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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腳朝門的傳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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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你。 (.. )”

    “沒什麼。如果要感謝我的話,免收我房錢好了。”

    “嘻,這可不行。”張雯怡滿臉的傷心,總算出現了一抹淡淡的笑。

    夜再一次的降臨了。想一想,自己已經來黑山鎮兩天,該調查的事情一件都還沒開始,被這個家庭糟糕的像團亂麻般的瑣事纏住了,毫無辦法從這團亂麻,找到機會詢問有關任何李庶人的事情。

    “那個男人叫石木,家的大公子,家是大戶人家,有權有勢,我們這個鎮一大半的人都要靠他家喫飯,所以算他家的人把我們欺負的像條狗,還是沒有多少人敢反抗。我姐姐真傻,明知道那個王八蛋只是玩玩她,但她是執迷不悟。”

    拜祭的人大多都怕所謂的厲鬼索魂,找藉口溜掉了。靈室裏空起來,最後只剩下張雯怡和我兩人,她嘆了口氣,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其實我何嘗不也是很傻?熒蛾撲火,明知道會受傷,也會毫不猶豫的撲過去,但至少我不會像姐姐那樣,傻的會爲那種人自殺!”

    我苦笑了一聲“們家的人看來都很性情。”

    “你信不信?姐姐是這個家裏對我最好的。不論她有什麼,她都會把最好的留給我,喫的也好,衣服也好,記得那年下雪的時候,我在山裏走失了,鎮組織的救險隊因爲暴風雪太大,不肯山,我姐姐幾乎急瘋了,她哀求了他們好久……最後她一個人冒着夜到山去找我,差些把命都丟掉,姐姐好傻,其實我哪裏是走丟了,只是在和她賭氣……”

    張雯怡呆呆的望着前方,淚痕未乾的臉綻開了一絲甜美笑容,突然,像想到什麼,她的臉變了,變的充滿怒氣,十分神經質的大聲說道“但是那個男人出現以後,姐姐變了,那個男人,那個王八蛋!一定是她害死姐姐的,那種花花公子,他一定不得好死!”

    “冷靜一點!”我扶着她的肩膀正想開解她,突然聽到靈臺那裏傳來“啪”的一聲。

    什麼聲音?我撓撓頭走了過去,只見屍體的左手從靈臺吊了下來,受到地心引力一個勁兒的蕩着。

    “怎麼了?”張雯怡用哭得沙啞的聲音問。

    “沒什麼,可能是哪個王八蛋碰過屍體,她的手沒有放穩,現在掉下來了。”我用三根指頭小心翼翼的叼起屍體的左手想要放好,突然覺得好像哪裏不對,一把抓起那隻左手提到眼前仔細看了起來。

    “怪,過來看看。”我向張雯怡招招手,指着屍體左手的白玉手煉說道“昨天我看到這具屍體的時候,這條白玉手煉明明是戴在右手腕的,怎麼現在戴到了左手?”

    “你說什麼?”張雯怡頓時臉色煞白,她顫抖的抓住我的胳膊大聲問“你說姐姐的白玉手煉戴在右手?你真的沒有看錯?”

    我正色道“我這個人只有一點可取之處,是記憶力和觀察力較強。”

    “該死!那個該死的傢伙。”那一瞬間,我幾乎覺得張雯怡秀美的臉又變得猙獰起來。她用力的抓着我的胳膊,越來越緊,最後轉身往裏廳跑去。

    那傢伙又發什麼神經?我撓撓頭,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個靈堂原本是旅館的大廳,很大,但現在卻只有幾盞搖爍不定的靈燈照明,說不出的陰森,突然感到這個昏暗的偌大空間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而且我這個人手,還緊緊握着屍體那隻被水泡的浮腫起來的手臂……

    猛打了個冷顫,我乾澀的笑起來。

    將手臂放好,隨便將自己的手在白色的蓋布擦了擦,深吸口氣,高聲叫道“等等我。該死!這什麼鬼地方!”叫完急忙追着張雯怡的身影去了。

    一直穿過內廳和張家人自用的房間走到底,纔看到一絲燈光。

    張雯怡全身僵硬,呆呆的站在地下室的門前。“牀!”她眼睛死死的朝裏望,嘴裏不斷重複着那這個字。

    “什麼牀?”當我擠過去向屋裏看的時候,頓時也驚訝的呆住了。天!這個大約有三十多平方米的大客房裏,所有的東西都被搬空了,只有房間的最右角孤零零的擺放着一個單人牀,顯得十分詭異,而且這個牀竟然斜放着,牀腳正對着房間的門,這種情況像李庶人和張秀雯的臥室一模一樣!

    “又是牀對着門!”我喃喃自語道。

    張雯怡回過神,驚詫的看了我一眼“你也知道腳朝門的傳說?”

    “什麼腳朝門?”我皺起眉頭。

    她遲疑了一下,苦笑道“對了,你是外地人。怎麼可能知道這個傳說!”

    “什麼傳說?是不是和牀的擺放位置有關?”

    我莫名興奮起來,對了,李庶人和張秀雯一個在黑山鎮待過,一個原本是黑山鎮的人,如果真有那種相關的風俗傳說,那麼他們會把牀擺放在一種怪的位置,不是沒有原因了,順着原因,說不定可以找到殺死他倆的兇手,甚至是李庶人八十六歲不老的體質……

    突然感到所有的答案居然會離自己這麼近,似乎唾手便可以得到了一般。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傳說。”張雯怡搖搖頭,臉色有些怪,“我們這裏有個風俗,說只要將牀擺在正對門的位置,睡覺的時候讓腳朝向門,會讓自己喜歡的男人變得對自己死心塌地。”

    “這麼簡單?”我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那剛纔怎麼那麼喫驚?”

    張雯怡眼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我只是驚訝,姐姐居然會信那麼白癡的傳說。”

    “白玉手煉呢?”總覺得這小妮子的話不盡不實,我不死心的問“我說原本是戴在姐姐的右手,爲什麼立刻想到跑這裏來?”

    “也跟那個傳說有關。”張雯怡輕輕的關門,示意我二樓,“將白玉手煉戴在右腕,可以收到雙倍的效果。”

    “這算什麼風俗啊,怎麼這麼怪?像在玩角色扮演遊戲。”我諷刺道。

    張雯怡頓時停下腳步,她伸出手攔住我,冰冷的說道“夜不語,今天晚我要一個人守我姐姐,你早點去睡覺,姐姐生前很害羞,我想她死後也不願意被一個外人打擾!”

    “什麼時候變這麼客氣了?”我冷哼了一聲,語氣也開始僵直起來。

    “當我求你。”張雯怡打開客房的門將我推了進去,飛快關門又掏出鑰匙,將我的房門死鎖。

    我一驚,用力的拍着門叫道“喂,在幹什麼,快放我出去!”

    透過鑰匙孔,看到她將背輕輕的倚在對面的牆,深吸了口氣,“今晚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希望你都不要出來,我不想連累你!”她說完要往樓下去。

    “對了。”突然的轉身,張雯怡輕輕的對着我綻放開笑容,絕麗的帶有一絲疲倦和傷感的笑容“謝謝你。其實那天在河邊,我是真的想要自殺的,但是一見到你以後,我沒有了勇氣。呵,如果我們能早點遇到該有多好?”

    她一邊笑着,一邊苦澀的搖頭,淚,從眼睛裏流了出來。晶瑩剔透,但嘴角卻依然帶着彎月的笑容。

    “再見。這次是真的再見了!”

    看着她的身影消逝在走廊盡頭,我氣急敗壞的開始踢起了門。搞什麼鬼,說的好像要生死離別一樣,真是個任性的小妮子,問也不問我一聲,武斷的什麼事都把我排除在外,她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夜不語,號稱天下第一臉皮厚、好心強、只有我整人、沒有人整的到我的夜不語!

    狂踢了十來分鐘,我向門投降了。

    “什麼玩意兒嘛,不是說現在商品的質量越來越差嗎?怎麼這門的質量偏偏這麼好,靠!做這扇門的傢伙真是沒有專業精神,他們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做門?門的意思是隻防君子,不防小人!”

    我氣的語無倫次的大罵起來,過了好一陣子,頭腦纔開始漸漸降溫冷卻。對了,我在這裏瞎用蠻勁兒幹什麼,自己不是還有一個壓箱底的絕技嗎?

    如果不是理智在拼命的提醒我,現在不是自我反省的時候,不然我真想賞自己一耳光來嚐嚐!好不容易用隨身帶的一截鐵絲將那把爛鎖弄開,我飛一般的向樓下跑去。

    張雯怡沒有在樓下,而靈臺的屍體也不翼而飛了,昏暗的靈堂裏空蕩蕩的,大廳通向外邊的門半開着,被寒風吹的“吱嘎吱嘎”的響個不停,再外邊便是沉寂的夜色。我打了個冷顫,緩緩的走到靈臺前。

    原本蓋在屍體的白布被胡亂的丟在地,我將它拿起來,竟然看見一大片猩紅的液體。是血!誰的血?難道是張雯怡的?她到底怎麼了?我緊張的四處張望,在靈臺不遠處發現了一隻躺着的黑貓。

    那隻貓已經死掉了,但還有體溫,看來是剛死不久。

    咦?究竟是誰這麼殘忍,居然會用極鈍的東西割破了貓的喉嚨?我檢查着很不平整的傷口,像親眼看見那隻貓將死未死,不斷的垂死掙扎,忍着劇痛還要眼看着自己的血,從喉管裏流出來的那種十分殘忍的景象……

    突然感覺有什麼悄然無聲的來到了身後,背脊頓時涌起一陣惡寒。我莫名其妙的口乾舌燥起來,恐懼,無盡的恐懼像黑暗一般吞噬了我。

    強自按捺着害怕的快要蹦出胸腔的心臟,我緩緩的想要轉過頭,但突的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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