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深入的交流了解，他可以感覺到，此女的法力還是比較純正的，沒有因爲急於求成走上歧途。
氣息十分平穩，精純度上也勉強達標，看樣子修煉到煉氣巔峯應該有幾年了。
“師妹，如果我沒有記錯，你今年也有四十九歲了吧？”
劉玉淡淡的說道，雖好似詢問，但語氣極爲肯定。
“師兄沒有記錯。”
江秋水換上了一件黑色的紗衣，透過表面隱約可見一抹雪白，她一攏還有些溼漉漉的秀髮，頭也不擡的說道。
“築基的準備你做的怎麼樣了？”
“有多大的把握？”
劉玉繼續平靜的問詢。
“小女子只是一個普通的煉氣修士，自從跟了師兄後，便基本與從前的那些同道斷了聯繫，又能上哪裏去做築基的準備呢？”
“秋水只准備了幾種一般的輔助靈物，準備到時候碰碰運氣，築基成功的把握大約只有接近三成。”
聽到這個問題，江秋水手中的動作一頓，顯得有些黯然，但隨之又變得堅定起來，回答道。
她顯然有冒險一搏的決心，即使失敗了很可能身受重傷根基大損，傷及本源大大減少壽元。
“接近三成的把握，還是太低了。”
劉玉微微搖頭，不看好這個機率。
大多數修士沒有渠道沒有資源，都只能準備一些效果微弱略等於無的靈物，增加一點點可能的輔助效果，大約只能達到二成多一點的機率。
故而普通煉氣期修士衝擊築基，往往百人才有一人成功，可見仙道之難。
江秋水因爲幫他掌管玉丹堂，每月賺取的靈石比大多數煉氣修士都多，所以購買的靈物更好一點，成功率才稍稍高出那麼一點。
劉玉想了想，還是一摸儲物袋，取出一個綠色的玉製小瓷瓶放在桌上。
“師妹可以看看，這是什麼。”
他這時已經徹底平靜下來，完全站在利益的角度考慮問題，不夾雜個人的一些情感。
江秋水這時已經動用法術將秀髮蒸乾，拿出一根粉色的絲帶把秀髮綁在腦後。
聞言她美眸一亮，看向小瓷瓶，懷着某種期待將之拿了過來。
“築基丹！”
江秋水玉手輕掩紅脣，發生一聲驚呼，睜大了眼睛看向劉玉，帶着一絲難以置信。
“築基丹市價一般在三千五百靈石到四千靈石之間，看在師妹這些年爲劉某辦事，也算盡心盡力的份上，便算你三千五百靈石吧。”
“這顆築基丹，可以以賒賬的形式先給師妹使用，之後再慢慢償還這筆靈石。”
劉玉的聲音幾乎沒有波動，緩緩說出條件。
江秋水美眸中閃過一絲瞭然，這纔是她瞭解的師兄。
如果僅僅因爲美麗的皮囊，就將築基丹無償贈與，那纔是不真實。
“謝謝師兄的照顧，秋水銘記於心感激不盡，以後一定好好服侍師兄。”
江秋水將服侍二字咬得特別重，似乎意有所指。
一顆築基丹，是多少煉氣期修士夢寐以求的東西，如果卻簡簡單單的賒取到了，她當然明白這是爲什麼。
“師妹可不要高興的太早，劉某的話還沒有說完。”
“想要從我這賒取這顆築基丹，還有一個條件。”
“那就是必須要放開心神，讓劉某種下元神禁制。”
劉玉面不改色，話語中絲毫不顧方纔的片刻溫存，說到最後隱隱帶着一絲冰寒。
別看江秋水現在老老實實爲自己辦事，但那是建立在其低自己一個境界的前提下。
若此女達到築基期，情況又會發生變化，那時就不一定這麼好掌控了，甚至會脫離自己的控制。
此女用的還算得心應手，在其身上投入資源幫助其築基，可不是爲了讓她高歌猛進的，而是爲了自己的利益。
若脫離掌控，這是劉玉無法容忍的事情。
所以必須要用其它的手段來制衡，而元神禁制可以一念操控修士之生死，無疑是最好的手段之一。
江秋水聞言眼神一暗，定定的望着手中的小瓷瓶。
她面上閃過憂傷、憤怒、羞辱種種神情，一時間沒有了話語，似乎內心已經陷入掙扎之中。
劉玉也不催促，給此女一點考慮的時間。
對他而言，江秋水並非無可替代。
若她不同意條件，便馬上將此女換下玉丹堂掌櫃的之威，別想再從自己這裏取得一點便利。
至於之後的掌櫃人選，將孫菊扶正也是不錯的。
至於肉身上的某種需求，則更不需要擔心。
相信有很多貌美的女弟子，願意來師叔的洞府，接受貼身的“功法指導”。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江秋水臉上掙扎的神情消失，恢復了平靜。
她擡起頭來，直直的看像劉玉，輕聲道：
“秋水願意接受師兄的條件！”
話音落下，她似乎一口氣泄掉了一般，顯得哀傷。
劉玉不爲所動，內心如埋藏萬載的玄冰，冰冷而又堅硬。
這場交易歸根結底還是各取所需，是此女自己的選擇，誰也沒有虧欠誰。
她目前沒有接觸到自己的一些隱私，還是可以下船的，若是不答應，只需交接完玉丹堂的事務，然後離開便是。
但是築基丹，那就想都不要想了，從此便算是緣分已盡，休想再從自己得到一丁點的幫助。
沒有築基丹，以此女的資質還有年齡，築基的機會就十分小了。
一直待在煉氣期，這美麗的容顏又能維持多久呢？
“很好，相信你將來，絕對不會爲這個決定而後悔。”
劉玉平靜的道。
隨後起身走了過去，來到此女身前，鄭重道：
“放開心神不要抵抗，待我種下禁制，這顆築基丹你便可以拿走了。”
“千萬不要有抵抗的意念，下境界修士的元神還只是雛形極爲脆弱，稍有差池就可能釀成難以預測的後果。”
“屆時輕則終生不得寸進，重則直接隕落，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話劉玉倒沒有絲毫誇大，只是在陳述事實。
此時江秋水憂傷的神情顯得楚楚動人，但看着劉玉嚴肅的神情，終究知道厲害。
她閉上雙眸，睫毛一顫一顫，努力平復着心情。
江秋水感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肆無忌憚的打量着，心中不由生出些許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