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辦法將這個母樹和自己之前在母樹領地遠遠一瞥看見的那穩重身形聯繫起來。
不過也是。
殷念看着自己身邊鼻屎大點的明皇。
再了不起的人,不也都是從孩子那麼大長起來了?
“不行,我肯定得獎勵你的。”
母樹一臉興奮,從自己的身體上就掰斷了一截枝丫,遞給了景泱:“拿去吃了,補補。”
殷念瞧着羨慕極了。
瞧瞧人家的老大。
再看看她那邊的老東西,想要喫他一口血還得威逼利誘,一點都不自覺。
果然貨比貨得丟。
“怎麼樣?人族這邊好玩兒吧?”殷念拍了拍小明皇的肩膀。
小明皇像是才醒過神來一樣,冷不丁的‘哼’了一聲。
彆扭道:“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小樣兒還裝呢。
那邊母樹還在哐哐誇獎。
景泱卻一直保持着穩重的樣子,和她那張臉真是太不搭了,“都是屬下應該做的。”
她小小年紀,眼睛裏卻沒有太多這個年紀的純稚,反倒是像壓着許多事兒一樣。
“那屬下就先去修煉了。”
母樹一個勁兒點着頭:“去吧去吧~記得要喫哦。”
看得出來她很喜歡景泱。
景家的人已經都散開了。
上樑正了下樑就不會歪。
殷念就看着他們各自離開卻沒有抓着別人吹噓自己的功績,而是療傷的療傷,繼續修煉的修煉。
看的殷念都忍不住搖頭。
要是人族人人都是如此。
那真是……玩兒什麼呢?
不過正是因爲做不到,所以景家才能脫穎而出。
“走,我們跟着過去看看。”
殷念心癢手癢,抓着小明皇就往景泱離開的方向追去。
反正這裏是幻境。
她就算這一次做了什麼出格的舉動,導致考驗失敗,她也能重新來過。
所以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殷念一路跟着景泱,她似乎是想要去林子深處修煉。
只是某一刻,景泱停下了腳步。
她眸光凌厲掃了過來,“出來!”
這是發現了他們兩個跟着。
殷念只能牽着小明皇出來了,小明皇也不知怎麼的,特別沉默,斯文的不像個蟲了都。
“你跟着我幹什麼?”景泱看見是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小姑娘拉着看起來像是弟弟的小孩兒。
那警惕才褪去了一些。
“我對你好奇。”殷念半點遮掩的意思都沒有。
景泱挑眉,神情和聲音都是冷淡的,“好奇什麼?”
“你爲什麼把頭髮割的那麼短?”
景泱神情都沒變,“不用打理了,我嫌麻煩。”
“你要是喜歡我也可以幫你割斷。”
殷念連忙擺手,“不用。”
她摸摸自己的長髮,“我喜歡修煉,也喜歡長髮,有人會幫我扎,不用我自己打理。”
景泱見她這麼說,扭頭就要走。
可殷念忍不住了,“你跟我打一場好不好?”
哪怕只是幻境,模擬的場景。
“你?”景泱挑眉,眼中終於有了點情緒變化。
殷念興奮的點頭。
她完全忘記了自己現在是個什麼身份,往前邁出一步。
正準備擡手,可因爲過度興奮,身上肌膚也變得滾燙了起來。
殷念覺得這是熱血的象徵,看,身體也在渴望一場高水準的戰鬥不是嗎!
可很快。
殷念就發現有點不對。
她身上怎麼一股味兒?
殷念低頭看着自己的皮膚。
六翼蟲是產蜜的蟲,它們不擅長戰鬥,情緒激動之下,身上就會散發出一陣陣的香味。
景泱走過來,完全沒把這個看起來很小的姑娘放在眼裏,如同對待家裏妹妹一樣摁着她的頭將人壓了回去,只是靠近的時候皺着眉頭低頭輕輕嗅了一下。
“你身上還挺甜。”
殷念:“……”艹了啊。
這完全不是她想象的開頭啊。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這柔弱的身軀,靈魂剛強又能怎麼樣?
“我……”
殷念還想說兩句挽尊。
就被面前的景泱一巴掌推了回來,她聲音冷冷淡淡,“小孩兒回家去,別在外面亂晃盪。”
以她的速度,殷念想拉人都拉不住。
殷念氣死了,“都是這破身體。”
“你怎麼不說話?”她推了一把一直沉默的明皇。
明皇抿脣,看向她問:“你不是說人族都很喜歡你?你騙我?”
“對啊,可不是喜歡我?”殷念輕輕挑眉,“你看剛纔她是不是隻和我說話了,人家有正眼看過你嗎?”
“我那是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免得暴露了!”小明皇氣急敗壞。
兩人接着往裏走。
小明皇左顧右盼,殷念還沒走兩步,就瞧見了碩大的景字。
左邊是景家的訓練場。
右邊是景家開設的各種醫館,上頭還寫着可以免費給看傷。
“嘖。”
殷念摸着下巴,“拿自己家的資源,給別人看病?”
“這景家還挺大方的。”
小明皇當即冷嗤了一聲:“是傻子。”
殷念贊同的點頭,同爲貪喰一族的她確實不能理解這種行爲。
“走,我們宰冤大頭去。”
除了醫館之外,景家還在另一個山頭後圈了一大處的空地,用來熬製一些能入口的東西,分給領地上失去了雙親庇佑的孤兒,亦或者是沒了子女的老人。
殷念帶着小明皇就混過去了。
殷念就看見一整排的好喫的,有肉有菜有湯,油滋滋的還冒着熱氣。
她二話不說就往小明皇臉上又抹了一把灰,再往自己臉上也抹了一把,拉着小明皇就去‘乞討’了。
大概是因爲小明皇看着不大,所以殷念拿的比旁人還多些。
“快喫快喫。”她舀起一塊肉往他嘴裏塞。
小明皇整個臉都塞的腫了起來。
她一邊喫,一邊還看着遠處聚在一起的一窩孩子說:“你等會兒喫完可以和他們一起去玩。”
“我覺得我們應該想辦法弄死母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