的手,和他一起沿着皸裂古舊的青石小徑行走,一把油紙傘端端正正,開在兩人頂頭。

    若是積水深了,墨燃便會背起小師弟,雨點滴滴答答,小傢伙伏在他肩頭很安靜,總也不多說話。

    只是有時背的熱了,額頭有細細的汗珠,那寡言的師弟就會拿巾帕默默替他擦一擦。那帕子白淨素淡,邊角繡着一朵海棠花,墨燃總覺得眼熟,像是哪裏瞧見過,但忽悠悠的念頭就像落入深潭的細雨,再也無從找起了。

    這一日,楚晚寧於院中休憩,墨燃心血來潮,解了他的髮辮替他束成高高的馬尾。正梳着頭髮,忽見得葉忘昔捂着左肩,面色微鬱地走進了院中。

    墨燃眼尖,微微擡起眉毛:“葉兄受傷了?”

    “嗯。”葉忘昔頓了一下,皺着眉道,“切磋時受的小傷,無妨。只是那人當真輕薄下流,令人鄙夷!”

    “……”

    墨燃囁嚅,甚是難以置信:“有人非禮你?”

    葉忘昔瞪了他一眼,目光銳利,冷冷道:“你想什麼。”

    “哈哈哈,開個玩笑嘛。”墨燃尷尬地笑了兩聲,忍不住好奇道,“你說的那人,是誰啊?”

    葉忘昔道:“還能有誰?還不是崑崙踏雪宮的那個風流種子。”

    一聽這個形容,墨燃“啊”了一聲,心道:莫非是他?

    這些日子他時常在桃花源裏聽到一些女弟子竊竊私語,張口“大師兄”,閉口“大師兄”的。年紀輕的也就算了,就在昨天,他還見到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修站在花叢邊發癔症,眼神飄忽地喃喃着:“這世間男子,沒有一個能與大師兄比肩,若是他能真心看我一眼,跟我說說話,我便是墮入地獄,也毫無怨恨。”

    如此癡怨之態,讓墨燃當時就笑噴了,並懷疑她說的“大師兄”就是自己想的那個人,但是桃花源裏修士衆多,且彼此之間並無太多往來,他從來都是隻聞其名,未見其人,又不好意思和女弟子們探聽八卦,因此也不能確定。

    “我今日在西市的靈湖樓喝酒,”葉忘昔說,“那個混帳東西碰巧也在裏頭。我見他懷中摟着兩名女子,已是十分浪蕩,但別人你情我願,與我也無關係,便也不好說什麼。”

    墨燃贊同道:“這倒是。”

    “但後來,外頭衝進來了個孤月夜門下的女弟子,神色焦灼,左顧右盼,顯是來尋人的。”

    墨燃笑道:“就是來尋那個‘大師兄’的吧?”

    “你也聽說大師兄了?”

    “哈哈,那你看看,連你這樣的正人君子都知道了他的風流爛帳,我這種張家長李家短的,又怎麼會不清楚?”

    葉忘昔默默看了他一眼,道:“那個大師兄當真不是東西。孤月夜的女修來尋他,實是因爲他前些日子與人家交換了信物,說是要結爲道侶,從此不再相離。”

    墨燃又笑了:“那這話是萬萬聽不得的。我猜那定情信物大師兄有個十七八件,件件一樣。追一個姑娘便送一次信物,恐怕連海誓山盟的說辭都沒啥區別。”

    一直安靜聽着沒說話的楚晚寧終於開口了,他瞥了墨燃一眼,似是不滿地說:“你又知道了。”

    誰知葉忘昔卻站在了墨燃那邊:“墨兄說的不錯,事實確是如此。那女修原本就暗慕大師兄,聽他這麼一說,便信以爲真,當晚就**給了他。”

    墨燃:“哎喲。”忙去捂楚晚寧的耳朵。

    楚晚寧不動聲色道:“你這是做什麼?”

    “小孩子不能聽這個,聽多了不利於修行。”

    楚晚寧:“……”

    墨燃捂好了楚晚寧的耳朵,立刻眼睛亮亮地迫不及待問:“然後呢?”

    葉忘昔是個正人君子,哪裏想得到墨燃這個卑鄙小人簡直就是把他義憤填膺的敘述當桃色話本在聽,正氣凜然道:“然後還能怎樣?大師兄自然是不願認賬,也不願與那女修多做糾纏。那女修拿出的信物劍穗,豈料大師兄左右摟抱着個兩個女子也各有一枚,說只要與他是朋友的,都會贈一枚劍穗相伴,並非是送與道侶的。”

    “嘖嘖,那當真無恥之極。”

    “是啊。”葉忘昔說,“我看不慣,便與他論了起來。”

    他說道這裏,臉色微有異樣。過了一會兒,才道:“論了不愉快,便打了起來。”

    墨燃笑了笑:“這樣。”

    心裏卻道:恐怕不是。如果“大師兄”真的就是他猜的那個人,那麼以那人的性格,是斷然不會因爲這種事情而和人動手的。只怕這裏葉忘昔是出於尷尬,隱瞞了些什麼。

    不過葉忘昔既然不願意說,墨燃當然也不會戳穿,於是換了個話頭道:“那大師兄的身手想必不錯,要是尋常人,定是傷不了葉兄的。”

    不說這個倒還好,一說這個,葉忘昔似乎更惱了,一雙漆黑的眸子裏星火燎原,閃動着騰騰怒意。

    “好?好什麼。”葉忘昔忿然道,“自己法術平庸,動手全靠女人——不是東西!”

    “啊?哈哈哈哈哈。”墨燃聽他這麼說,定睛一看,只見得葉忘昔除了肩膀上的劍傷之外,臉頰處也有三四道斷續的血痕,顯然是被女人的指甲撓的,不由笑得打跌,“大師兄果然名不虛傳吶,哈哈哈哈。”

    楚晚寧卻不說話,他自葉忘昔說“論了不愉快,便打了起來”開始,就似乎在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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