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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座攔不住他(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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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家幺子哆嗦着,兩股戰戰,舉頭望向他父親。

    陳員外則眼神飄忽,過了一會兒,堅定道:“不……不認識。沒,沒聽出!”

    楚晚寧面若九尺霜凍,低聲道:“撒謊。”

    他原本長相就極爲凌厲,此刻壓低劍眉,怒氣沖天,愈發顯得殺氣騰騰,居然比厲鬼還令人畏懼。

    陳員外不由自主地倒退兩步,楚晚寧猛地將天問在地上空抽一記,霎時間噼裏啪啦火光四濺,碧葉橫飛。駭的陳員外撲通一聲摔了個瓷實。

    “百蝶香粉是你們家配出的嗎?你大兒子是頭婚嗎?羅纖纖是誰?一大把年紀了你還要臉嗎?!”

    陳員外的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乾巴巴地最後居然說不出一句話來,漸漸的面色從蒼白變得通紅。

    倒是一直縮在旁邊的陳家小女兒,聽到“羅纖纖”三個字的時候,忽然“哇”的一聲嚎啕大哭。

    她撲過來,跪在她孃親面前,扒拉着那具昏迷的軀體:“羅姐姐!羅姐姐,這一切竟然是你嗎?我知道你走的不甘心,但是求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求求你放過咱們家吧……羅姐姐……”

    楚晚寧俯身,握住流竄着金光的天問,用藤柄,挑起了陳員外的臉。

    這是楚晚寧的心理潔癖,他覺得噁心的人,根本不會用手去碰。一碰就起雞皮疙瘩。

    “你以爲,我會不知道誰在對我說謊嗎?”他森森冷冷的,盯着陳員外的臉,從那雙驚恐交加的眼珠子裏,他看到了自己的面容。

    果然是那樣的不討人喜歡,那樣的冰冷刻薄,像是覆着霜雪的刀刃。

    可那又怎樣。

    晚夜玉衡,從來不需要別人的喜愛。

    “道長、道長你可是死生之巔的人,我是委託人,你怎能竊取我私事,我——”

    楚晚寧說:“好,我收手不管。你等死吧。”

    “不!不不不!你不能——”

    “我不能?”楚晚寧眯起眼睛,丹鳳眼裏流動的光澤很危險,“我不能什麼?”

    “我是……你是……你……”

    “你這樣的人,若是我門派中的弟子。”楚晚寧摩挲着天問,低沉道,“我今日就把你抽的皮開肉綻,筋骨寸斷。”

    話說到這份上,陳員外再裝蒜也裝不下去了,他見楚晚寧凶神惡煞,半點兒沒有修道之人的心慈手軟,不由地雙腿發軟,乾脆面子也不要了,撲通一聲就跪下來,哭嚎道:“道長,我、我們也是逼不得已,開罪不起縣令家的千金啊!我們、我們也寢食難安,日夜不寧啊,道長——”

    說着就要去摽楚晚寧的腿。

    楚晚寧這人心頭潔癖着實很重,眼見着陳員外就要碰到自己,想也不想,柳藤擊落,厭惡道:“別碰我!”

    “啊哇!”手背猛地被天問抽中,即使沒有灌入靈力,陳員外依然痛的哭天搶地,嘴裏嚷着,“沒天理啊,死生之巔的道士打普通人啦!”

    “你——!”

    墨燃扶着兩個傷號進宅子時,就看到陳員外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跪在地上,顫抖地指着楚晚寧,嘴裏叫嚷着:“哪家門派有這麼做事的?你們死生之巔收了佣金,不,不保護委託人,還,還對其進行毆打,這當真,這當真——好不要臉啊!我、我要昭告天下!我要大肆宣揚!我、我要讓大家都知道你們這種……這種態度!讓你們身敗名裂,賺不着一個銅板!”

    楚晚寧怒道:“有錢如何?有錢便能顛倒黑白,便能恩將仇報嗎?有錢便能爲所欲爲,背棄承諾嗎?”

    旁邊的陳家幺子怯怯道:“那個羅纖纖,又不是我們害死的,我們只輕輕打了她兩下,趕了她出門,是她自己不要活,大雪天的也不找的地方躲着,這能怪我們嗎?我們又沒有殺人,你是仙君大爺你也不能這麼胡亂怪罪人啊。”

    他這番話說的尖刁至極,論律而言,陳家並沒有做任何越矩之事,楚晚寧就算把他們扭送公堂,衙門也頂多責怪陳家薄情寡信,卻全然不能判決他們任何一個人的罪責。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你們,當真摘的好乾淨。”

    楚晚寧握着柳藤的手,因爲怒氣,在微微發着抖。

    陳員外老奸巨猾,已經從最初的驚慌失措中緩過神來。他先前還擔心厲鬼沒有除乾淨,楚晚寧就會丟下他們不管,但是轉念一想,這個兇巴巴的道長是死生之巔派來的。死生之巔乃是下修界第一大派,既已收下佣金,派來誅邪的道士就必須完成所託。這是海內皆知的事情。

    想通了這一節,他便沒那麼怕了。

    捧着自己那被抽破了一小道口子的蹄子,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摘乾淨?我老陳家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既不殺人也沒放火,那羅纖纖自己不想活,也能賴在我們頭上?你、你要今日不把這厲鬼除乾淨了,回頭我就上死生之巔告你們狀去!哪有你們這樣的?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點道理都不懂,你還——”

    話未說完,就見得楚晚寧拿了自己的錢袋,眼睛不眨,怒丟在陳員外面前:“門派收了你的,我今日盡數還你。至於告狀,你想告便告吧!”

    天問光起,柳葉如刀。

    陳員外猝不及防,被打得吱哇亂叫,抱頭鼠竄,慌亂間還拽過自己的小女兒來給自己擋柳藤。

    也虧得楚晚寧平時抽人抽習慣了,天問又與他心神合一,旋即收勢,斜斜避開陳家小女,再一繞,照着陳員外那張臉就橫劈下去,霎時間血花四濺,慘叫驚天。

    陳員外壓根兒沒料到楚晚寧根本不喫他這一套,之前的氣勢洶洶全化成了一泡爛泥,一邊屁滾尿流地逃竄着,一邊大喊着:“別打了!別打了!道長!道長我那都是胡話!是胡話!啊!道長饒命!哎喲求求您,我年紀大了,受不住啊!道長慈悲,是我們陳家的錯!是我們陳家的錯!”

    楚晚寧哪裏還聽得進去,他氣噎於胸,鳳目狠戾,天問舞得刷刷刷漫天殘影,把陳員外打得滿地痛滾,涕泗橫流。

    立在門口的墨燃驚呆了:“…………”

    他第一次瞧見楚晚寧拿天問抽普通百姓,而且毫不手軟,那架勢就跟抽牲口似的,那藤柳甩的,都快成虛影了。

    這還得了?被委託人居然打了委託人,這事兒無論放在上修界還是下修界,都足夠令那個仙士聲名掃地,楚晚寧脾氣再烈,再是意氣用事,也不至於會犯下這樣的大錯吧?

    這可比他的“偷竊淫·亂之罪”,還要罪加一等呢。

    師昧也嚇得臉色蒼白,忙拽墨燃道:“快,快去攔着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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