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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座的師尊……噗哈哈哈(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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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三天,楚晚寧的臉色都不是很好,脾氣也十分暴躁。

    玉衡長老把厭棄寫在臉上,走到哪裏都是籠着一層陰霾,弟子見了他繞作鳥獸散,就連薛正雍都能感受到他身周的隱隱殺氣,不敢過多與他攀談。

    楚晚寧嘴上雖並不願意承認自己對墨燃存有什麼非份之想,但看到兩個徒弟在木人樁前情意綿綿的模樣,他仍是禁不住怒氣沖天,胸臆酸澀。

    他有點被噁心到了。

    不光是噁心別人,更主要的是噁心自己。

    墨微雨和自己只不過是師徒而已,他愛貼着誰,愛跟誰糾纏不清,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

    憑什麼看不慣就一柳藤甩下去?人家歡喜誰挨着誰,與你又有何干?礙着你什麼事了?楚晚寧你心眼兒怎麼比針尖還小!

    ……好,退一萬步,就算他對墨燃有那些不可言說的**又怎樣?他一向有引以爲傲的自控與自傲,足夠束縛內心,足夠隨着時間的推移,把那可怕的慾念掐死於心口。

    這份見不得光的感情,除了自己,誰都不會知道。

    除了鬼司儀那邊落下的合歡錦囊,糾纏着他和墨燃的一段黑髮,什麼都不會留下。

    墨燃不會知道他的心意,就像墨燃永遠不會知道,金成池底,忍着劇痛救下他的人,不是師昧,而是與師昧暫換心靈的自己。

    可是如今這算什麼?

    是……嫉妒麼?

    這個念頭讓楚晚寧結結實實地噎到了。

    之後一連數月,他都儘量避去和墨燃的接觸,除了日常的修煉指點,不做多的交流。

    轉眼歲末將至,某天楚晚寧自山下降妖歸來,行至山門前,天空中忽然開始飄雪。

    很快的,死生之巔被飄渺銀裝所籠罩,楚晚寧體寒畏冷,於是緊了緊衣袍,大步朝着丹心殿走去。

    殿內生着炭火,木柴在銅盆中發出噼噼剝剝的清脆爆裂聲。

    楚晚寧原是來向薛正雍覆命的,然而尊主卻不在這裏,反而和墨燃撞了個正着。

    丹心殿沒有別人,這是楚晚寧幾個月來第一次與他獨處,不由地有些尷尬。更何況那個荒誕不經的夢就是在這裏發生的。

    說到那個夢,後來楚晚寧居然又顛來倒去地做了好多次,每次畫面都清晰生動,一開始楚晚寧還會糾結,後來乾脆習慣了,由着夢裏的墨燃和個小瘋子似的口出狂言,他管自己閒着數墨燃的睫毛,一根兩根三根……

    不過那個夢總是在某個關鍵時候戛然而止,一連數次這樣之後,楚宗師認爲,一定是自己秉性高潔,不會意淫如此污穢之事。

    這樣一想,擁有一顆脆弱的琉璃處子之心的玉衡長老,總算得以挽回了一些尊嚴。

    但是,墨燃和丹心殿這個搭配,還是讓楚晚寧直覺性的感到有些危險。

    偏偏那少年毫無感覺,看到他,舒展漆黑眉目,咧嘴一笑:“師尊,你回來啦。”

    “……嗯。”

    “找伯父麼?他去伯母殿裏了,伯母身體有些不舒服,他守着走不開。你有什麼事情,我轉述給他吧。”

    楚晚寧抿了抿脣,淡淡道:“不必了。”

    說完轉身欲走。

    墨燃卻喚住他:“師尊等一下。”

    “怎麼……”

    他邊說邊回頭,卻猝不及防被墨燃伸出的手拂上了漆黑眉梢。

    墨燃撣了撣,再自然不過地說了句:“你看看你啊,身上都是雪。”

    楚晚寧一下愣住了。

    由得那個少年唸叨叨的,替他除去覆雪,又取了白帕巾,去擦他溼漉漉的頭髮。

    楚晚寧怕冷,不能着涼,否則極易生病。

    可偏偏這個人從來不知道該如何照料自己,前世,楚晚寧被軟禁後,時常喜歡坐在院中看着錦鯉踊躍,落雪了也不自知。

    於是動不動就感冒發熱,廢去靈核之後的師尊愈發虛弱,一病往往纏綿臥榻半個多月,一劑又一劑湯藥灌下去也不見得好。

    所以墨燃見到他眉宇肩頭又落了雪花,融了一半,一半凝着,下意識就要給他撣去。

    然而頭髮擦了一半,忽然反應過來如此舉止似乎太過親密,驀然擡頭,正好對上楚晚寧諱莫如深的一雙丹鳳眼。

    楚晚寧正瞪着他:“……”

    墨燃的手訕訕收了回來:“啊哈哈,弟子僭越,師尊自己擦,自己擦。”

    他一侷促,楚晚寧反倒寬心了。

    夢畢竟只是夢。

    徒弟還是和以往一樣的脾性,與夢中那個自稱“本座”的傢伙判若兩人。

    楚晚寧沉默一會兒,接過墨燃的手帕,脫下了斗篷,走到爐邊烤了烤手,擦拭着發間融雪。

    “你什麼時候知道僭越了?”火光映着楚晚寧的臉龐,他斜乜眼眸道,“不是一直很出格的麼?”

    墨燃:“……”

    一時間無人說話,楚晚寧擦完了頭髮,漫不經心地把帕巾收了,又淡淡看了墨燃一眼。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在這裏做什麼?”

    墨燃忙道:“這不是歲末了嗎?積了一年的卷宗需要整理,我來幫……”

    楚晚寧打斷他:“我知道有一年的卷宗需要整理,但是,這不是師明淨的事情嗎?怎麼是你在做?”

    墨燃:“……師尊的記性真好。”

    楚晚寧對此阿諛不爲所動:“他人呢?”

    “他今晨說有些頭疼腦熱,還渾身盜汗。”看到楚晚寧的眼神,墨燃道,“對不起,師尊,是我勸他臥牀休息的。你不要怪他偷懶。”

    那樣的迴護像是一根尖利的針,扎的楚晚寧眉心一皺,楚晚寧靜了一會兒,問道:“他可還好?”

    墨燃見他不曾責備,鬆了口氣:“我出來時剛給他端了藥喝,見他睡下才離開。一點風寒,兩三天就該好了。多謝師尊關心。”

    “我有什麼好關心你們的,隨口一問而已。”

    墨燃:“……”

    “走了。你好好整理吧。”

    楚晚寧說着,隻身遠去。

    死生之巔嚴禁弟子互相代行分內之事,墨燃原以爲必遭師尊懲罰,卻沒想到楚晚寧就這麼輕易放過了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原地愣了半天,等人都快行遠了,才猛然回過神來。

    雪地裏的人踽踽獨行,墨燃拿起了靠在門扉邊的傘,冒雪跑了出去。

    “師尊!”

    “師尊等一下!”

    楚晚寧回過身來,墨燃在他面前停下腳步,抖了抖傘上的雪,端端正正在兩人上方撐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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