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聰,是我,媽媽。快開門。死小子,你跑進廁所幹嘛”徐露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沈聰聽到那熟悉的話語,大喜過望。媽媽沒有出事,她就在門外邊。這七歲的小屁孩,謹慎地擡起頭。他發現門外的黑暗已經去盡,進門的燈亮着,燈光從外透過磨砂玻璃透進來。
很溫馨。
“媽媽,媽媽。我馬上開門。”沈聰鬆了口氣,顫顫巍巍地站起身。
媽媽有些不耐煩:“快一點,我尿急。”
“嗯,好的。媽媽。”聰聰鼓起小勇氣,手摸在了門把上,輕輕的一扭。突然,他又意識到了不對的地方。媽媽剛纔說她尿急
這個三房兩廳的出租房有兩個廁所,明明大門口的廁所馬桶,入住的時候就壞了。媽媽是知道的,她怎麼可能進來上廁所。
不對,門外的人,不是媽媽
沈聰心臟砰砰跳着,快要跳出了心窩。他嚇得不輕,準備死死地將門關上。可是已經晚了,不知何時,磨砂玻璃外的空間已經再次陷入了一片漆黑。一隻爪子似的手,伸過來。四根長長的尖銳指甲戳入了門縫裏。
燈光下閃爍着寒光的鋒利指甲極長,堅硬無比。無論沈聰怎麼用門碰撞,都沒辦法將指甲磕斷,將門縫合攏。
門,被指甲撬開了,縫隙越開越大。
乾枯的爪子,一點一點從門外的黑暗探入。門外的鬼東西“嘻嘻嘻”地發出陰森的笑。
沈聰恐懼的一步一步後退,他抱住腦袋,蹲在地上。無力地看着可怕的事情朝自己幼小的身體逼近。
就在門敞開一多半時,一個身影撲了上來。她一把抱住了門外的鬼東西,尖銳刺耳地大叫着:“聰聰,快逃”
那是真正的媽媽的聲音,媽媽發出痛苦的呻吟,她似乎受傷了。沈聰很聽話,他什麼也顧不上了,硬着脖子,腦袋向前探出,往外衝去。他必須要逃出去,逃得遠遠地,找爸爸,找乾爹,找警察叔叔救自己的母親。
他衝出了廁所的門,他衝出了出租房的大門。在離開屋子前,他猶豫了一下,回頭望了一眼。
只見媽媽趴在地上,她身上流着血。進門的燈亮着,但是客廳的燈熄滅了。媽媽的腿就在黑暗與光明的交界處,她彷彿被什麼抓住了。
“快跑。”徐露見沈聰在看自己,無力地用嘴型說了這兩個字。之後在痛苦的尖叫聲中,被拖入了黑暗裏,聲音戛然而止,再也沒有了身影和聲息。
出租房的大門,啪的一聲響,被什麼東西合攏了。
那聲巨響驚醒了嚇呆的沈聰,他一邊嚎啕大哭,一邊衝下樓。好不容易找到樓下的警衛幫自己打電話給爸爸,還報了警。
沈科在電話裏聽完兒子結結巴巴的講述,大喫一驚的匆匆趕回家後,自己的老婆已經完全找不到了。
屋子裏,沒有徐露的任何蹤跡。
她,失蹤了
我連夜趕到出租屋時,已經接近晚上十一點。沈科和兒子坐在客廳發呆,大門敞開着。地板上全是亂七八糟的腳印。顯然,察察派人來調查過。
他們看到我,就彷彿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沈聰哇一聲就哭了出來,拽着我的褲腿不放:“乾爹,一定要救救媽媽。她被怪物抓走了。”
“好,我一定將她救回來。”我摸了摸小屁孩的腦袋,他就一直掛在我腿上,哭個不停。
沈科嘆了口氣,他面前的菸灰缸滿了,另外拿了兩個空碗出來放菸頭。不知道這一會兒功夫,到底抽了多少菸。
我拖着腿將沈聰拖到沙發上,這小子苦累了,眼睛含着眼淚睡着了。可抓着我腿的手還是沒放。
“這小子挺喜歡你。”沈科笑容很黯淡。
“講講情況。”我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