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拍賣會開始還有一日時間,此時的中京城內各種心思都交雜在一起,
……
中京,宏園。
此處原本是中京富商沉萬一的府邸,早年間沉萬一參與霍相亂權,舉家流放北域,這府邸就被景王府給拍賣了下來。
世子自然有世子府,而這府邸就是給以備景王入京居住而準備的住處。只是自從葉大福總管景王府在京城的產業後,就將這宏園對外租賃,幹起了高端會所的買賣。
用世子葉大福的原話,就是:老頭來了給他安排個青樓包宿,老人家能樂一個月,住什麼園子,浪費。
當然,宏園這價格,自然也是高到天上去了,就算是大玄皇帝的行宮,一月的維護費用也才只是宏園出租一日的價格。
只是,這個世界,從來就不缺少那些將錢當紙的人。
今日的宏園,燈火通明,顯然是有新的主人入住。主人家自帶僕從,宏園本身的管家侍女都領了十倍的薪酬,回家休息去了。
有心人想要探查一下究竟是什麼人物住進了宏園,只是被大聖級別的大妖擋在了門外,不過看情況,似乎是虎族四大從族的使團一起住在了這裏。
……
風南止透過凋花的窗戶望着庭院中的假山流水,感受到這佈景中暗含的陣法之道,輕輕嘆了一口氣:“人族的心思真是精巧。”
“一步一景,暗合天道。”
“陛下若是喜歡這園子,威虎山可以依樣再造一座;或者尋一些人族大匠重新爲陛下設計。”金貓一族的族長坐在下首處,笑着說道。
“這園子還是小氣了些,起碼要擴大十倍才配得上陛下的身份。”另一邊猞猁一族的族長也連忙開口道。
“不必了,梁園雖好,非吾鄉也。”風南止擺了擺手。
原本她只是藏在使團的隊伍中混入中京,但是既然被蘇坡仙發現了身份,那索性就租下了宏園,對外聲稱是虎族從族使團的居所。
看上宏園,不是因爲它有多宜居,而是因爲宏園距離安國公府不過數百步而已。
想到此處,風南止只覺得心跳陡然加速,最是這種可觸又不可及的距離,讓她莫名覺得有些刺激。
不知爲何,風南止突然想起下午看的《西廂記》裏那張生翻牆過院私會崔鶯鶯的故事來,又覺得臉頰發燙。
“哼,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才寫出那樣的故事來。”風南止心中啐了一口,暗道。
“陛下……可有不適?”金貓族長見到風南止臉頰泛紅,連忙關切問道。
“無妨!”風南止連忙恢復了神色,強行壓抑心中的季動,說起了正事。
“這一次入京,務必要將那道荒魂境血脈收入囊中。”風南止肅然道,“無論你們哪一族成功,只要覺醒,虎族六脈任你們挑選婚配。”
“本族可增十名大聖名額,其中包括三名巔峯大聖,若是有希望,多一尊祖妖也是允許的。”
聽到風南止的承諾,金貓族長與猞猁族長頓時呼吸也都慢了一分。
作爲從族,大聖和祖妖的名額都是被主族牢牢控制的。或許他們根本達不到規定的數量,但是能不能達到是自己努力的事,有沒有機會讓你去達到就在主族的一念之間了。
這一次入京,他們自然知道,那拍賣的荒魂境血脈最終是落不到他們自己手裏的,肯定會被虎族以聯姻通婚的手段收納進主族,但是能喝一碗湯,多幾個大聖甚至祖妖名額,也算是勝利。
入京得到女帝的親口允諾,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陛下,還有獅族與豹族……”金貓族長開口,這一次召見,只喊了他與猞猁族長,很顯然虎族是有所傾向的,但還是需要風南止金口確認纔行。
“他們……靠自己吧。”風南止澹澹說了一句。
風南止此話一出,金貓族長與猞猁族長就明白了什麼意思。
既然是拍賣會,價高者得,沒有虎族支持,獅族和豹族註定失敗。
那麼,現在問題就是,到底是金貓一族拍到還是猞猁一族拍到?
金貓族長和猞猁族長看向對方,目光中閃爍出一縷殺機。
……
與此同時,距離宏園數百步外,安國公府中,關於拍賣的佈置也在進行。
“就精血儲備來說,整個南荒,前三是虎族、麒麟域、狼族。”鎮玄司密探和陳洛介紹道,“麒麟域就不必說了,他們是南荒最大的黑市,交易都是以精血進行,您應該十分了解。”
陳洛點點頭。
瞭解瞭解,說起來,那黑市就是我的。
“其次就是虎、狼二族。”密探接着說道,“這兩族歷年來發動戰事最多,也殺的最兇。因此底蘊深厚,族內儲存的精血也最多。”
“但是去年狼族……嗯,正是在柱國出手之下,狼族幾乎覆滅,如今的新狼族在我人族和幾大妖族的共管之下。”
“所以狼族的底蘊被瓜分了大半,各族也都收了一些。不過虎族若是不惜代價,恐怕需要其他妖族合力,不然很難和虎族競爭。”
陳洛點點頭。
他當然知道虎族有錢。
要的就是虎族有錢!
不然這戲怎麼唱下去。
……
“明日的拍賣會,挑些有用的寶物買一買,那什麼荒魂境血脈就不要摻和了。”青丘公館內,白炎炎喝了一口酒,對代表青丘參與拍賣會的白青青說道。
“啊?爲什麼?二姐不是說盡量搶一搶嗎?”白青青不解問道。
“唉,有髒東西。”白炎炎輕輕嘆了一口氣,又打量了一下白青青,口中感慨道,“幸好……”
“大姐,幸好什麼?”白青青好奇道。
“幸好你沒入坑。”白炎炎搖了搖頭,“那傢伙,連……算了,不說了。”
“白澤血脈,沒一個好東西!”
……
“族長,金貓一族和猞猁一族被陛下召喚過去了。”宏園一角,獅族休息之處,有小妖向獅族族長施威彙報道。
“知道了。”施恩擺了擺手,看向隨行的一名大聖,嘆道,“陛下的意思很明確,我們只是來做個樣子的。”
“這血脈,我等是不要妄想了。”
那獅族大聖臉色陰沉,點點頭:“我們與豹族,都是虎族曾經的敵人。不久前又各自得到了天道血脈,虎族自然會有所防備。”
“這一次,估計就是來陪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