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聽到現在，殷念只聽到了麻煩。
卻沒有聽到好處。
所以這個天地核心肯定還有最關鍵的一點沒有說。
天地核心挺直了脊背。
平靜道：“誰跟你說是幻境的？”
“母樹用的時間法則，並不能真的扭轉時間，那是因爲，她只是法則的使用者。”
“而我，是法則的本身。”
“我是萬物化身。”
“我是時間，是風，是空間，甚至是你身邊無處不在的砂石瓦礫。”天地核心的聲音似乎變得縹緲了起來，帶着層層迴音。
“我可以確定的告訴你。”
“只要你選，那你就會真正進入到那個時空之中。”
砰砰砰。
殷唸的心臟瘋狂的跳動了起來。
眼神熾熱的盯着面前的天地核心。
她終於明白了，爲什麼外面那兩個要打的那般死去活來。
能親自降臨到自己曾經不存在的時代？
那豈不是可以直接通過過去改變現在？
這已經不只是‘逆天’兩個字能概括的了。
殷念都有一瞬間的失聲。
卻聽見了面前的天地核心突然‘噗’的輕笑一聲。
殷念心跳依然很快，壓着自己過快的心臟，她仰頭看着她。
“小姑娘。”
她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沒有任何重量能被她感知到。
“你是不是在想，那你帶着後來人的視角過去，就可以直接干涉局勢了？”
“抱歉哦，你的如意算盤要空，這樣幼稚的想法還是別有了。”
“雖然法則暴動了。”
“但規則還是規則。”
“即便你們能回到過去，也依然有你們必須遵守的天賦規則。”
明明它的手是沒有重量的。
可就在它的另一隻手也跟着壓上殷念肩膀的同時。
殷念整個人都一震。
屬於天地核心的聲音，驟然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之中。
除了她的聲音，她什麼雜音都聽不見了。
絕對安靜的環境中。
天地核心的聲音顯得從未有過的嚴肅鄭重。
“記住，無論你在過去說了什麼，當你們最終離開，身處過去的人，將不會保留關於你們的任何記憶。”
“但凡你在過去做了可能會影響未來局勢變化的任何事情，你將會被法則瞬間絞殺。”
“你將無法對過去之人提及任何關於現在的事情，包括你的真實身份。”
殷念單手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可雖然有着諸多限制，但我想，在規則範圍內，你們依然能夠在過去拿到巨大的好處。”
“你會爲此感激我的。”
它的兩隻手終於離開了殷唸的肩膀。
殷念整個人彷彿瞬間脫力，差點沒有站穩。
她平復了呼吸後，冷眼看着它：“我記得你更喜歡母樹不是嗎？”
“混沌藤說，你從不幫他。”
“這樣好的機會，爲什麼不直接讓母樹來選？”
“畢竟我是蟲族，混沌藤更是怨恨母樹。”
“若是他選，他一定會選對蟲族最有利的過去，從中獲利。”
“到時候，蟲族若是大勝，那你呢？你作爲這片天地，豈不是要被混沌藤深深紮根？”
天地核心往後退了幾步。
聲音飄過來，帶着灑脫豁達。
“我偏愛母樹。”
“可我不會干涉他們的競爭。”
“我期待世界的新生。”
“也接受腐爛的可能。”
殷念勾起了脣角，“真是不錯的答案。”
下一刻，她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了那些飛速旋轉的時間片段中。
最終，在某張臉在自己眼前一瞬而過的時候。
殷念驟然出手，一拳打碎了它。
光點瞬間瀰漫開來。
殷念被大片白光吞沒。
天地核心滿意的聲音傳了過來。
“殷念。”
“你果然是最棒的。”
天地核心的身形猛地散開，如同一捧細碎的煙霧一般瞬間鑽入驟然散開的巨大白光中。
而此刻。
正站在旋渦外的母樹和混沌藤面色皆是無比凝重。
混沌藤看着已經停止吸納，半分動靜都沒有的旋渦，“她怎麼會進去的？”
“你剛纔到底在幹什麼？”
母樹倒是比混沌藤想象中的平靜。
她掃了一眼暴怒的混沌藤。
她知道，混沌藤想要選擇蟲族勢大鼎盛的時期。
帶着那些蟲族回去。
畢竟雖然有【規則】約束他們。
但是裏頭的資源和寶物確是實打實的。
在那邊得到的好東西，是確確實實可以增強自己的實力的，只要不干涉【過去】就好。
而她也是帶着一樣的想法。
她想選擇人族鼎盛的時期。
一來，在人族鼎盛時期過去，作爲人族的他們，可以直接繼續加入人族領地，佔據優勢，繼續大肆補充資源強大自身。
二來，人族和蟲族不一樣，人族的無數傳承，功法，頂級靈術都已經失傳了。
他們不干涉【過去】。
可學習總沒問題吧？
他們能學的東西比蟲族多太多了。
“殷念現在不是你的人……你的蟲了嗎？”母樹輕飄飄道，“怎麼還朝我發火呢？”
這話說的陰陽怪氣的。
用母樹那種波瀾不驚的語氣說出來就更扎心了。
混沌藤倒吸了一口涼氣，平復自己內心的怒火。
“你說的對。”他壓着自己內心沸騰的殺意，臉上到現在還覺得火辣辣的疼。
“殷念現在是蟲族的皇了。”
“她當然會選擇對蟲族好的時機。”
混沌藤說完，身後的蟲族們還一臉茫然的樣子。
但是殷女她們卻已經聽懂了。
雖然不知道這個旋渦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這兩人的反應已經能說明一切了。
“不會吧？”阿桑咬牙說，“到時候會不會有人因此怨恨念念啊？”
她們不擔心進去之後難熬。
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人心易變。
殷念和芽芽，爲了人族，犧牲許多。
可即便是芽芽，最後爲了贖罪做了那麼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