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藤要的可能就是這句話。
恩威並施。
讓殷念知道她在這裏並不能真的爲所欲爲。
同時也要讓她清楚,想要在這個地方肆意生活,最好的方法就是依靠他的存在。
同時,也算是對林梟的一種獎賞和警告。
獎賞他出一口氣,同時也是表明目前混沌藤還沒有要放棄他的意思。
但也是警告他,只要他還在這裏,就不能真的對殷念下死手。
蟲族那些蟲所有的心眼子加起來恐怕都比不過這三人。
“所以呢。”殷念突然轉過身,一把抓住了混沌藤的藤身,“我知道你最疼我了,讓我住進頂宮不行嗎?”
“還是說,要殺了他才能住進去嗎?”
“那我殺了他?”她歪着頭,露出一個堪稱‘天真’的笑容。
反正他不會放任她去死,那她就一次次騷擾林梟不就行了?
她又不怕受傷。
還能喫點‘補品’不虧的。
“沒辦法,我看上的東西,我忍不住,我就是想要的。”
殷念輕聲說:“一旦看中了,就是咬死不放,要麼我死,要麼他讓開。”
混沌藤平靜的眼底似乎醞釀着一層風暴,“你之前一直都對頂宮沒興趣,爲什麼突然想要了?”
“你不是知道的嗎?”殷念站在他身邊,彷彿將他當成了這世上最瞭解自己的人,“我想要養個人,人族很脆弱,沒有我這樣堅硬的殼,也沒有強壯的肉身。”
“和我一起住在潮溼的蟲巢是不行的。”
“所以我想要頂宮。”
“不然我看上的那個脆弱的人會生病哦。”
“我不想讓他生病。”
混沌藤凝視着殷唸的眼睛,發現她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她的出發點便當真如此。
林梟皺起了眉頭,之前就好像聽說她一直在鬼鬼祟祟的拖一些讓你足用的東西回來。
他聽見了什麼?
他想養人族?
養哪個人族?
她怎麼不乾脆把母樹接過來給她養老算了。
“把人族帶進這裏?”林梟擡了擡脣角,“殷念,你這打算不錯,飼養人族確實是個好主意,我們需要源源不斷的肉食供應,人族的肉確實細膩,不是嗎?”
可殷念卻古怪的看着他。
就好像看着什麼都不挑的下水道老鼠一樣。
“你能喫得下人族嗎?你好惡心啊。”
什麼?
林梟覺得她真是三言兩語就能挑起他的怒意。
“你不是從人族轉變成的頂皇嗎?”殷念隨口說,“和我這種純天然的蟲族可不一樣~”
“噫!你要喫你的同族嗎?”
“你好惡心呀~”殷念嫌棄的扇了兩下自己鼻子前的空間,就好像他身上的臭味飄過來了一樣。
所有蟲族:“……”
真就是不能告訴殷念。
你也不是什麼天生蟲族呢。
可誰都不敢說也不能說。
林梟額頭上已經有青筋像蚯蚓一樣密密麻麻的皺爬起來了。
他冷笑了一聲,轉了話頭,“你不是說我不能那麼對南卉嗎?”
“怎麼?現在發現自己和我也沒什麼區別了?”
誰知殷念卻一臉嚴肅的搖了搖自己的手指。
“我和你有天地之差,你懂嗎?”
“我和他,那叫。”
“兩~情~相~悅~”
林梟要被殷念臉上那副賤兮兮的神情氣的半死!
“人族什麼時候和蟲兩情相悅了?”林梟忍不住問,“你在做夢嗎?”
還是說她就回那一次的功夫。
就和男人勾搭上了。
“怎麼不行?”
殷念覺得林梟就是妒忌她,“他喜歡我這副皮囊的主人,就是喜歡我,聽說以前是相好的呢,那現在我接手了這副皮囊,我可以繼續當他的愛人。”
當然。
如果他不願意。
她也不介意當他的主人。
林梟的眼神卻瞬間變了。
以前的愛人?
是元辛碎?
林梟下意識看向了混沌藤,滿眼都是質問。
他直接傳音給混沌藤,“你允許了?你知道那是元辛碎嗎?”
“你難道不清楚元辛碎的實力?”
“他要是過來了,哪天殷念若是想起來了,兩個人直接來個雙賤合併,和母樹裏應外合,你有把握扛得住?”
混沌藤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似乎從一開始它的猜測就是元辛碎了,現在被殷念當衆指出也接受良好。
“林梟,別那麼激動。”
“或許你可以換個想法。”
混沌藤慢吞吞說:“如果她將元辛碎真的帶過來了,那母樹手底下最厲害的兩張牌就都在我們的監視範圍內了。”
“而且,你能攔住她嗎?”
最後這句話纔是關鍵。
“你能把她像關押南卉一樣關着?”
殷念就算不記得了,可她的性格是半分都沒改的,如果將她那樣關着,恐怕以她現在的性子寧可玉石俱焚也不會讓他們稱心如意。
混沌藤不耐煩的擺手,“讓她做,她想要把元辛碎帶過來,也得帶的過來纔行。”
“母樹可不會讓他進蟲巢。”
而且殷念去母樹領地,去了一次,也沒懷疑自己的出身,畢竟她現在還帶着蟲族的傳承記憶,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就是從蟲卵裏出生的。
那些人說再多都不會影響她。
這樣她就算去上一百次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而母樹領地的人又不會傷她。
混沌藤將無數可能性在心中排了一遍後,覺得維持現狀是最好的結果。
林梟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他其實是想將殷念趁着血脈之力不穩的時候關起來,好好拔掉她身上的牙齒纔行。
可偏偏殷念能撐得住貪喰血脈的同時。
又不知從哪裏得到了剋制他身上惡咒的方法。
有混沌藤偏袒她,他有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做了。
見殷念還在眼巴巴盯着自己。
混沌藤衝她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整個頂宮給不了你,你可以拿一半。”
“但是你也得拿出成績來。”
混沌藤指了指她手上那朵白花,“總不能讓一朵花總是制約你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