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
沒錯！
她！聽！見！了！
旁邊阿桑瞪着的眼珠子比殷念還大。
“是我聽錯了吧？”
阿桑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她喊頂皇嫂子？！”
殷念：“……她喊的是頂皇旁邊那個。”
南卉備受頂皇寵愛，這是三方人馬現在都已經知道的事情。
殷念當時也沒往心裏去。
直到景瑩那一聲天崩地裂的‘嫂子’。
殷念瞬間就來到了景瑩身邊，將人壓下，“你嫂子？景光相的嫂子？是蟲族？”
景瑩怔怔道，“當然是人。”
殷念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她不是人族，她是蟲族，只是披上了人族的皮。”
景瑩不敢置信的望了過來。
“你說那是人皮？”
“那是林梟讓人做的人皮。”景瑩臉色驟然就慘白了起來。
她捂着腹部，胃部翻涌，似乎被林梟的這個做法噁心的不輕。
“那是……那是我哥哥喜歡的人的樣子。”景瑩好不容易將翻滾的情緒壓下去，聲音沙啞的說，“本來，本來我哥哥打算等大清剿結束之後，就去她家提親的。”
當時母樹終於應允林梟的剷除那些世家的計劃。
兩個少年意氣風發。
他的哥哥在走前給她留下了好大一罐糖，“這可是你未來嫂子做的，你一天喫一顆，等喫完了，哥哥就回來了。”
哥哥的掌心很溫暖，糖也甜。
“到時候哥哥就帶着你去提親。”
“你未來嫂子是這世上最漂亮，最溫柔，最厲害的姑娘，做的糖也是世上最好喫！”
他恨不得將所有的‘最’按在她的頭上。
當時小小年紀的她對這個‘未來嫂子’實在是太好奇了。
就在景光相出發之前，悄悄的跟蹤了他一次。
她就知道哥哥肯定會在出發前再去見見自己的心上人。
她終於見到了哥哥的心上人。
她姓程，叫程糖糖。
她未來嫂子可真好看啊，笑起來和她的糖一樣甜，襯的她面前的傻笑着撓頭，其貌不揚的哥哥像個二傻子，一點兒都不般配。
沒錯，她哥哥當時是變了個模樣去看的程糖糖。
他甚至都沒有在程糖糖面前露過真容，還告訴她，他叫向光景，只是跟在景家少爺身後的一個小兵，打算跟着景家少爺一起去清剿世家了，等他掙了功勞回來，就來陳家提親。
哥哥變幻的那模樣，身高普通，長相普通，甚至表露出來的實力也很普通。
她覺得，是她未來嫂子眼神不好，才被這樣的哥哥拐到手了。
可程糖糖很高興，她紅着眼睛用手掌貼了他的額頭。
用的是他們景家獨有的儀式。
哥哥把這個都教給她了。
她回家就問哥哥，“爲什麼不用你真正的容貌去？你這是在騙她！你壞！”
當時景光相大笑着狠狠擼了兩把她的頭髮，“我們瑩瑩現在就開始向着未來嫂子了嗎？哥哥好傷心。”
“我和林梟現在做的事情，得罪了很多世家，你和爹孃是沒辦法，我們生來就是綁在一起的。”
“但是糖糖不是。”
“她甚至沒有一個強有力的家世，如果讓別人都知道我喜歡她，那她會被報復的。”
景瑩當時很不解，她拍着自己的胸口，“不怕啊，我保護嫂子！”
“讓她來我們景家，我保護她啊！”
可景光相卻只是笑笑，沒有再說更多的了。
當時她不明白，可直到景家覆滅的那一天，她明白了。
景家，是在烈火下的油，看起來光鮮靚麗，但只要稍微一動，就會炸裂成無數的細碎油沫。
煎的人疼痛難忍，皮開肉綻。
相反，身爲普通家庭的程家其實更安全。
當時的景光相也是在賭，押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賭自己能不能剷除這些腐爛的世家。
可很顯然。
他輸了。
“程糖糖。”景瑩看着天空上的南卉，眼睛通紅，“林梟，原來你也喜歡她。”
“林梟！”景瑩聲音猛地尖銳起來，“你不配喜歡她！”
如果她哥哥還在。
絕對不會讓別人披上糖糖姐姐的皮，裝成糖糖姐姐的樣子。
既侮辱了糖糖姐姐。
又做出自以爲深情的姿態，實在讓人作嘔！
頂皇牽着南卉的手，看着景瑩的神情還是非常柔和，“我們瑩瑩脾氣還是這麼差。”
“不許這麼叫我，你這個背叛者！”
頂皇眨了眨眼睛，“背叛的可不是我。”
“是你們景家纔對。”
殷念微微皺眉。
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
但頂皇很顯然已經不想再掰扯這些陳年舊事了。
“小孩子退到後面去，我今天來是找你們家大人的。”他看向母樹，“你們一直閉關不出，我們兩邊的關係最近都僵硬了。”
“聽說你們在組織比賽對吧？”
“正好，我們蟲族的孩子們也很久都沒有好好活動過了。”
“不如一起啊？”
母樹冷眼看着頂皇。
獸王罵罵咧咧，“誰要和你們一起比賽，惡不噁心？”
“是不是母樹？咱們纔不和他們一起比賽，誰知道他埋了什麼陷阱在這裏頭等着咱們呢。”
可母樹卻沒有回答他的話。
頂皇笑着往前一指，“這可由不得你們。”
下一刻，那四個圓盤中的第二個圓盤直接一震。
殷念差點覺得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碎了。
下意識捂住耳朵緩了一下，再擡起頭的時候，就聽見了滿場的驚呼聲。
她看見母樹竟然出現在了那第二個圓盤上。
光罩將母樹扣在了裏頭。
母樹摁了摁這一層光罩，神情瞬間變得更加難看了。
她出不來？
而頂皇頭上同樣有一個光罩。
“好，還差兩個呢。”
只看見那第三個圓盤再次震顫！
咚！
那聲音就好像是整個天地所有生靈身上一起發出來的，震撼人心。
殷念看見白娘娘的身形直接就出現在了那圓盤之上，和母樹一樣在想要逃開之前被無差別的鎖住。
白娘娘今日倒是沒有穿裙子，看起來完全就是本來的樣子。
他冰冷的眸光掃向頂皇。
再感受到這圓盤上帶來的震懾力時，白娘娘眼中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林梟，你瘋了不成？”