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你這是什麼眼神？仇恨我？”
楚薇雲笑得不屑：“你還想找我報仇麼？”
穆淵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穆尚氣若浮絲，卻還是拉住了他的衣袖，用盡全力拽了拽。
穆淵低頭，入眼，便是義父蒼白的臉，以及眼底，那一絲祈求。
那是爹臨終的願望，他發過毒誓的。
他們全家，都是誓死效忠南星殿下，效忠殿下的後人。
就是，眼前這位小殿下。
穆淵眼裏的悲傷，被他自己用力掩藏了去。
再看楚薇雲時，眼中已不剩任何情愫。
他輕聲道：“屬下，不敢。”
“知道不敢就好！”楚薇雲暗中鬆了一口氣。
事實上也是有點慌，怕他不受控制。
但如今看來，只要拿捏住這幾個人，尤其是這個叫穆尚的老傢伙，就不怕穆淵不從。
她冷眼掃向陳枳鴻：“既然慕將軍受了傷，那這懲罰，就由你來執行！”
陳枳鴻深吸一口氣，終於站了起來，接過侍衛送來的木棍。
香蘭咬着脣，忍着淚水，將穆尚扶了起來，坐在一旁休息。
陳枳鴻的棍子，猛地落下，啪的一聲，就打在穆淵的背上。
穆淵始終面無表情，冷眼看着前方。
不哼聲，也不說話，更沒有半點求饒的意思。
楚薇雲就見不到他如此倔強的模樣！
她要這個男人，對她徹徹底底，俯首稱臣！
“如此輕，是不是要本宮親自執行？”她怒道。
“……不敢。”
陳枳鴻咬着牙，用力握緊木棍，這次，一棍下去，更加沉重。
“還不趕緊？停下來做什麼？”楚薇雲又道。
陳枳鴻只能繼續咬着牙，一棍一棍落下。
很快，穆淵露在面具之外的那半張臉，成了一片慘白。
鮮血，從他的脣角不斷滑落。
可他始終一言不發，只是努力，捏緊了拳頭。
穆尚閉上眼，不忍再看。
香蘭別過臉，淚水滾了下來，卻只能偷偷抹掉。
少君回到小殿下的身邊，爲何不是幸福的開始？
爲何，竟是如此痛苦？
三十軍杖，打了一炷香的時間。
最後一棍落下，穆淵咳了兩聲，咳出來的，全是鮮血。
穆尚和香蘭立即跪在地上：“小殿下，少君知錯了，求小殿下原諒。”
陳枳鴻也扔下棍子，慌忙跪下求饒：“求小殿下原諒。”
楚薇雲的視線，卻始終只在穆淵身上。
被打了三十軍杖，竟然還能面不改色。
哪怕鮮血染紅了衣襟，可卻還是跪得筆直。
如此鐵骨錚錚，實在是讓女子有些憐惜。
若是那半張臉是好的，也許，留下來當自己的男人，也是一件美事。
可惜了，另外半張臉，實在是難以下嚥。
她擺了擺手，神色傲慢：“你知道錯了嗎？”
穆淵薄脣動了下，掌心再一次捏緊。
他不想說，他沒有錯！
楚薇雲見此，頓時又是一陣氣怒：“看來，穆尚還是管教不力，穆尚，你可知罪！”
“屬下……”
“我……”穆淵閉上眼，冷絕的頭，終於磕了下去：“知錯了！”
楚薇雲終於笑了。
她就知道，只要這幾個人的命在自己的手裏，她就不愁穆淵不聽話。
她笑道：“知錯就好，以後乖乖留在我的身邊，別再三心二意了，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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