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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4章 剜我心髓,抽我脈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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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芽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殷念才猛地鬆了一口氣。

    芽芽一雙眼睛緊緊盯着殷念,殷唸的容貌已經模糊的不成樣子了。

    可芽芽還是伸出手。

    她覺得好久沒見到殷唸了。

    “那你不能騙我。”

    “你一定要來找我。”

    殷念把頭點出殘痕,一把握住了芽芽的手,“那你也答應我,不要輕生。”

    “好。”芽芽笑了,“我答應你。”

    “朋友之間沒有欺騙。”

    “欺騙朋友的人,要挨一萬刀。”

    話音落下。

    她的身體像是泡漲了後的水沫一樣炸裂開來。

    而殷念自己的世界也支離破碎。

    她的意識沉沉的落下去,陷入一片黑暗中。

    天地核心處。

    母樹看着因爲在陰陽界限上走過一遭透支了的殷念。

    開口說:“陰陽界限,除了我,您,還有……芽芽,誰都進不去。”

    “您可別告訴我,是殷念天賦異稟,自己闖進去的。”

    她給殷念餵了一口水,冷漠的眼神落在天地核心處。

    在母樹的視角中。

    周圍那些白霧都凝聚了起來,成了一個白色的人影,在她面前站定。

    “您是天地核心,是孕育了我的人。”

    “我是死是活,狀態好不好,沒人比您更清楚。”

    “當然,芽芽那孩子也是。”

    “你送她去見芽芽,讓她去叫回芽芽的意志不讓她墮化失去理智,是因爲喜歡殷念?所以格外照顧她?”

    “總不能是喜歡芽芽吧。”

    殷念以爲芽芽那是輕生,連芽芽也以爲是自己沒有活下去的動力了纔會如此。

    可憐芽芽這個傻孩子,一日都不曾在自己母親身邊待過。

    自然也就不知道,天生靈物除非是遭受強敵攻擊或者是天罰,不然哪兒能自己什麼都沒做就死了。

    比起死亡。

    天生靈物更要注意的是墮化。

    像混沌藤,就是墮落化最嚴重的樣子。

    失去意志,會變得滿是憎怨,殺意,最後做出不可挽回之事。

    天地意識在她面前緩緩乘霧繞了一圈,最後貼着她的耳朵說:“你是芽芽的母親,你該比我更早感應到那龐大靈體即將墮落。”

    “是的。”母樹回答的平靜。

    “可你什麼都沒有做。”天地意識輕聲說。

    母樹擡眼,“芽芽是天生廢體,她只要一露面,自會有天罰等着,天罰無意識,它是這天地間最後的底線,就算是您也攔不住管不得,芽芽就算墮化,也難逃一死。”

    “相反,墮化會讓殷唸對她徹底死心。”

    “往後也不用因爲芽芽的問題,陷入幫與不幫都是麻煩的困境中。”

    “我既選擇了殷念做我的繼承人。”

    “自會替她掃除一切障礙。”

    “只是我沒想到您會多管閒事。”母樹與天地意識面對面,質問道,“您爲什麼要橫插一手,讓殷念去叫醒她。”

    她去沒有用。

    天地意識自然也沒有用。

    唯有殷念能將她從墮化的邊緣叫醒。

    “怎麼?您是心疼殷念,想讓她不留遺憾?”

    天地意識化出的霧手搭在了母樹大家肩膀上。

    它貼近了母樹的耳旁。

    “你說的有一半是對的,我確實希望不留遺憾。”

    “但有一點你說錯了。”

    “我不是爲了殷念。”

    “孩子,我是爲了你。”

    “孩子,看見芽芽狂化。”

    “你以爲,你切了情絲,就能做到真正的袖手旁觀了嗎?”

    “你錯了,母女連心,剜心之痛,和情絲沒有關係。”

    “你會痛徹心扉的。”

    “孩子,別在以後埋下禍根,所以我讓殷念去了。”

    “我不希望你留下遺憾。”

    因爲你是我誕生以來,養育過的最好的孩子。

    我曾以爲我可以做到漠視一切,以公平的姿態去衡量世間一切。

    所以當你被人揹叛,選擇以極端方式將自己變成空心木偶的時候,我不曾阻止你。

    可我卻不知,人人常說的那個詞,母女連心,你拔除情絲的那一日。

    如剜我心髓,抽我脈骨。

    ……

    殷念猛地驚醒的時候。

    身邊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她摸摸腳下的地面。

    無比干燥。

    周圍也沒有霧氣了。

    而母樹也不在。

    怎麼回事?

    她頭頂是屋檐?

    殷念一下就坐了起來。

    正巧安菀端着藥進來,看見殷念頓時醒了頓時露出一個笑容。

    “你醒啦!”

    “快喝藥,母樹說你最近修煉的太過,纔會失去意識的。”

    殷念喘着氣,端過那碗溫度剛好的藥,“我見到芽芽了。”

    安菀頓時瞪大了眼睛,“真的?”

    “她,她還好嗎?”

    她都沒問殷念是怎麼見到,在哪裏見到的。

    反正念念說是肯定就是了。

    “她很不好。”殷念盯着漆黑的藥汁,“跟着白尋那樣的瘋子,怎麼能好?”

    安菀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她看了殷念一眼,到底沒將剩下的話說出來。

    白尋將裂縫打開,讓這麼多子樹領地的人失去了家園。

    雖然不是芽芽乾的。

    但白尋是芽芽的父親,又有多少人會遷怒呢?

    偏偏誰能要求失去了家園故鄉的人對芽芽寬容?

    這像是一個死局。

    可殷念卻將藥全部喝光,一抹嘴,“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他們當然有理由不原諒芽芽。”

    “但是沒關係,芽芽不會住在這裏。”

    “等我找到了解開芽芽天生廢體的辦法。”

    “芽芽可以選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隱居。”

    “啊……”她說着說着,突然自嘲的笑了一聲,“我還說白尋和母樹霸道呢,從來沒給過芽芽選擇權。”

    “現在看來,我也不過如此。”

    “我竟然自己給她安排好了未來。”

    “我又何德何能。”

    安菀忍不住說:“沒事的,船到前頭自然直,芽芽已經是大人了。”

    “她可以自己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殷念喃喃:“是啊,她可以的。”

    她對芽芽是有愧疚的,她帶着芽芽走出了象牙塔。

    讓她看見了殘酷的真相。

    可芽芽沒有憎怨她,她甚至感激她,將她視作唯一的朋友。

    一時間,她又想起了自己和芽芽的約定。

    芽芽……會遵守約定的吧?

    殷念想到這裏,直接起身要往外面走。

    “你去幹什麼啊殷念?”

    安菀急忙追問。

    “出去殺怪物。”殷念輕聲說。

    “你要出去?不是,你能出去了嗎?不是說生死法則學會了纔可以,你學會了!”安菀聲音都有些變調。

    殷念。

    已經將母樹的全部法則都學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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