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慕白無言以對，只能緊抿着脣，一語不發。
慎嬤嬤最氣的，就是他如此模樣！
“戒驕戒躁，戒嗔戒癡，心如止水，無慾無求！”
慎嬤嬤往前一步，厲眸盯着他蒼白的臉，不知到底是愛還是恨！
總之，她看他的眼神，充滿着一種慕白永遠看不透的複雜氣息。
“我從小對你的教導，是否爲了一個女子，全都忘了？”
“我不敢。”慕白依舊低着頭，不想看她那雙眼眸。
他從小就怕慎嬤嬤這樣的眼神，這會讓他有種懷疑人生，懷疑自我的感覺。
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恨他？
可她爲什麼要恨他？
很小的時候，他以爲，她該是要愛護自己的。
可他從未享受過一點點所謂的縱情之樂，不管是親情，還是友情，疑惑是愛情。
難道這不是世上唯一最真的情？爲何，她從未給過他？
“你心裏有怨，你在怨我？”慎嬤嬤氣息，猛地一沉。
慕白低垂眼簾，心裏最後一點雜念，徹底被拋卻了。
他搖頭道：“沒有。”
“那你到底在想什麼？”絕情蠱竟然在月圓之夜以外的日子發作，那便是，他的七情六慾，徹底不受控制。
從小對他絕情斷欲的教導，全都白費了！
“慕白，你如今怨我，但總有一日，你會明白我的苦心。”
慎嬤嬤確實很生氣，也很失望。
“若是真有這麼一日，你要用慘痛的代價，來明白這一點，那麼，我寧願你一輩子都不明白。”
她轉身，背對着他，背影是冷的，冷的毫無溫度。
慕白看着她僵硬的背。
也許她說得對，他還體會不到，所以，不知道代價將會有多慘痛。
但此時此刻，卻有那麼一種，想要叛逆的衝動。
爲何風漓夜可以奮不顧身？爲何他就不怕那些所謂的慘痛的代價？
爲何，他們就能活得如此放肆？
“我不管你在想什麼，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的絕情蠱發作，否者，這個月的藥，給你扣着！”
“慎嬤嬤！”一直沒說話的行嬤嬤嚇了一跳，快步走到她的跟前。
“慎嬤嬤，不服藥，慕白會被折磨死！”
“那也是他自找的！”絕情蠱不會要命，頂多就是讓他喫點苦頭。
“若非如此，你以爲他能控制住自己的心？”
“可是……”行嬤嬤再看慕白一眼，心裏還是忍不住要憐惜。
有些話，她不敢說。
萬一就連這樣的劇痛，都不能讓他收心呢？
慎嬤嬤就沒有想過嗎？若是動情太深，真會要命的！
“你有何話要說？”慎嬤嬤回頭，盯着慕白。
慕白卻始終安靜站在她的面前，低垂眼簾，不說話。
彷彿，不管她要對自己做出何種懲罰，他都不會有異議。
他就是如此聽話溫順的，從小到大都是！
可是這一次，慎嬤嬤卻在他所謂的溫順中，嗅出了一絲絲叛逆的味道！
“你到底在想什麼？”
慕白還是不說話。
慎嬤嬤掌心一緊，忽然，臉色沉了下來。
“好，我不逼你斷情絕欲，我給你自己選擇的機會。”
慕白眸色微動，卻只是看着她，依舊不說話。
慎嬤嬤眯起眼眸，冷聲道：“要麼，娶楚薇雲，要麼，殺楚傾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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