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外,只有寂靜的風,從三樓刮過。 .自然什麼也沒有。
饒妙晴不明白爲什麼她會不停的做同樣的夢。那個怪夢並不是每天都會出現,但是,一週總有兩天,會準時的將她驚醒。
這樣隔了半年後,她實在忍不住了,再一次和媽媽獨自喫晚飯的時候,要求換房間。
媽媽盯了她一眼:“爲什麼?咱們家可沒那麼大的空間。”
“可在那個房間裏,我老是做噩夢。”饒妙晴將自己的夢詳詳細細的講了一遍。
本以爲媽媽會不以爲然的,可當她擡頭的時候,卻驚訝的看見自己的母親舉着筷子的手凝固在了空。媽媽一動也不動,瞪着大眼睛,眼神裏全是恐慌。
“原來,原來你也做了和我同樣的夢。”許久後,媽媽纔回過神來,但言語仍舊有止不住的驚駭。
饒妙晴大驚失色:“原來媽媽也做過那個夢?”
母親緩慢的點了點頭:“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做那個夢的?”
“自從半年前搬進了東面的小房間之後,每週兩次,一定會做那個噩夢。”饒妙晴說。
媽媽猶豫了一下:“有時候我晚睡不着,又怕打擾到你爸,深夜會到那個房間去睡覺。我記得只要是週二和週五,在那個房間睡,一定會做那怪夢。”
饒妙晴臉色煞白:“對,對。是禮拜二和禮拜五晚,噩夢會例行來訪。難道是那個房間,有問題?”
“那個房間,原本是你爸的書房。”媽媽突然明白了什麼,猛地打了個寒顫:“我記得直到半年前,你爸才退休。而你爸退休前的的大部分禮拜二和禮拜五晚,都會在那個書房裏加班。加班太晚,會睡在書房。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做過什麼可怕的夢。”
“但是爸爸已經去世半年了。難道……”想到這裏,饒妙晴感覺一股股惡寒從腳底爬了脊背:“難道,門那個在三樓窗外窺視着我們的東西,看的並不是我和媽媽。而是,我爸?”
“你爸以前說過,自己的靈感強,可以看到別人看不到的玩意兒。他是靠這神祕兮兮的鬼故事把老孃我騙到手的。現在想來,說不定,他是真的看得見。”媽媽飯也喫不下了,她走到父親的遺相前,不停的來回走:“說起來,你爸死的挺莫名其妙的。”
提到父親的死因,饒妙晴有些黯然。父親這一輩子很苦,他經常忙工作。好不容易退休了,但是沒享幾天福,失蹤了。半個月後纔在一條山溝被人找到,身全是被咬的痕跡。法醫說是野狗咬的,但狗窩鎮的人誰家不養狗、不瞭解狗?
父親身的咬痕,根本不是狗的。至於是什麼生物,沒有人看得出來。
母親越發的不安了,她踱來踱去,不知又想到了什麼。突然又道:“你還記得起你哥小時候,讓你嚇到的事情嗎?”
饒妙晴愣了愣後,本來不好的臉色,頓時更慘白了。她想起了許多年前,發生的那件更可怕的事!
事情發生在她高寒假裏的某一天。
傍晚時,饒妙晴玩夠了回家,發現哥哥一個人坐在父親書房寫字檯邊的椅子,鐵青着臉直直地盯着前方。
直覺告訴女孩,哥哥分明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但是她順着哥哥的視線望過去,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哥哥,你在看什麼?”窗簾在窗戶前飄蕩,三樓外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可哥哥的視線,卻凝固了,充滿恐懼,完全不移開。饒妙晴不由得開口詢問。
不同於她,哥哥更像爸爸。老爸常說自己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哥哥似乎遺傳到了這一點。
饒妙晴發現哥哥的視線一眨不眨的看着某個地方,已經很多次了。很小的時候,和爸爸一起去山裏抓甲蟲,哥哥也是像這樣鐵青着臉,面無表情直愣愣地盯着對面山腰說:“山有個怪東西,在看着我們呢。”
然而,那裏並沒有任何怪的玩意兒。
但是爸爸卻拍了拍哥哥的腦袋,嚴肅的說:“不要讓它,注意到你。”
也許越是看不到的人,越對恐怖的話題感興趣。饒妙晴早很好了,次山裏開口詢問的時候,還被爸爸重重的教訓了一頓。她第一次見父親發那麼大的火。
這一次在書房裏又見到了哥哥那恐懼的表情,女孩決定不錯過這次機會:“那裏有什麼嗎?”
哥哥打了個哆嗦:“沒有,什麼都沒有。”
饒妙晴不死心:“屁啦,哥哥,你絕對看到了什麼我看不到的東西。”
哥哥像個火藥桶般爆發了:“都說,我什麼都沒有看到哪。”
“你肯定看到了。”饒妙晴倔強道。
哥哥突然臉色又是一變,這一次,臉驚慌失措到扭曲起來:“別說話!”
他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哥哥捂的太緊了,饒妙晴甚至沒辦法呼吸,只能發出殘破的嗚嗚聲。哥哥的視線在房間裏到處亂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書房不停的遊蕩。最終,哥哥的眼神,落在了她,的背後。
“別說話,別呼吸。”哥哥害怕極了,他的聲音在發抖,他的心跳飛快,他的額頭不停地涌出冷汗。
分明看不見任何怪異東西在房間的饒妙晴,在剎那間,似乎也察覺到不對勁兒了。她感到彷彿真的有什麼在她身後,她的肩膀一沉,有什麼滑滑膩膩的沉重物件,壓在了她的身。
什麼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
饒妙晴不敢動彈,她拼命的轉動眼珠子,使勁兒的想要將壓在肩膀的玩意兒瞅清楚。可是,她仍舊什麼也沒看到。明明肩膀什麼也沒有,但是沉重的感覺,卻蔓延的全身。
她和哥哥兩人那麼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直到許久之後,哥哥才長長的舒了口氣,將她放開。
“好了,已經走了。”哥哥喘着粗氣,一屁股無力的坐倒在地板。
/24/2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