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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夜探祠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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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誰說過,醫院、學校、監獄和祠堂,這四個地方是最多冤魂聚集的地方,現在我才發現,那種說法並不是空穴來風。 (.. )///

    其實有很多地方,雖然白天人來人往,大家都沒感覺也沒有注意到,正是這些普通而又平凡的地方,一到了晚變成了別一個世界,一個又黑暗、又陰冷的恐怖角落,醫院是、學校是、監獄也是。

    只有祠堂例外,人類對擺放屍體的地方與生俱來有着一種敬畏。所以祠堂,在人類的恐懼眼神不論白天還是夜晚,都籠罩着一層神祕,一層詭異!

    “附近有沒有人看守?”我掃視了一下四周問。

    “沒有,最近幾年施行火葬,祠堂裏很少再放屍體,所以以前當看守的老大爺前些日子回去了。”小三子搖搖頭。

    “很好,這樣我放心了!”我掏出隨身攜帶的鐵絲,三兩下將那把又笨重又老式的銅鎖弄開,用力推門,“吱嘎”一聲,緊閉的大門緩緩向左右移開,露出個可以容兩人並排通過的縫隙。寒氣順着門開出的縫隙不斷往外涌,似乎戶外冰冷的凍氣還要冰冷。

    “腳步輕點,順手把門合。”我緊緊裹了裹外套,率先走了進去。

    “石木的屍體在最裏邊那一進。根據傳統,應該是並排放在老爺子屍體右邊的棺材裏。”走在我身旁,小三子不斷打着冷顫,我點點頭,加快了腳步。

    老爺子和石木的棺材果然和小三子說的一樣,擺放在最裏邊的那個房間。我沒有理會老爺子的屍體,畢竟他已經死掉了好幾天,雖然現在的氣候雖然寒冷,但屍體依然在不斷腐爛,我這個菜鳥絕對在它身發現不了什麼。這些自知之明本人還是有的,徑直撬開石木的館蓋,我開始檢查起他的屍體。

    “他的肺和胃裏沒有水,看來是被殺死後才扔進水裏的。”我在他的小腹用力按了按,然後用手順着屍體脖子的刀傷劃了一下,臉色開始凝重起來。“怪了……”我喃喃道。

    “我知道了!”小三子也在注意刀傷,突然興奮的大叫起來,“兇手一定是個左撇子!”他指着刀傷得意的向我解釋道“他的傷出在脖子,說明兇手是從他身後襲擊他,而且刀傷是從右至左,左邊的刀口還右邊的高出一點,充分說明兇手是用左手拿刀。看來我們以後要多留意左撇子!”

    “不對!兇手不是左撇子。”我指着屍體的勒痕,“石木的死因是從身後被人用繩索勒住脖子,最後窒息而死。仔細看看勒痕,是不是會發現右邊左邊略微高一些?這說明他慣用右手,人類慣用哪隻手,在腦下意識會認爲慣用的手別一隻手力氣更大,不管做任何需要雙手配合的事,主出力方都往往會是慣用的那隻手。”

    小三子不服氣的說“但是屍體的刀傷明明是左撇子造成的,難道兇手不只一個人?”

    “不對。是同一個人,只是那個傢伙頗爲狡猾罷了,至少他懂得怎麼混淆視聽。”我用手劃道“雖然刀口是從右到左,右邊左邊高一點,不過看看最右邊的割入點,它是整個刀傷裏最深的。

    “也是說,兇手根本不是在石木的背後用左手抹開他的脖子。相反,他勒死石木後,將屍體放倒在地在屍體的正面,用右手反握着刀將他的脖子割開,兇手那麼處心積慮,目的或許是想要混淆他人的視線。”

    “原來如此。”小三子恍然大悟,突然又驚的問道“你這怪物真的和我差不多大年齡嗎?怎麼你什麼都知道,而且連驗屍都很有經驗?老實說,你是不是從小受到過間諜訓練?”

    我嘆了口氣“沒辦法,我有個表哥在分局工作,每天目染耳濡下,許多不願學到的東西自然會了。”隨手從揹包裏拿出一把細長的尖刀,我用手量起石木的肚子。

    “你!你手裏拿的是什麼?”臉還沒露出崇拜的笑,小三子看到我的舉動,頓時嚇的口齒不清起來。

    “一把很普通的切肉刀,還算鋒利,是從旅館的廚房裏找到的。”我看了看手的刀。

    “你該不會是想解剖他吧?”小三子的額頭冒出了冷汗。

    “聰明!”我認真的點點頭,“我想檢查他的胃、十二指腸、小腸和大腸,再用剪刀剪開胃壁,或許可以發現什麼東西。這可是驗屍的關鍵步驟!”

    “你瘋了!那可是犯法的!”小三子大叫道。

    我淡然笑着“法律明規定,一個人要死了二十四個小時後才允許解剖。現在他已經死了三十一個小時了,哪裏會有犯法一說?”我自然沒有提及即使一具屍體擺一百年,法律也不會允許一個不相干的十七歲男孩隨便解剖屍體的。

    頓了頓,我又道“何況我們來這裏的事情根本沒人知道,算下葬了,也不會有人打開石木的棺木檢查。算真被人發現了,也不會有人懷疑我們,家在當地稱王稱霸,有人向他的屍體泄憤是很正常的。”

    “我纔不管!”小三子隔在我和棺材之間,“我不想良心過不去,我可是冒着斷子絕孫的危險帶你來的,如果還讓你解剖了他的屍體,是大逆不道了!我以後還睡的着嗎?”

    “你真的不讓開?”我瞪了他一眼。

    “不讓!”他死命的搖頭。

    “好吧!總之解剖他的屍體也不是一件什麼愉快的事情。”我爽快的將刀塞回揹包裏,對他說道“今晚已經夠了,我們打道回府!”

    的確,我已經找出了大量的線索。

    張雪韻的自殺,在守靈的那夜她的屍體和張雯怡一起失蹤;其後老爺子被殺害,然後昨天石木也慘死了,雖然這些看似有着亂麻般聯繫的幾個事件,其實也像亂麻一樣,讓人在腦子裏難以理順,千絲萬縷的聯繫,隨之帶來的是龐大的疑問羣。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方式,將自己得到的訊息代入疑問羣裏。

    唉,在邏輯思維的迷宮,並不像數學方程式那樣只有一個答案。

    頂着寒冷的風,我一邊苦惱的思考,一邊往回走。

    對了,自己似乎一直都忽略了一件事情,第一次到黑山鎮時,張雪韻屍體的白玉手煉明明是戴在右手腕的,但是守靈時,我卻發現她的手煉戴到了左手,究竟是誰給它換了位置?

    一道靈光閃入腦海,我猛的拉住小三子問“老爺子和石木死了,最大的受益者會是誰?”

    “當然是家的二公子韋。”小三子想了想後回答“家的族規只保護長子,次子在家族裏根本沒有任何地位。如果長子要求分家,次子也不會分到任何東西。不過如果一家之長和長子都死掉了,那例外了,所有的一切都會歸次子所有。”

    “果然如此!”我興奮的大叫起來,“一切謎題都解開了。小三子,明天下午三點前,我希望你能集鎮裏的人和家的人到旅館去,人越多越好。我有事情要宣佈,還有!旅館裏的電話可以打出去嗎?估計我要將那個討人厭的表哥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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